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展祖望再给了方少陵左脸一巴掌后,自己琢磨着,还是没有舒心通气,不等晚上,赵总管就又见着自家老爷想出了个坑人的法子,屁颠屁颠得跑去把沈家现在当家的沈少爷叫了过来。
“展伯伯,这么做会不会把那些小商户逼死啊?”流年虽然觉得调转枪口直接打击方家拉拢了的小商户很痛快,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法子,可他的年岁资历放在那里,即便是沈家在青城也算得上举足轻重,可商会里的人也不是各个都卖给他面子,“展伯伯,您别瞪眼,我是一百个支持你的,就是商会里其他的大户,各有各的小心思,要是提前走漏了风声?”
“这倒是个问题,可你伯伯我没那个时间在这里跟方家那群毛孩子瞎兜圈子,我要的就是一击即中,快刀斩乱麻!”展祖望心急把方家收拾好了回去的另一个理由就是,他觉得品慧一直在他的保护下,身娇体贵的,要是云菲闹起来,会经不住折腾,毕竟之前的几次病,让品慧的身体没有早年好了。
“要是伯伯您下定了决心,流年一定全力配合。”
“好,明天开商会的时候,就在沈记茶楼开,等都到了,围起来便是了。”展祖望觉得有时候郑家的强盗作风也是挺好用的,反正过一阵佑佑就要带着他的兵回来驻扎了,展家到时候还不知道要被外头的人冠上什么名字呢,与其让他们以后再背后乱编排,还不如威吓他们一下,立立威望。展祖望给自己有些仗势欺人的行动找了个不错的理由。
流年以手遮眼,他不该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一肚子坏水的展伯伯,哎,这样的宏伟目标是他这种太温顺的商人做不到的。
第二天,看着展家的面子,那些比较独的青城商人也都赶了过来,看着那么大的场面,很多小鱼小虾也游了过来。
“让我进去,你是谁啊!凭什么拦着我啊!”来人报了名字,可守门的汉子手里的册子上没有他的名字,即便是他身上穿戴得再好,也被聚在了门外,进不得。
“你不符合,没资格进去,要是你不走,我可以送你离开。”守着门的大汉明明用的是陈述的语气,可听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情了,那就是恐吓啊!
“你!”小鱼小虾看着这阵势只能退后了。
看着这么被赶走了的一群人,好多刚下了马车到了茶楼门口的老板、老爷们,都有些不敢动了,自己心里衡量了一下家产,想着要是不行就转头走吧,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拦在外头,这太难看了。
“胭脂铺的宋老爷?”这时候赵总管出来了,接过册子就念了起来,哎,这种感觉好真是好,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狐假虎威。
“这里,在这里,老爷那册子上有我们的名字!”被叫做宋老爷的是个三十岁都不到的男子,展家来人通知他的时候,他恰巧出去看货了,传话的人又愚笨,见着刚才被赶走的人,他本想也走了算了,可没想到还真有他的名字,他只是一家小小的胭脂铺的老板而已。所以就他身边的伙计那激动的样子,也是很正常的。
“我听到了,还不快进去!”其实他是怕进去得晚了,人家回过神来,说是弄错了,那不更加丢人?
“宋老爷您这边请。”那态度绝对叫和善啊!
“哎,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不用带路了……”
“我知道那人,就是个倒卖胭脂的,他凭什么能进去?不会是展家的远方亲戚吧?”议论的质疑声在茶楼外此起彼伏。但很快等人一个个的都陆陆续续得进了茶楼后,站在茶楼外的人,面面相量,一张张熟悉的脸庞,让他们神情都不由得紧张起来了,被隔在外头的人都是和方家背地里有过接触并达成了协议的。
茶楼外的气氛微妙,茶楼里的气氛也一样,展祖望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兜兜转转得绕着弯子说话,而是一上来就说明了来意,直截了当的表示,在座的众人要么和他一起以大欺小挤垮和方家勾搭上的小商户,要么就要自己承受被误伤的危险。
大商户有九成以上都赞成展家的提议,也愿意配合,有少数的想要两边不沾谁也不得罪的大商家一想到当初萧家的惨样,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也没有反对。小商户们的脸色就难看了许多,他们看着展祖望信心十足的样子,一边庆幸着自己没有和方家勾搭在一起,一边为自己在这种场合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无力。
……
待月楼
待月楼里觥筹交错,连角落里那些光线不太好的桌子,上座率都节节攀升,在萧雨娟清亮甜美的歌声里,开始了又一个愉悦的不眠夜,金银花在雨娟一曲结束后就在郑仕达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把郑仕达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打扮得明艳照人的金银花在整个待月楼里转了一圈后,再往郑仕达的方向望去,果然一如前几日一样,换了身衣服的萧雨娟坐到了郑仕达的身边,两人间的气氛出奇得好,可以从女子笑眼盈盈的的样子,看得出郑仕达把萧雨娟哄得格外高兴。
“雨娟,该准备准备再唱一曲了!”
