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姑爷和大小姐到门口了。”
“哦,这么快啊!快来扶我出去迎迎。”玉茹收了女儿的信,就盼着女婿领着女儿回来了,家里的下人也被好好地敲打了一番,可不能让女婿看了笑话,打了女儿的脸面。
疾步地到了前厅,就看见自家亭亭玉立的女儿站在面前,这脸色身段比出嫁的时候还好上几分,玉茹看得乐得都笑开了花,她从信里得知女儿在婆家过得甚好,但不免担忧从小就贴心的女儿是不是报喜不报忧了,这看不到真人啊,心里哪能踏实的下来。
“好,好,好,我儿这脸色真是面如桃花啊!姑爷呢?”玉茹不见女婿的身影,问了声。
“娘,你快出去说说爹,哪有人拉着人在门口就聊上的,这么大的日头,怪晒人的。”
“呵呵,云翔啊,你看看,我这小心眼的闺女还真会心疼人!”
云翔憨憨地笑了两声,他媳妇心疼他,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流云,没事,不晒人。”
“呵呵……”沈老爷和沈夫人看着小两口亲亲热热的样子,都乐呵了。
“爹,娘,我们就别站在这里杵着了,怪累得慌的。”流云脸皮薄,哪里经得起三人联合起来打趣她,习惯性给云翔擦汗的帕子举在半空中,尴尬极了。
云翔的脸皮厚度堪比城墙,微微附身在流云散着香气的帕子上蹭了一下,抬手大掌包裹住流云的小嫩手,牵着就跟着沈老爷大步的往里走。
玉茹比他们都略微慢上一步,把小两口黏糊的神态看得真真的,欣慰地点了点头,要女婿真能对女儿一直这么好下去,那女儿这辈子就是有福了。
“岳父,你且看看小婿带来的酒,是前阵子小婿刚买下的酒庄产的,虽算不了上好的,但也担得起一声佳酿。”
“哦,怎么想起经营酒肆了,这买卖可不容易做。”沈渊这一听倒是惊了一下,虽然现在对卖酒商人的控制不是那么强了,但能人家大都是世代经营的,这展家魄力倒是不小,敢插足酒业这么深的泥浆潭子。
“呵呵,起初做起来是难了些,小婿也费了不少的功夫,但还好天随人愿,地利人和,倒是让小婿做成了,这不是酒庄的出产量大了些,就想到岳父大人了。”
沈渊倒是喜了,没想到这样挣银子的生意,展家还能想到他,这亲还真是结对了,“云翔啊,这是等你们休整过了,我们再详谈,你这么一说,倒是把老夫就酒瘾给勾上来了,这就入席,让老夫好好品品。”
……
桑采青本来在房里练着字,听着下人们来来往往的吵闹声,就出了房门看个热闹,拉了个小丫鬟一打听,但又说得不清不楚的。
桑采青想着桐城来的,是不是流年回来了,晃神间,在拐弯处不小心撞见了脚步匆忙的嬷嬷,“哎呦,我的娘哟,吓死老娘了,那个不开眼的小蹄子撞上来的,差点毁了姑爷献给老爷的美酒。”嬷嬷恶声恶语地冲着桑采青吼道。
“嬷嬷,是我不小心。”
嬷嬷一定神看见自己撞伤的是老爷的心尖子桑采青,心里暗骂一声晦气,但脸上立马换上了讨好的嘴脸:“哦,是采青啊!这哪能怪你啊!是嬷嬷一时心急没看路,才会碰撞了你。”哼,要不是吃不准你这丫头以后在沈家的地位,她才不会讨好这个小妖精呢。
“嬷嬷,这酒是老爷赶着要的?你看你的衣服都溅湿了,要不我帮你送过去吧!”
