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梦打完人之后,眨了眨眼。
然后,整个人直愣愣地往前倒去。
倒在了许星河的怀里。
许星河一把抱住她,一只手撑在她的腰上架着,另一只手往下,贴着她大腿根部不让她整个人滑下去。
林栀这个时候终于出声了,她指了指许星河那明显红了好几个度的脸,怯怯地问他:“你……还好吗?”
许星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住在哪个房间你知道吗?”
“十三楼,a24。”林栀老实交代。
说完之后,林栀警惕地盯着许星河:“你要干嘛?”
许星河缓缓蹲下身子,一个用力,把陈清梦整个人架在了肩上,他冷冷地睨了林栀一眼:“送她回房。”
“不行!!!”林栀一把拽住陈清梦的脚踝,“你怎么可以送她回房呢!两个陌生男女,共处一室,这不行!这不行的!”
许星河语气很冷:“放手。”
林栀闻言,另一只手也拽住了陈清梦的脚踝,她以一副桀骜无比的神情仰头和许星河进行正义的对视:“我不!”
许星河语气加深加重,“我说,放、手。”
林栀也加重了声音:“我说,我、不!”
许星河眼里染上几分不耐:“你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吗?”
“你和她有什么关系?你这话说的搞的好像你和她是男女朋友似的,搞笑什么呢,我今天刚问完,她单身,很多年没有谈过恋爱了,连炮友都么得一个,你可别瞎几把在这忽悠我。”
很突然的,陈清梦多年的情感路程就这样被许星河知晓了。
和他想的一样。
没有喜欢过别的人。
为什么没有喜欢过别人呢,毕竟这么多年。
是因为……
他吗……
见到许星河沉默了,林栀以为他在打什么小算盘,她没好气地“喂”了他一声,“你把她放下,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吗你?”
“你应该问,她知道吗?”许星河冷哼了声。
当初陈清梦追在他的身后,把着所有能接触的、不能接触的时刻靠近他,牵手、拥抱、接吻、甚至上床……所有的开始都是她主动的。
林栀显然不能理解他说的话:“啥?”
许星河没和她过多解释。
这是他和陈清梦之间的私事,和旁人无关。
许星河说:“你松手。”
“我不松手,你才应该松手。”林栀指指自己,“我是沉沉的好朋友,”再指指许星河,很是嫌弃,“你是觊觎我的追求者,想让我吃醋和沉沉靠近的幼稚男人。”
林栀撇嘴,“反正,按照亲疏远近关系,都是我送她回去,你这个路人甲麻烦离沉沉远一点。”
许星河敛眸看她:“你送她回去?”
“对啊。”
“你抱得动她?”
“……这个……”
“背得动?”
“那个……”
“松手。”许星河不想再说一遍了,“我送她回去。”
林栀“哎”了声,“许星河,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好了,为什么要来管别人的事情,沉沉我会叫人把她送上去的,你离她远一点。”还有后半句话林栀没有说出口,
――你休想借着她来靠近我!
许星河敛着的眼睛骤然睁开。
黑漆漆的双眼盯着林栀,眼神里带了一丝丝的凌厉,他纠正:“不是别人。”
“什么?”林栀走神,松开了拉着陈清梦的手。
许星河见状,转头扛着陈清梦就往酒店里走。
林栀在身后大叫:“喂!你说清楚,什么不是别人?”
许星河从暗影中穿入明亮的大堂,水晶灯发出璀璨碎光,落入他的眼底。他单肩扛着陈清梦,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在无人的时刻,他低声喃喃:“她不是别人。”
到了房间外面。
许星河放下陈清梦,没有倚靠,陈清梦软趴趴地往下倒去,许星河眼疾手快地把她抱了起来。
他贴在她的耳边,“房卡呢?”
对牛弹琴。
她连呼吸里都带着酒味,闭眼安静睡觉的模样当真是温顺的不行,像只小绵羊。
许星河伸手在她口袋里摸了摸。
在她牛仔裤口袋里找到。
房卡“滴――”的瞬间,隔壁的房门也一并打开了。
有人走了出来,压抑住惊讶:“许……总?”
许星河不耐烦地“嗯”了声,他双手抱着陈清梦进屋,根本没功夫说话人,――也懒得看是谁和自己说话的。
余思瑶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但是在这一刻还是懵逼了。
尤其是她被林栀洗脑了无数次,许星河对林栀的情根深种,结果现实“啪”――的一声脆响。
晚上十一点多。
爱慕林栀许久的许星河,双手抱着陈清梦,出现在陈清梦的房外。
???
