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想想,有关许靳远的事竟然如此轻松的就解决了, 陈清梦和许星河二人之间也并没有因此而闹任何的矛盾, 陈清梦之前还犹豫忐忑好久, 害怕许星河会因此不开心, 结果事情的发展竟然莫名的走向皆大欢喜的结局。
当然,在许靳远眼里这个结局并非皆大欢喜。
但是,在陈清梦眼里, 现在的处理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一桩心事了结,陈清梦轻松不少。
连带着最近回总公司开会,面对年底冗杂繁琐的会议, 她都心情颇好,就连沈放都能感觉到她的愉悦了。
会议结束后,沈放把陈清梦留了下来。
陈清梦嚼着口香糖,语气散漫道:“沈总,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吗?”
沈放和陈清梦是表兄妹,两个人在一个充斥着各种规矩和章法的家族里长成了家族里最无法忍受的怪物, 乖戾嚣张,随性散漫。
就连笑起来的时候,两个人的神情都类似。
沈放慢条斯理地笑:“听说许家的大公子和小少爷为了你闹翻了?”
“……”
陈清梦立即收起脸上的潋滟笑意。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从哪里听说的?”
“别这么凶嘛。”沈放转着笔,仍旧是一副散漫模样, “前阵子我在酒吧,恰好遇到了许家那位大公子买醉,我又恰好闲来无事,凑上去听他说了几句醉话, 后来又恰好有事离开,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他身边多了个女人。”
陈清梦的心吊在半空中:“谁?”
沈放缓缓地说了一个名字出来:“林栀。”
陈清梦松了一口气。
但旋即,她问:“那后来呢?”
沈放的脸上露出一副别有深意的笑来:“林大小姐带着许大公子走了,而且去的酒店,是恒盛,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无聊的很,就让人查了查,他俩开的是一间房,你说林家和许家,都没拮据到只开一间房的程度吧?”
陈清梦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震惊地咽了咽口水,没意识到口香糖还含在嘴里,一不小心,把口香糖都吞了进去。
咕嘟一声。
沈放愣了下,随即一阵爆笑。
陈清梦:“……”
她伸手按了按喉咙,觉得也没什么事儿。
拿过手边的水喝了一口,心想自己确实很久没有和小栀子联系了,而小栀子以往一天能发八百条朋友圈的,她翻了翻小栀子的朋友圈,最新一条的朋友圈还是十二月初的,距离现在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
所以,林栀最近不会真的和许靳远在一起吧?
陈清梦忍不住想给林栀发消息,打了一句“你最近在干嘛”,又把它删了,又打了一句“你是不是和许靳远在一起”,想想还是不妥。
等等,林栀和许靳远是怎么认识的?
突然,她脑海里闪过一道光来。
想到之前林栀用着温柔带笑的语气说她有喜欢的人,那个人非常非常温柔,那个人……该不会就是许靳远吧?
沈放还在碎碎念什么,陈清梦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快速地给许星河打了个电话。
沈放说到一半,就看到陈清梦拿出手机打电话,他不满:“你这是和老板说话的态度吗?”
“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不是我的老板。”
“我是你表哥,你注意态度!”
陈清梦:“尊老爱幼,你注意态度!”
沈放:“我是老!”
陈清梦得意一笑:“你终于也承认自己是老年人了吧,啧啧,你真的是老牛吃嫩草,真不知道画水看上你哪一点了。”
沈放也是个没皮没脸的人,“图我年纪大,图我不洗澡呗。”
“……”
“……”
正好这个时候许星河接起了电话。
陈清梦问他:“林栀和靳远哥是不是认识?”
许星河蹙眉:“许,靳远。”
“……”
“或者,叫大哥。”
“……哦。”
陈清梦问他:“许靳远和林栀,以前认识吗?”
许星河说:“林家和许家,原本就是世交。”
“那林栀是不是喜欢许靳远?”
“嗯。”
陈清梦惊了:“所以你怎么会知道?”
许星河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下:“那个女的,很蠢。”
怎么突然就人身攻击了?
作为小公举的好朋友的陈清梦表示不开心:“我们小栀子那是单纯!”
许星河抿了抿唇,“她表现的,太明显。”
陈清梦:“怎么就明显了?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就看出来吗?”
许星河从文件里抬起头来,他转了个身,面朝着落地窗,晚霞殒落,冬天的阳光稀薄,最后一寸阳光都淡的融入纯白中,他的眸光渐渐变得旷远幽深起来,徐徐地说:“很容易。”
“就像当年的你,一模一样。”
当年,他坐在教室里,她站在教室外和人聊他。
她每节课下课都会过来,就站在走廊边,身边站了一堆和她一样的不良少年。
她的视线总是落在他的身上。
她笑起来的时候,是连迟迟春色都比不得的明媚。
唇边两盏梨涡绽放。
许星河在听到她那句“那我就喜欢许星河了,怎么办嘛”的时候,心跳没来由的加快,他握笔的姿势都狼狈了几分,写字的时候都在抖。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异样是什么。
从学校后山的初见,她像是妖精一样,闯入他的世界。
她总是一副戏谑又漫不经心的模样对他,明知道她天性散漫,总是将爱意遍地散播,可他仍旧,因为她不经意的一抹多情而怦然心动。
他压抑住自己不去看她,伸手,干净利落地把窗户关上。
害怕自己忍不住看她。
害怕她看到自己眼底浓厚的、压抑的、难忍的拳拳爱意。
喜欢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
许星河的自控力很好,喜欢一个人也能竭力控制住,藏住自己的爱意。但是林栀、陈清梦则和他不同,她们喜欢一个人,是会通过各种方式告诉对方自己到底有多喜欢他。
所以许家给他安排了那么多相亲对象,许星河唯独在面对林栀的时候,会分给她一个眼神。
不是动情。
只是这短暂的停留,是因为记忆里的陈清梦。
他人生中所有的鲜活的瞬间,都有陈清梦的存在。
陈清梦打完电话之后,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命运诡谲多变,又难以预测,谁能想到她、许星河、许靳远还有林栀,四个人竟莫名的陷在了一个圈里。
沈放看她一副走神模样,就知道她没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听进去,伸手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回神了。”
陈清梦陡然回神:“还有事?”