嬷嬷脸一僵,这姑爷可是个顶大方的,这差事做得好,那赏银可是多多的,今个给姑爷卸货的小厮都得了打赏了,这小贱人竟然就这么截了她的胡,但看着自己胸口溅湿的一块印记,嬷嬷皮笑肉不笑地应了。
“老爷,夫人,采青有礼了。”
“呃,她们怎么让你送酒上来了。”沈渊一看见采青细细的胳膊捧着大大的酒坛,就皱起了眉头,有意无意地还责怪地看了玉茹一眼。
流云看着爹的表现,握着筷子的手紧了一紧。
“放下酒坛子,下去吧!”玉茹不用抬眼,就知道桑采青定是一脸唯唯诺诺受了委屈的样子,她要是现在和这丫头计较,那不是平白地在女婿面前闹了笑话。
云翔今个是看出来,沈老爷这不着调得都没谱了,还有这丫头看过来的眼神也太过复杂了些吧!云翔研究了一下,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甘和倔强,乍一眼看上去还真像等着人驯服的小野猫,啧啧,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哦,要是这眼里再添上份恨意,那还真和萧雨娟那女人一模一样了,提起萧家,云翔就胃里不舒坦,“呕……”
流云本来看着云翔饶有滋味地看着桑采青,心里一沉,握着筷子的手指都泛白了,但被相公突如其来的恶心,给唤回了心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骑马颠着了?”流云担心地给云翔拍着背。
“是啊,怎么脸色都白了些!”玉茹也琢磨着是不是使人叫大夫上来看看。
“哦,呕……没事,老毛病了,小婿我恐绿色,一看见人穿着一身的绿色,就打恶心。”云翔一脸厌恶地扭过了头,他其实也就对绿帽子敏感些,今个就是顺势拿来当了个借口。
“是啊,娘,云翔是有这毛病,平日里他连青菜都不碰的。”流云看着云翔装得像,又瞥了眼一身绿裙的桑采青,哎呦这小脸绿的,跟黄了的菜叶似得。
“啊?那怎么不早说呢,来人啊,把这几盘菜都撤下去,你,放下酒坛子快走!”玉茹给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使了个眼色。
桑采青惊愕的看着仍在打着恶心的云翔,她的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在对方的眼里,她活像个让人恶心的臭虫,这样的厌恶她经常在夫人的眼里看到,但当对方是个她想要讨好的男人的时候,桑采青就委屈了。
要是其他人让月香的女儿受了委屈,沈渊肯定是要当场咆哮了,可云翔不仅是沈家的大姑爷,还是展家现任当家的,他只能忍痛挥了挥手,让采青先退下去,总不能让在好好的家宴上,让女婿当场吐出来吧。
桑采青看着疼爱她的老爷打发她的手势,小手紧紧地抓着衣襟,眼泪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被夫人身边强壮的嬷嬷一拉一拽,心有不甘地退了出去。
云翔看着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干呕的声音也渐渐停住了,对上流云似笑非笑的神情,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在岳父岳母看不见的角度,对着流云眨了下眼睛。
流云差点忍不住当场笑出声,原来刚才相公盯着桑采青看的时候,是在动坏脑筋呢!怪不得两眼发亮呢!这等子坏主意,亏他想得出。
“女婿这病严不严重啊!这一开春,可不苦了自己的身子!”玉茹倒是为云翔担心上了。
“劳烦岳母忧心了,云翔这病说来也怪,本来就在吃食上讲究些,没想今天对人也犯上病了。”
玉茹心里想着,待一会儿要让人注意些,还好沈家的下人服装都是同一的,除了桑采青得了老爷的特许总是一身绿裙,忌讳起来,也不麻烦。
只要桑采青一不出现在沈渊面前,这沈老爷就正常多了,很快就被云翔带来的美酒给吸引了,“香气馥郁,窖香优雅,陈香、醇甜还带着窖底香,好酒,好一个口子窖!”沈老爷不愧是爱酒之人,这一品就品出明道来了。