余思瑶大脑快速运转。
最后得出结论:年度重磅催泪三角恋都市爱情戏。
但是怎么看现在的情形,她家小栀子好像没有陈清梦重要。
毕竟陈清梦是许星河抱上来的,但是小栀子是给她打电话,说高跟鞋崴了没法走路,让自己下楼送双鞋给她。
许星河没关门。
余思瑶手上捏着双平底鞋,怯怯地走到房门外,敲了敲房门。
许星河给陈清梦盖好被子,听到动静,转了过来:“有事?”
余思瑶眨了眨眼,突然伸手,朝他挥了挥,“嗨,许总你好,我是林栀的经纪人,我叫――”
“――余思瑶。”许星河打断她,“有事?”
余思瑶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字,她哆哆嗦嗦地:“许许许总,咱们林栀还在楼下,她脚崴了,说要我给她送双鞋下去,你看……是不是您给她送过去?”
许星河走了过来。
房间里就开了一盏灯,廊灯暗着,他逆着光,神情看不太清楚,走到门边的时候,眼里的不耐烦和烦躁倾斜出来。
“关我什么事?”许星河伸手扶着门,“我要睡了,关门了。”
话音落下,不等余思瑶说一个字,许星河动作利索地把门关上了。
“啪”――的一声脆响。
余思瑶脑海里也“嗡”地响了一声。
许星河这个样子看上去似乎并不喜欢林栀啊,难道真是林栀口中的“嘴硬心软”,但是那不都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诚实的很”吗,可是许星河身体的诚实表现在冷血地拒绝了给林栀送鞋。
他暗恋林栀?
暗恋个屁暗恋。
他压根就不是嘴硬心软,压根就是嘴硬心硬。
他就不喜欢林栀。
送走了闲杂人等,许星河终于有时间可以和陈清梦单独相处了。
但是没有想到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
――和高三那年一模一样。
酒店。
陈清梦喝醉。
时间、地点、人物,都和那年一模一样。
高三的散伙宴。
许星河和陈清梦两个班恰好定在了同一家酒店,包厢门打开,两个班的人来回串,许星河纹丝不动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
他高中时期没交过任何朋友。
也没有人和他关系熟络。
这种串班,是朋友之间的社交往来。
和许星河无关。
在一片喧嚣热闹中,许星河这里最为安静。
但是总有人试图打破这片宁静。
陈清梦在他边上位置坐下,右手抵在桌子上,手背撑着下巴,眼神直白又火辣地盯着许星河。
许星河旁若无人似的吃着菜。
等了好半晌,仍旧没等到他转头,陈清梦沉不住气了,“喂,许星河。”
“嗯。”
“你都不转过来看我一眼的吗?”
“嗯。”
“你――”陈清梦被他这冷淡的态度刺激到,伸手一把夺过他握着的筷子,“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身边的同学眼观鼻鼻观心,很有眼力见的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陈清梦:“我过段时间就要出国留学了,你就没有一点的不舍得吗?”
许星河:“留学顺利。”
陈清梦怒火中烧,“我需要你说这句话吗?”
“毕业顺利。”他改口。
陈清梦恼怒不已,“许星河!”
许星河终于转投,正色看她。
陈清梦今天穿了件紧身的露腰上衣,生气起来的时候饱满的胸脯一起一伏,她抿了抿唇,伸手拿过许星河面前没有碰过的酒杯,一饮而尽。
嗓子里火辣辣的。
陈清梦眼泪都要被辣出来了,她咬牙,“许星河,这三年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她眼里含雾,直勾勾地盯着许星河。
许星河的心里不是不心软的,他也有过想抱住她的冲动,但是他到底是许星河,头脑永远冷静,理智尚存,他说:“陈清梦,你没必要这样。”
没必要追求一个答案。
我如果不喜欢你,也不会容忍你跟在我身边三年,也不会在你表白时低头笑笑,也不会把你带回我家。
陈清梦的眼泪止不住的掉。
她缩在位置上,垂着头,无声地流着眼泪。
许星河盯着她的头顶发了会儿呆。
那一杯红酒带来的后劲实在是超过了陈清梦的想象,陈清梦原本还很清醒,流几滴眼泪想骗的他一抹同情,但是哭着哭着莫名其妙的情感上涌,脑海晕晕的,整个人都晕晕的,眼泪跟开了闸一样止不住的流。
她哭的晕乎乎的,一抬头,正好对上许星河漆黑的双眼。
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了他眼底的心疼和……温柔。
陈清梦一个没忍住,栽到他的怀里,声音带着哭腔,软绵绵的,“许星河,你抱抱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