“啊?还有一曲啊?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唱完了呢!”被人打断了话的雨娟有些不高兴得嘟囔了一句。
“后面的师傅都准备好了,快上台去吧,金大姐都看过来了!”月娥对被人捧了几天就飘飘然的雨娟很不屑,但碍于她在郑老板面前还算得上新鲜,就按下脾气来对她好言相劝。
“那好吧,我就只再唱一曲,多不唱的。”萧雨娟扭着腰踏着莲花步就往后台走去了。
“郑老板,雨娟招呼得可还周到?”
“小丫头而已,说得话倒是逗趣。”郑仕达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比起年轻的萧雨娟,伺候得他最妥帖的,就属金银花了。
“能让您觉得有趣的,不会是情话吧?”
“哈哈哈……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陈年老醋的味道,太酸了?除了你,我可不会无缘无故得对别人好!”郑老板故作风流得在金银花的耳边说道。
“哦,我怎么没看出她除了漂亮还有哪一点儿好的?”金银花倒是相信要真是为了美色,让萧雨娟这样的自动献身,那少说也有十几种法子,压根不需要郑仕达花那么多心思,对郑仕达了解颇深的她,心里早有了疑问了。
“皮相是不错,倒也新鲜!”
“爷,您就别吊着我的胃口了,除了年轻,她身上哪一点是我没有的?”
“哈哈哈,你啊你啊,就是小心眼儿,她可是有个同样好糊弄的大哥。”自打萧清羽在展家的干涉下被萧家下人直接强行带走后,郑仕达就有预感,萧清羽那个麻烦的爹,一定会在萧清羽说出那些完全不合理的事后,想法子把人留住,萧清羽在回到桐城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郑仕达再要找一个挡箭牌,可没有那么容易了,可就在他看见到待月楼里沦为歌女的萧雨娟后,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萧御风可是萧清羽的堂哥,一个再好不过的挡箭牌。
“哦?其实啊,就算是爷把人收了,我也不会吃味的,不就是多个姐妹嘛!”
“又说反话,女人啊,都是些口是心非的!”
“老爷,老爷!出事了!”匆匆跑进来的郑仕达的随护,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老爷,事情是这样的……”
“她是怎么做事的,竟然会出现这种偏差!”郑仕达坐不住了,就那么一刻,他脑子里已经闪过了无数种如何教训杏娘的法子了。“那人到底是昏了还是死了?”郑仕达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低声询问道。
“老爷,人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了。”
“真是倒霉!”郑仕达一边咒骂着一个已经登腿的大烟鬼,一边匆匆得往外头赶去。上了马车后就往花楼赶去。
……
花楼
杏娘神情惶恐得看着眼前的死人,她怕得不是死在面前的那个人,而是害怕他的死带来的事,还有郑仕达的怒火。
“妈妈,这人什么时候才能抬走啊!不会要留一夜吧?巡捕,哦不,警察什么时候来啊?”
“吵什么吵,都会自己屋子待着,谁敢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小心自己的皮!”杏娘这才意识到花楼里乱糟糟的一片。当她刚刚把姑娘们都收拾好了,就有人在她耳边告知‘郑仕达来了’。
“爷……”
“哼,到底怎么回事,这件事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爷,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这不应该啊!今天来抽大烟的又不止他一个,他买的量也不多,脸上一点儿死气都没有的人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这不应该啊!”
“不应该?你都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死的,那是不是要让我去警察局一趟,让那些个戴帽子的把你请进去问问清楚?”郑仕达说得纯属是气话,要不是他先一步让人拿了钱去警察局打发了他们,那群人早就闻着钱味跟过来了,他一定得把这人的死因给弄清楚了,否则一个接一个的抽死了,他还得要填多少窟窿?
“这……爷,我这就想,会不会是我们掺进去的东西不对,我不是说我们掺得太多了,而是……爷,您知道的王老板就那么嘴上说了说,我们手里没那么有经验的人,要是有一两盒里出现了些问题也会是有可能的。”
郑仕达听了这话,顿时想到自己为了能多挣些,在这批货里掺了比上一批还要多的杂质,会不会真是因为这样才弄巧成拙了?“那批货还剩多少?”
“这……刚刚才用上几天。”
郑仕达弹了弹手指,“你先下去,等等,回来,给我找个身体差一些的女人来。”
杏娘看着郑仕达阴沉的脸色,一下子稀里糊涂的脑子顿时清明了起来,领会到郑仕达要做什么的杏娘,连滚带爬得冲出了门,生怕她一个迟疑就被郑仕达抓去试膏子。
“屋里的人老实了?”杏娘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人选就是身上有她年轻时候影子的桑采青,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此肖像心狠之人让她充满了危机感,碍于是郑仕达送来的,她之前并不敢轻举妄动,现在……
“不太老实,在嗓子好了以后,就一直试着和看守她的人套话。”
“把她拎出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