“不是小婿夸口,这就的年头虽让差些,但这酒香气,可是算得上佳品了,小婿敢担保,这酒窖里的酒只会比它好,不会比它差的。”
“呵呵,就冲着这酒的香气,这酒就能卖得火!”沈渊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以沈氏一族的能力,能吃下多少来。
“岳父,虽然小婿来青城之前,就听闻了您和萧知府的过节,可这酒肆要是真开起来,这路子不通透了,小婿还是放不了心。”
沈渊一听云翔提到自己的对头萧汝章就不由得皱了皱眉,可云翔的话在情在理,这古往今来酒肆的生意都是让人眼红的,最怕小人算计,萧汝章那里不能不管不顾的。
云翔看出了沈渊脸上的不自在,接口道:“岳父只要帮我和萧家搭个线,其余的小婿自有办法应付。”
“那萧知县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你……哎,算了,是老夫多操心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闯荡的时候了。”沈渊看云翔主动担了麻烦事,他自己也乐得清闲,这本就是展家占大头的生意嘛!“流年那小兔崽子,没在桐城给你们当姐夫、姐姐的添麻烦吧?”沈渊看今个不适合再谈生意经了,顺势转了话题。
“爹,流年在桐城都已经适应起来了,本想跟着回来看看的,可正逢学堂的课安排得最紧的时候,抽不开身了。”流云给沈渊又满上一杯酒,笑盈盈地谈着近来长进了不少的弟弟。
玉茹想着远在桐城的儿子,心里虽然万分的挂念,但想到流年在家时和桑采青黏糊的模样,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云翔也夸赞了几句一直很崇拜自己的小舅子,这孩子虽不是个能闯荡的,但守成还是绰绰有余的,以后长大了,眼光胆子放开些,也不会差的。
……
“是不是,喝多了,头疼不疼?”流云看着被爹灌得够呛的云翔,搅了把热帕子,给他擦脸。
“没事,也就是看着热闹,实际上没喝多少。”云翔眯着眼睛享受着流云的体贴。
流云凑近闻了闻,云翔身上的酒气是不重,回来的时候脚步也挺稳的,“抬了热水了,且洗洗吧。”说完去箱子里娶了云翔的衣衫,一开衣箱子,就看见两人的衣服因为一路颠簸早就纠缠到了一起,看得流云有些脸红。急忙侧身挡着云翔望过来的视线,手里加快速度想把两人的衣衫分开,早知道,当初收拾的时候就分开装了,现在,贴身衣物都搅和在一起了,真让人害羞。
“流云,好了没?”云翔自顾自地在一边解着外套,浑身上下就只剩中衣了,看流云还没好,就凑了过去。
只见流云正费力地把藏着自己的肚兜呢!“水绿色的。”
云翔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流云吓了一条,手一抬一送,薄薄的布料就贴在了云翔的脸上,激起流云害羞的低叫声。
云翔一手挑着水绿色的细带子,一手揽过捂脸的流云,弯下身子,下巴不施力地放在流云微微抖动的肩膀上,酒壮色胆地说:“流云,你看我们能不能提前半年圆房啊?我脸皮薄,不知道怎么跟岳父岳母开口,你看……要是行,我们回去就把合苞礼办了吧!”
流云一把抢过自己的肚兜,又羞又恼地推了推云翔,她被卡在箱子和人墙间,动弹不得,这无赖大有她不答应,就不起开的架势,两人面贴面得,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云翔倒不是真心存着逼迫的意思,只是在不熟悉的环境了,颇有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兴奋感,小妻子闻起来好香,呃,手臂圈着的腰好软,闪烁不安的眼眸好勾人啊!
“嗯!”流云轻声地应了一声。
“嗯?”抱着美人脑子一团浆糊的云翔反问了一声。
“走开啦,娘在等我呢!”流云受不了云翔的无赖样,一蹲身子,逃开了禁锢,随手抓了几件换洗衣物,就徒留一脸傻笑的云翔,推门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