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郭老夫人将心一横,就准备直接与萧明珠摊牌,林老夫人上前拽着她就往外拉:“该说的都说了,她的态度你也知晓了,非要闹个没脸才作罢吗,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郭老夫人看着林老夫人眼中的警告,苦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老姐姐,若不是真没有选择,我也不想这样。你说得没错,开弓没有回头箭,在四姐儿扑出去替逍遥王挡刀的时候,我们郭家就没有回头箭了。王妃,您就念在四姐儿不顾一切替王爷挡刀的情份上,容四姐儿进府吧。”
啪!萧明珠一个茶杯甩在了地上,惊得郭老夫人话尾子都咽了回去,她还真没想到萧明珠说翻脸就翻脸,真不给她半分面子。
萧明珠把眼一横,带着三分火气地道:“郭老夫人请慎言,当时那个场面,郭四姑娘英勇的冲上去救端郡王爷是众人所见,与我家王爷有什么关系?再说,郭四姑娘是皇上赐给端郡王爷的侧妃,岂能更改?若我真傻乎乎的应了您的话,不是让我家王爷落个兄抢弟妇的骂名吗?”
虽然她很清楚,郭四姑娘为什么冲出来,她也承郭四的那份人情,但不包括拿阿钧作为报恩的谢礼。再说,那个时候就算郭四不冲上来挡那一下,她也不会让汪晴伤了阿钧的。
回来后,阿钧还与她说,一定会有人拿郭四挡刀的事儿来做文章。为了所有人好,只能一口咬定郭四是为救韩允牧才冲出来的。反正那个时候场面乱,韩允牧离他们站得也近,这说法没有人能么驳得了。
林老夫人听她这么说,松了一口气,顺便也松开了手拽郭老夫人的手,一脸不屑地。
郭老夫人回头,楞楞地看着萧明珠,满脸的不可置信。四姐儿为谁冲出来,他们心里都有数,但也只能做到心中有数而已,绝对不能公开宣扬的,要不然就是将端郡王的脸丢在地上踩,会与端郡王为死仇的。
但她又不甘心就这样被萧明珠指鹿为马了:“王妃,四姐儿她为谁,您我都知晓,您若怕坏了王爷名声,我们可以对外说四姐儿已死,端郡王府的亲事自然就做罢了,再让四姐儿以郭家旁枝女的身份……”
萧明珠打断了她的话:“如果说你们不愿意让郭四姑娘进端郡王府,现在你们已经想好了给郭四姑娘摆脱这门亲事的办法,那又何必要再转个弯送到我府上来呢?”
“女子,总得有个归属。”郭老夫人扯下帕子抹着眼泪,道:“我不能让她论落为无处安身的孤魂野鬼。”
林老夫人也听不下去了,推了郭老夫人一把,指着她的鼻子就骂:“若你们一心为她好,那就替她找个夫婿,堂堂正正将她嫁过去做正妻。若她日后真因这伤有了隐疾,再抱个孩子在膝下,也不至于落到将来无人供奉香火的状况。别放着好端端的正妻不做,偏要来做那低人一等的妾,也好意思说为她好?”
说到这,她语气一重,神色也冷冽了起来:“若你们一心盯着荣华愿意送自家姑娘为侧妃,逍遥王府是王府,端郡王府就不是王府了?现在端郡王妃出了事,王府后院无主,你们四姑娘依旨进了端郡王府,那可是以她为尊。可不比改名换姓到逍遥王府来做妾要强得多吗?”
“老姐姐……”郭老夫人被怼得哑口无言,顿了顿好一会儿才道:“你当我不想为四姐儿考虑吗?退了端郡王府的亲事,旁人又如何敢再娶她?”
假死脱身说得好听,做起来可不容易,那不仅仅是欺君之罪,被人发现告上去要抄家灭族的;而且还是打端郡王的脸,必定被端郡王记恨,旁人哪里敢来淌这浑水。
只有逍遥王插手,皇上才会默许,端郡王那边也好安抚。
“仔细桃,总有那不畏强权的有心人。”萧明珠的想法与林老夫人一样,并不认为这是一件难事儿:“若是连这点担当也没有,那就不是良配,不值得托付。”
若真郭四遇上了这样的有心人,她和王爷也愿意帮他们的一把的,至少帮他们在皇上那过个明路,省得让那韩允牧抓了小辫子。
虽然知道萧明珠说的都是实话,也是对四姐儿比较好的一条路儿,郭老夫人有些心动,不过又很快打消了那个念头。
真按萧明珠和林老夫人的说法,即使能在皇上那儿过了明路,但为了端郡王的脸面,四姐儿不仅要下嫁,还要远嫁离开京都才行。这还是郭家落入皇家的一个大把柄,随时都可能被人提出来威胁一下的。
而且四姐儿是一个死心眼儿,她瞧上了逍遥王,旁人又怎么能入她的眼。
“王妃!”郭老夫人不得不再厚着脸皮求道:“逍遥王贵为王爷,总不能只守着您一人的,与其日后您不得不退让,让其它的女子进府与您相争,又为何不顺水推舟接纳了四姐儿给您做个挡箭牌呢?她绝了子嗣,日后只能以王妃和世子马首是瞻的。我郭家也愿意为王爷和世子做那马前卒。”
她又看向了林老夫人,哭诉道:“老姐姐,你就看在当年我们郭家帮了林家一把的份上,替我向王妃求个情吧。”
见郭老夫人拿了整个郭家做承诺,又重新郭林两家的恩情,商嬷嬷和林老夫人压了一肚子火,但也都不好出声了,只能看着萧明珠。
萧明珠冷笑着:“郭老夫人,朝堂上的事儿我不懂,王爷的事儿我也不懂,但我知道一点儿,收个郭家女,换郭家的依附,这与卖了王爷有何区别?”
郭老夫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王爷们娶各家女,得各家助力,不是天经地义吗,就算皇上,不也得纳各家权臣的姑娘们,来稳定朝堂。这话到了萧明珠的嘴里,怎么就那么难听,说得皇家子好像是那……那什么男子一样了……
萧明珠并没有打止,继续道:若是你刚刚的说法可以在王爷面前说得通,你就不会低下三气来寻我了。你不过是像我外祖母说的,只想欺我年轻不经事,让我背后折王爷的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