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
“老爷,展云佑已经出了青城了。”
郑仕达费尽了手段,还是没有保住煤矿,郑家煤矿被展云佑当成了礼物送给了上头的大官,这种借花献佛的事,让郑仕达呕血三升,可他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吞,“我知道了。”
“老爷,各商铺的掌柜和老人都很担心我们今后的前程,你看?”
“都让他们把心放回肚子里去,郑家垮不了!”
“是,老爷,我这就去。”
“等等,警察局的局长是不是已经到了桐城了?”
“是,老爷。”
“好,给他递上帖子,就说我在待月楼里大摆宴席给他和局子里的兄弟们接风洗尘。”
……
“郑老板真是好风流,百闻不如一见啊!”蔡局长眯着眼睛品着美酒,暗暗揣摩着自己初到桐城,要摆个什么态度才好,展家是不能得罪的,就是展大少给他递得话,让蔡局长有些琢磨不透,什么叫做郑家给的好处随便拿?
“哪里,蔡局长才是官路亨通,青年才俊啊!雨娟,还不快去局长身边坐着?”郑仕达见这位局长喜财爱色,心里颇有了几分底气,如今他的烟膏生意是越做越透明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不单单要推出去个替死鬼,还要拉拢些人打通关节才是。
雨娟脸色一僵,强忍着自己的不适和难堪,上前成了男人酒桌上的玩物,可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萧雨娟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会被郑仕达送人了。
蔡局长本着展大少的话,对郑仕达的示好照单全收,给钱有钱,就连女人也一并笑纳了,但关了门后,他要怎么收拾郑仕达放在自己身边的探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郑老板?”雨娟被塞进马车的时候才真正得惊慌起来。
“好好伺候蔡局长,要是你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小心你那不争气的家人的性命!”
雨娟脸色苍白得进了警察局局长家的大门,她被突然变脸的唬住了,当她到了一个截然陌生的地方后,心里的恐惧慢慢扩散开来,压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蔡局长看了看雨娟的那张美人脸,觉得在郑家被展家玩死后,他也可以尝尝这桐城美人的滋味,听说还是个不要脸的格格的后人呢!
……
小三在二姐失去踪影后,吓得连觉都不敢睡,惴惴不安的熬到了早上,才在金银花的刻意放行下逃回了溪口,大哥那儿是没有指望了,小三只能把二姐失宠了的消息告诉了爹。
“梅子,给我倒杯水喝,你是怎么做事的,水壶里一滴水都没有!”小三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粘满了泥的布鞋,再看看风韵犹存的梅子,就不由得挑起刺来。
梅子丝毫没有理会小三,她可不是人人都伺候的,看来萧家要失宠了,她也得给自己找条后路了,可她左看看右看看也就这间破烂庄子能当出些钱来,反正她是不想再回去让郑仕达利用了,但她要布下个什么局才能脱身呢?
……
郑仕达失了煤矿后,红了眼睛得他更是把翻本的筹码押在了明令禁止贩卖的烟膏上,而且随着各地趁着上头内斗外战交加的时倒卖烟膏愈演愈烈后,郑仕达的胆子更是大了,他已经不满足偷偷摸摸得卖了,而是自以为通了路子,要正大光明得开起烟馆来了。
萧御风因此被委以重任,忙得天翻地覆,随着郑家的储货量加大,他的胆子也养肥了,动起手来不管不顾的,简直就是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了。
当郑仕达知道萧御风的背叛后,那脸色是极奇的精彩,一个把别人当成傻子的人,突然有一天被告知,自己也被人当成傻子了,而且对方还不是展家,而是他从来没有看上眼的萧御风,这让这些日子以来事事不顺的郑仕达怄气不已。
“说,是谁让你做得?让我猜猜,是那离开了烟膏就不能活的萧老头,还是……”
萧御风被几个汉子死死得压在了地上,他还没有从刚才被逮个正着的惊吓中恢复过来,整个人害怕得连牙齿都在碰撞,不,他一定不能承认,“郑老板,我这是第一次,唯一的一次,而且还没有得手,不行你去我的屋子搜搜看,那里什么都没有!”
“你,带人去搜,仔仔细细得搜!”
