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推开,韩允景扯着木玄真人如风一样冲进来:“醒了吗?真人,快给她看看。”萧怀恩和萧木石急忙让开了位置,木玄真人撸起袖子,伸手就往萧明珠的手腕脉门上扣,那救火一样的架式将萧明珠给吓了一大跳。
“呃,我怎么了?”萧明珠这下完全被吓清醒了,偏头想了一下,脑子里还有些懵,依稀记得自己应该是在抄写《常清常静经》,之后的事,她想不起来了。
“你晕睡了三天多。”木玄真人扣着她的脉门,一边把脉,一边仔细的观察她的五官,看有何异样。
“三天?”萧明珠总算明白,屋内这些人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她看向韩允钧,韩允钧面上带着苍白之色,眼框乌黑,像是几天没有睡了,连嘴唇都泛着病态的白。他手握拳头放在嘴边,像是在压抑自己的咳嗽,但身子却颤栗的很厉害,像是来阵大点的风,他就能随风而飞。
“我没事,你别着急。”萧明珠刚想坐起来,被木玄真人一巴掌压下:“别动。”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韩允景说着,眼角都泛了红。他真不敢想象,要是她醒不过来了,自己会如何。心头一直瞥着的那股气一松,他身子一软就朝着后头摔了过去。
小冬子急忙扶住他:“王爷……”
萧明珠马上挣开了木玄真人的手,将他往韩允钧那边推:“快先瞧瞧他。”
“不不,替她看。”韩允钧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萧怀恩气极败坏吼:“王爷,这个时候你来凑什么热闹。”要倒,不会回自己的王府里倒,他顾小明珠还顾不过来呢。
木玄真人反手又扣住萧明珠的脉门:“别闹,一个一个来。”他可不想,醒了一个又倒了另一个,后头那个更麻烦。
萧明珠听里会听他们的,翻身跃起,推开萧怀恩就下了床,光着脚跑到韩允景的身边,去查看韩允钧的状况。这下,不仅萧怀恩,木玄真人,连差点晕过去的韩允钧都齐声吼道:“你回床上去躺着。”
“我没事。”萧明珠左右看看,“要不要,我给你们表演个手劈桌子,如何?”
众人脑门齐齐垂下了三线直线:“……”
祖宗,他们都小祖宗,行不行。
求安份。
最后还是韩允钧给力,他强调不确定萧明珠的身休状况,他就不看诊。萧明珠这才安份的坐回到床上,由着木玄真人把脉检查。
木玄真人从把脉到扎手指放血,到画符驱邪,各种全套都来了一遍,最后双手一摊:“她除了几餐没吃,身子虚了些外,没有异状。”说到这,萧明珠的肚子应景的咕咕叫了起来,众人哭笑不得,忙唤外头人端了药粥过来。
一碗粥下肚,更加饿了,萧明珠这才真正觉着自己真是睡了三天,更准确来的说自己是饿了三天。
“再来一碗。”她将碗递给知夏,知夏马上摇头:“姑娘刚醒,可不能吃这么多,等半时辰后,奴婢再给姑娘端鸡蛋羹。”
确定萧明珠真的无事,屋内大小四个男人都板了脸,将下人都遣出去之后,由萧怀恩这个做爹的出声,询问:“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萧明珠偏头想了想,最后茫然的摇头:“我记不起来了。”
隐隐约约,她好像忘记了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韩允钧没忍住,轻咳了两声,细细地替她回忆:“当时你在抄写《常清常静经》,不小心写坏了,让绣儿替你重新磨墨铺纸,你坐到了窗边闭目养神,安宁心神,之后……你可还有记忆?”
萧明珠认真听着他轻柔的声音,慢慢地回想着,最后,还是纳闷地摇了摇头。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失去了某一段记忆,却摸不着是在哪里,与何有关。
萧木石终归年幼,又事关他最在意的姐姐,没忍住追问:“那天女鬼来送嫁妆,姐姐与那女鬼单独说了会儿话,是不是那女鬼说了什么鬼话,哄你做了些什么事?”
女鬼柳兰芝吗?
她怔了一下,隐隐觉着有什么事与这相关的联系,她突然问:“我在写《常清常静经》之前,做了什么?”
屋内静了一下,韩允钧与萧怀恩交换了下眼神,萧怀恩试探着道:“你让夜五出去打听了些林家的事。”
林家吗?对了,林家,林筝……
可还没等她继续想下去,脑子里又传来了针刺一样的剧痛,痛得她双手捧头,“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这下,可把屋内的几个人都给吓坏了,异口同声的道:“别想了,别再想了。”
他们都可以确定,她遗忘掉的那些事儿与林家最近闹出来的事有关。有了这线索,他们可以慢慢查出真相,不需要逼着她一味回忆。
打这后,倒没有人再问过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旁人的平静,反而让萧明珠不安了,她执着的想知道,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
可是他们盯着极紧,根本就不给她一个人安静呆着的机会,白日韩允钧和小木石几乎是整日的陪着她,入夜后,商嬷嬷她们则找各种话本儿来给她解闷,甚至连知春都被小木石给打发回来了。
他们越是这样警惕不安,她越觉着不对劲,越想知道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
她隐隐有一种感情,遗忘掉的东西对她很重要,有某种东西在牵扯着她的,等着她。
这天晚上,她梳洗完毕,换了清爽的里衣,由着知夏替她擦拭滴水的头发,她百般无聊的打开自己的首饰匣子,想要找几颗珠子出来玩。身后知夏的手一紧,头发瞬间被扯直。知夏很快反应过来,松了手,“姑娘,可扯疼了?”
萧明珠摇了摇头,转头过去:“你有事瞒我?”
商嬷嬷马上走了过来,训斥知夏道:“怎么点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萧明珠知道商嬷嬷这是怕知夏说漏了嘴,她笑了笑:“嬷嬷是想要我自己对册子?”她确定,问题出在自己的首饰上。
虽然说她从没在意过自己的首饰匣子里有什么,但她的首饰都是记录在册的,有什么缺失损坏,一对册子,什么都能知道。
商嬷嬷的神色变了变,只得道:“那日,姑娘禁步里的琥珀珠,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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