“当然有事。”沈放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邀请函来,他嘴角挑起一个浮荡雅痞的笑来,“我最近很忙,没来得及把这个给许总,麻烦我们的金牌经纪人,转交一下。”
陈清梦接了过来,掀开一看,是沈氏国际的年会。
而邀请嘉宾那一栏上,写的是许星河的名字。
陈清梦:“你给我干嘛?”
“你转交给许总。”
“你干嘛不自己给?”
“都说了我很忙。”
“那你让你助理给就好了。”
沈放“啧”了一声,“你们不是同居了嘛,让你给个东西给你同居对象,就这么难吗?”
陈清梦说:“我和我同居对象之间,只做同居该做的事情,不谈公事。”
沈放眯了眯眼,“那我作为他同居对象的表哥,邀请他参加我办的party,这算是公事吗?这是私事吧?”
“……?”
陈清梦算是知道了,她的诡辩能力全部来源于她这个不靠谱的哥身上。
她一把拿过邀请函,“知道了,我会转交到我同居对象的手上的。”
“那顺便,你也过来。”沈放慢悠悠地说。
陈清梦全身都在抗拒,“我才不去年会,好麻烦的。”
“你不去,许总可没有女伴,传出去,多让人说笑啊。”
陈清梦才不管:“陈源和向薇都去了,我一个破经纪人有什么好去的,没有人想要看到我的,那些记者在看到我的时候都觉得浪费胶片。反正,我不去!”
沈放耸了耸肩:“反正许总都去了,你去不去,就不是我的事儿了,是他的事儿。”
陈清梦冷哼一声:“你休想拿许星河威胁我!”
“你以为是我想让你来年会?”沈放脸上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气,他说话语速很慢,眼里曳出一道戏谑的笑意来,“沉沉,许星河不是随便什么公司的年会都会参与的,往年沈氏也邀请过他,他都是派公司副总来的,今年他电话里就松口会出席,你以为是什么?许星河脾气变好了?”
陈清梦是知道许星河的低调作风的,他不喜欢出现在任何的公共场合,除非必要。也不喜欢面对着镜头,所以许多重要场合,都是副总或者是他的特助王克煜出席的。
沈氏国际今年的年会,由沈放一手操办,一改往年陆程安陆总的低调奢华路线,变成了高调张扬红毯路线,沈氏国际的所有艺人都会出席,娱乐圈内的一线艺人也都在受邀行列,甚至大部分都已空出档期前来参加,上百家媒体到场,镜头焦点无数。
就是这样一个高调张扬的场合,许星河竟然愿意参加。
沈放问她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呢?
——不过是因为她陈清梦罢了。
陈清梦觉得有的人真的会让自己改变原本的秉性和脾气,无关软弱,这是命里注定的妥协,也是命里写好的心甘情愿。
她心甘情愿地妥协,答应:“好,我参加。”
等到回家之后,她把邀请函递给了许星河。
许星河接过来,低头浅笑了下:“他竟然让你把邀请函给我。”
陈清梦趴在他的肩上,“不行吗?”
“可以。”许星河侧头吻了下她的侧脸,“你一般都是怎么称呼他的?”
“谁,沈放吗?”陈清梦啃着苹果,心不在焉地说。
许星河:“嗯。”
她说:“我给他的称呼啊,多了去了。偶尔叫他沈总,也会叫他沈放,生气的时候叫他傻|逼,也叫他沈大便,还叫他沈不是人,他竟然把暂住在他家的单纯少女画水变成了自己的女朋友,还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许星河颇为赞同地点头:“这不是人说的话,这是他说的话。”
陈清梦很欣慰地亲了许星河一下。
许星河:“但是我总不能这么叫他。”
陈清梦没反应过来,“你叫他沈总不就行了吗?”
“以后总得改口的。”
“为什么要改口?”陈清梦脑洞大开,“你和他之间难道发生了什么龌|龊的事情吗?”
“……”
许星河漠然地瞥了她一眼。
他说:“我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倒是不太清楚,但我清楚,我和你之间确实发生了一些,哦不对,是很多的龌|龊事情。”
陈清梦总算反应过来。
许星河的这个“改口”,意思是……跟着陈清梦叫沈放。
再往后推论一下,他就是说以后的事情了。
害羞的反倒是她,“你……在辈分上,沈放是我表哥。”
许星河淡淡地哦了声,“那叫表哥。”
“但是……公共场合你不要这么叫他。”陈清梦搂着他的脖子,低声说,“他会小人得志、得意忘形的!而且还会趾高气昂,不行的!”
许星河无奈笑了下:“好。”
某小人开着车,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谁在我背后说我坏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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