过了好久,当萧御风被自己的冷汗浸湿的时候,来人终于领着人回来了,“老板,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把他给我看管起来,每天都不能让他太舒服了,也别弄死,我还有用!”郑仕达的这一句话就决定了萧御风在郑家倒台前生不如死的日子。
桑采青时时刻刻留意着善堂这边的动静,这不萧御风一出事,桑采青就得到了风声,她表面上镇定无比,可心里确实担心得不得了,萧御风这人根本经不起什么严刑拷打,不出三天,他就会把她漏出来,为今之计,就是逃跑,幸好楼里对染上了毒瘾的姑娘们根本不加看管,是啊,她们离开了花楼,根本无法活下去,可她们的顾虑在桑采青这儿完全不是问题,她在别处隐蔽的地方把藏起了大量的烟膏,足以让她撑到郑家放弃追踪她的时候。
“桑姑娘要出门啊?来,让小哥好好搜搜!”话没说完,两双贼手就在桑采青的娇躯上上下游走,这边捏捏,那边揉揉,连最隐秘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小哥,行了吧?”桑采青掩着心底的厌恶,还放荡得娇喘了几声,引得守门的淫邪得坏笑了两声,那盯着她双峰的贼眼仿佛要把她扒光了一般。
“行了,回来我们再好好玩玩!”守门的对相对比较干净的桑采青还是很有兴趣的,可他们这样的也只能动动手过过干瘾而已。
桑采青只能一遍又一遍得说服自己,她这次离开就再也不会踏足这里,等过了最艰难得这一关,她就有足够的钱重新开始过她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
果然不出桑采青所料,在她成功躲起来后,萧御风就受不了折磨把她这个红颜知己给供了出来,可他的坦白配合这桑采青的落跑,只能让郑仕达更加使劲得折磨他,让他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应该庆幸的是,自己在郑仕达的眼里还有作用,否则等待他的是更加悲惨的结局。
“蔡局长,您这是?”郑仕达看着警察局局长身后的人,对方来者不善的气势,让他不禁得抓住了太师椅的扶手。
“郑老板,我只是来带个路而已,后面自有人和你好好谈谈。”蔡局长看着被围起来的郑家,有些可惜得看着郑家大宅里件件价值不菲的摆设,颇为遗憾得退了出去。
“郑老板,我们是唐老大的人,今个是有话要和你好好谈谈。”
“唐老大!”郑仕达瞪大了双眼,他是什么时候和帮派的人扯上了关系,为什么青帮的人要找上他?
“你们几个出去,把那些可能走漏风声的人都收拾了!”
这话说得太假了,就他们这样正大光明毫不遮掩得冲进了郑家,还怕让人看见吗?如今收拾的不是别人,而是郑仕达自己的随护吧!郑仕达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他弄不懂,曾经叱咤风云的他怎么会变成了对方板上的肉了?
“你知道自己的货是从谁的手里进来的?”
郑仕达从来不是蠢人,对方的话说得明白,郑家怕是牵扯进了一场帮派里的内斗了,而且和自己有着利益联系的人现在处在下风,一个帮派再加上一个展家,腹背受敌的郑家要如何脱身?
“别想了,其实制毒贩毒是要掉脑袋的!都掺和进来了,你还能往哪里逃窜?”虽说是有这条法令,可就在当下谁又把这条法令当回事呢?毕竟上下官员搀和,就连许多军队的军饷都离不开它,可在有本事利用法令的上位人手里,被抓着了把柄的郑家可能真要付出血的代价。
“我没有做过,顶多就是知情不报而已……”
“我今个来不是听你唱戏的,带着你这个人和账本跟我走,废话不多说我们就是要你和另一批人一起,帮着我们绊倒对手,但我们少你一个不少,可你的靠山却会觉得少了你,轻松不少!”
郑仕达听着这些恐吓,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想他死的人也不一定是对手!郑仕达看着收队走了的一群人,第一个想法就是逃跑,他若是逃不掉,被牵扯进去,那就是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
待月楼
金银花怎么也没有想到,郑仕达会让她掩护他离开桐城,这真是命运弄人。
“爷,我能跟你一块儿走吗?”
郑仕达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哄骗这金银花说:“等我安顿好了,自然回来接你!”郑仕达除了钱连自己的孩子都一个也没有带走,又怎么会急着金银花。
“爷,您保重!”我这就送你去绝路,金银花心里补了一句,一把火烧了待月楼,借着火势引起的慌乱,掩护郑仕达逃命。
金银花看着郑仕达急于赴死的样子,在看看注定烧光了的待月楼,默默地背过身去,她的过去和不堪都葬送在了今晚,被她亲手掩埋了。
同一时间,溪口的寄傲山庄也窜出了高高的火舌,伴着小三声嘶力竭的哭喊,那座萧家人曾经的天堂轰塌了下来,等溪口村民们赶到的时候,火势根本就不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