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没有三儿子,白家只有两个儿子。”
一声突如起来的声音,让白宸歌与君子谦把目光投向了那声音的来源之处。
只见那刚刚从府内而出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身华服,手拄拐杖,满头白发。而容貌上却是一脸沧桑之态。
中年男子见此“冷哼”一声,便离开了府门口欲往府外刚停下的轿子走去。而他又怎能想得到,眼前易容过后的君子谦竟然是东宫的太子。
刚刚那守门的小厮见状,也在片刻忙收敛了神色。
白宸歌见此不为所动,只是苦笑一声后对着那轿子道:“‘鸣沙石室佚书’里有一卷是太公家教。说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与老师,哪怕只做了一天的老师,学生也要终身作为父亲那样敬重。更何况是孩儿的亲生父亲?孩儿不孝,昔年常常沉浸赌徒嗜酒中无法自拔,可如今孩儿是真心想回家侍奉父亲。”
车骄里许久没有声响,白宸歌见此低下了头。而身后的君子谦见状却上前一步,看了看白宸歌。
昔年白家三子,白宸歌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赌徒,因手气极好,财运兴旺,更是朝中上下人尽皆知。
因太保大人白泰衷之家世历历代代都出自书香门第,白泰衷的长子与二子能文能武不说,又为朝廷效忠,忠心耿耿,得北夏皇帝赏识。可唯独三子白宸歌常年嗜好赌博,嗜酒。更脑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因此白泰衷气的更是一病不起,一夜之间,容貌一尽沧桑。
谁想,就在一个初秋的早晨,白宸歌再次出家门后,便没有再回太保府。白泰衷见此火冒三丈,一怒之下便告诫府中上上下下,凡是见白宸歌的身影,便大门紧闭,直到他离开。
时隔今日,已相隔三年有余,当白宸歌再次出现在太保府外之时,白泰衷惊讶之余却依旧铁青着脸。
寒风呼啸,白泰衷的轿内久久没有离开,但却也没有要久留的意思。
忽而过了片刻,轿内突然一声“起轿”让众人的眼光不得不再次落在了轿子处。
这一次,一直未出声的君子谦深吸了口气,便上前一步道:“太保大人,您可还记得那契约?”
而这仅仅简短的一句话却让轿内白泰衷的身子忽然一颤。
契约,是那丹书铁契?那一个初秋的早晨,一枚暗箭牢牢扎在他府中书房里的丹书铁契?
莫非,那送予此丹书契铁的人便是他?
思考着,轿内的白泰衷立刻撩开了车帘,而目光在君子谦的身上快速的扫视一眼之后,便望向了街道上人烟稀少的百姓。
见此,白泰衷眸光一闪,立刻放下了车帘。
半晌,轿内传来他的声音,“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这不争气的孽子。子不教父之过!”说着,白泰衷面色平静的下了轿子,而目光却始终直视着府门,丝毫未看过他们一眼。
在场的府内小厮丝毫不明白自家的老爷这是演的哪一出,还是唱的哪一出,或者说这是什么套路。只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脸茫然之态。
只是片刻的功夫,白泰衷便一脚踏进了府门。但临近府门之际,白泰衷却背对着众人道:“春福,将他带回府。”
春福是太保府的管家,昔年里更是格外疼爱白宸歌。今时,见白泰衷这样说更加喜极而泣的点点头,道:“是!”
白宸衷落下这一句话之话便毫不停留的进了太保府。而府门外的白宸歌却看了一眼君子谦。
契约?那是什么?
就在白宸歌冥想的刹那,街道的那一边突然传来一阵阵嘈杂之声。
“让开,让开!”
一阵阵喧闹声,只见街道的那头凭添了众多貌似皇宫御林军之人,而那些人纷纷头戴盔甲,手拿长枪。
刹那间,君子谦香街道的那头扫了一眼,便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眼。
一刻,两刻,三刻,白宸歌与君子谦迈开步伐纷纷进了太保府。
而君子谦,能与白家三少爷一同来的人,自然是他的友人。
府内,君子谦与白宸歌均背对着太保府的大门。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缓慢,却缓慢的让人着实看不出一点异常。
因为他们在等,太保府的大门,或许说,应该很快就会被敲响。
“噹噹噹…”
府门外的声音,只让君子谦与白宸歌稍稍侧过了头,而俩人却都未停下那缓慢的步伐。
“奉圣上之命前来办事,打扰了!”门外又是一声。
听罢,春福不禁从刚刚的喜悦中恢复了平静之色。
那门外的莫非就是刚刚的御林军的队伍?
奉圣上之命?
“福管家,快去开门!”
一声沉稳的语气一出,众人便纷纷将目光扫向那树下背手而立的白泰衷。
望着那朱红色的大门,又望了望刚刚那口说契约之人,白泰衷倒吸了一口气。
他是谁?这个时候宫里的御林军又来干什么?奉圣上之命办事?如今宫里还有什么大事,最大的事便是太子不幸所出天花一事罢!
思考间,春福已然打开了门,御林军已然进入了太保府。
为首的御林守卫见白泰衷就站在大门中央的位置,又看了看一侧的白宸歌与君子谦俩人,便上前一步拱手道:“参见太保大人,我等派圣上之命,前来捉拿太子回宫!”说着,那御林守卫看了太保大人一眼。
捉拿?
君子谦与白宸歌以及在场的白泰衷同时在心里默读了这两个字。
半晌,那御林守卫见白泰衷依旧未出声,便又拱手道:“卑职只是奉命之事,事关重大,各家各户都要一一细查。还望太保大人见谅!”
片刻的功夫,只见白泰衷回过了神,问向那御林守卫道:“太子殿下不是在东宫里,出了天花?御医正在悉心救治?”
那御林守卫听此一说,回道:“想必太保大人还不知道,太子殿下根本不在东宫,也未曾出过天花。”
就在此时,白泰衷倒吸了一口气,寒风呼啸,但这寒风却让他觉得是那样的冷,别样的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