第六十九章——天下剑主(上)
闰朝北方的国境线往南,待穿过了戈壁,入眼处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凉州城不像它的名字那般冷清,反而显得很热闹,作为一个边关城市,这点已经很难得了,闰朝的繁华由此可见一斑。
“我可提醒你,”城门下,一个好听的女声从面纱下传来,对身边的男子说道,“千万千万不要使用内力,不然这城……”
这名男子一柄长剑悬于腰间,同样带着一顶垂下幕帘的斗笠,一头雪发全部藏在斗笠下。此时听身边女子聒噪,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只听他说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会?”
“消停?”女子脸上蒙着面纱,只余一双美目露在外面,只见她秀眉一挑,“我可先给你说清楚,你现在的经脉就是一个满是破洞的管子,我的内力在你体内只是一个塞子,防止你剑气外泄。若是你强行运功,呵……我倒是不怕,就怕这凉州城今日便要血流成河。”
男子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不过却也知道女子说的没错,冷哼一声便不再搭话。
戴着面纱的女子也不在意。在街道上左右瞧着,显得很是开心。
“不是说好了去分坛吗?”百里孤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开口问道,“分坛在城外,你进城做什么?”
虞美人杨露转过头白了他一眼,只听他说道:“自然是找两匹好马,难道你想这样走着去京城不成?”
“咳咳——”剑气近尴尬地摸了摸鼻梁,他常年剑气环身,活物不得近身,已经很多年没骑过马了,自然没想到这一出。
“……你似乎对我知之甚多——谁告诉你的?”百里孤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此时杨露已经在街边找到售卖驽马的商家,正在询问价格,听百里孤城问来,只见她微微一笑:“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
“说来话长,你可知我为何要杀戚宗弼?”虞美人的神色突然有些黯然。
百里孤城眼睛抬了抬,看着眼前这位美丽女子,示意她继续。
“家师与你这藏剑术上一任传人鹤问仙颇有渊源,当年……”杨露缓缓开口说道。
“鹤问仙?”百里孤城眉头皱了皱,“——那是谁?”
“你不知道?”杨露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此时马商已经牵了两匹马出来,交付给了女子。
杨露思索着翻身上马:“你居然不知道鹤问仙……那你藏剑术从何习来?”
“这有何奇?自然是我师傅所传,”百里孤城也上了马,看着杨露,“不过这鹤问仙到底是谁?”
杨露抿了抿嘴唇,似乎是在整理着思绪:“天下剑主鹤问仙……是曾以一人之力剑挑整个鬼见愁之人……不对——你师傅是谁?”
“我师傅……他叫郭天凤。”百里孤城咽了口唾沫。
“呵——原来如此……”杨露眼睛一亮,露出释然之色,“竟然是他——凤鸾双剑。”
“凤鸾双剑?这又是谁?我怎么未曾听过?”百里孤城脸上疑窦更深。
“你师父郭天凤还有一兄弟,名为郭天鸾,”杨露像是在背诵典籍一般娓娓道来,“此二人是最早叛出鬼见愁,追随在鹤问仙左右的那一批人之一,被江湖人称凤鸾双剑。不过……在和鬼见愁的最后一役里,郭天鸾身陨,郭天凤失踪……没想到他竟是跑到了边关教起了徒弟。”
百里孤城神色愈发疑惑了:“这些事我未曾听他提起过……你说详细点。”
“呵——”寒风吹起了这名女子的面纱,露出那倾世容颜,只是这幅容颜的主人似乎是在苦笑,“……你可知现在鬼见愁背后站的是谁?”
“鬼见愁的……背后?”百里孤城眉头挑了挑,“什么意思?”
“如今的鬼见愁,明面上仍旧是那个已经延续了数百年,让人闻风丧胆的刺客组织,但其实早在几十年前……它就已经被朝廷暗中掌控了。”杨露声音低沉,诉说着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百里孤城目光一凝:“这种事情……你又是从哪得知?”
“家师曾经是鬼见愁一名执事,专属负责记录典籍。”杨露面无表情,似乎在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也是在那时,朝廷使用诡计,收买人心,而对于那些收买不了的,便暗中杀之!鬼见愁也是从那时开始了分裂。”
杨露咬了咬牙,继续说着:“我师傅当时也是那些人的暗杀目标之一……那时,以鬼见愁为中心,整个江湖都掀起了腥风血雨,大门大派,只要在这江湖中的,无不人人自危,生怕受了这鱼池之央。”
杨露突然看向了百里孤城:“也就是在这时,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谁?”
“天下剑主……鹤问仙。”虞美人一字一句道来,“他出现在江湖上时已经是年近七旬,自称苦寻剑道五十余载,至今一无所获。”
杨露叹了口气,“他虽说自称在剑道一无所获,但他与人交手无数,却从未输过,甚至没人见过他拔剑。”杨露看向百里孤城腰间那柄华丽长剑,“他一柄长剑从未出过鞘,无论何时,只用剑气败敌。”
“就是你现在用的这柄……”杨露指了指百里孤城腰间,“这柄剑是鹤问仙当年只身闯入赫连剑宗取来。当时赫连剑宗宗主,率全派弟子前去阻拦都拦他不住,鹤问仙所过之处,赫连剑宗数万宝剑的剑身,齐齐下弯折断,竟像是对其俯首叩头一般。鹤问仙径直走入赫连剑宗剑阁,取下这柄他们的镇派之剑。”
“至此……天下剑主鹤问仙,一战成名。”
PS:嘿,这章主要讲了下数十年前的那个江湖的故事,也提起了一下百里孤城藏剑术的渊源。不过还没讲完,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觉得我没说清?虞美人的师傅和鹤问仙什么关系?鬼见愁最终又是怎么被朝廷完全掌控?鹤问仙又是怎么死的?容我卖个关子。
嘿,我们明天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