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娘不敢,爷让杏娘做什么,杏娘就做什么。”
“说说今天到你那儿的纪天鸿,怎么就给放过了?”这么挣钱的东西,以郑仕达的性子是不会让一个人一手遮眼的,这楼里安排的明里暗里监视的人可不少啊!要是杏娘做出一点点儿不和郑仕达心意的,她的结局可想而知。
“爷,他喝了好多的酒,大烟膏子就着酒是会要人命的,我怕出事,这才没有忽悠他。”杏娘没想到是为了这事触怒了郑仕达,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她上马车没多久之前的,郑仕达这就已经知道了?杏娘背后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湿了。
“那你不会把膏子弄稀了给他用上?不,先等等,这纪家有些不对劲,再看看,你下去吧!”
“是,爷。”
“货会有人给你送来的。”
“是,是。”杏娘本以为自己这个月挣得多了一大截,能看看自己的儿女,可准备了好几百遍的话到了郑仕达面前根本就开不了口了,杏娘不知道的事,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她的孩子们早就为了生存下去改口叫郑仕达的新宠为娘了,在他们的眼里早就没了这个最终会被牺牲掉的可怜又可悲的女人了。
……
“老爷。”
“老崔,我一直是很器重你的。”郑仕达看着背脊驼得有些厉害的管事。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老崔对老爷也一直是忠心耿耿,而且永远也不会改变。”
“老崔,我知道你嘴皮子利索,别拿话来哄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不会又让我失望了吧?”
“老爷,小的没办成。”老崔顶着巨大的压力回复到,整个人弓了起来,就像是一个被烫熟了的虾子,要多谦卑就有多谦卑。
暗室里一片沉寂,郑仕达对手下的人比对自己女人宽容得多,但是不能表示他会对他们都多好,“说清楚原因,我不想听废话。”
“萧清羽好像知道抽了大烟后的惨状,小的派来好几个人去勾搭,男女都有,可萧清羽太爱惜小命了,就是有万分之一会伤着自己的可能,他都不会去碰的,牛不喝水,实在是不能强摁着脑袋啊!”
“那我要你做什么,你帮别人擦屁股的活倒是做得不错。”
“老爷,我发现有个叫桑采青的好像知道了仓库里的秘密,糊弄住了萧清羽,硬是住在了善堂,这人时不时得就往仓库边上凑。”
“桑采青?继续看看她要做什么,给我抓个现行。”
“是,老爷!”
……
萧清羽没有去花费精力找纪天鸿,他在纪家的时候就相信了纪天尧说得话,一切都是阿草在耍心计,萧清羽很犹豫,他到底要不要把阿草的谎言给戳破,那知道真相的云菲会不会接受不了,毕竟任谁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一待就是十几年的,谁都不能接受。
萧清羽这两天一直想要把话婉转得说出口,也不知道那个笨拙的桑采青能不能把他的意思带到,并且复述准确了,毕竟有些话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这天桑采青被叫到了萧清羽的面前,她还没能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机会接近仓库,她问得很小心翼翼,生怕萧清羽已经把阿草的事情给解决了,那她就没有时间了,只能带着自己那一点点儿的钱,离开桐城了。
“桑姑娘,接下来的话你要仔细听了,阿草根本不是天鸿兄的真爱,而是一个痴心妄想,雀占鸠巢的丫鬟罢了……”
心神不定的桑采青在萧清羽的滔滔不绝后,还要装出一系列的为纪天鸿的命运痛心,为阿草的行径不耻,最后还要为展云菲的受骗而火冒三丈,可即便是桑采青演得费尽了心力,萧清羽还是嫌她不够感同身受。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萧公子,你不带多一些的帮手去吗?展家的打手都很凶恶的,就你一个人那是连庄子的大门都进不去的。’
萧清羽仿佛早就想过这件事了,摆了摆手说:“没事,他们有打手,我也有。”
‘萧公子,那就请你多带些人去拯救大小姐吧!’就在此刻桑采青觉得自己想要等待的机会到了。
等萧清羽一行人准备好要出发时,桑采青故意缩在了队伍的后头,装作不经意得又走回了善堂,直到马蹄声渐行渐远了,善堂里也安静了下来,负责打扫做饭的大娘们都三三两两得聚在一起唠嗑,没了守备的东西两间仓库,几乎就是对着桑采青敞开了。
她身姿灵活的开了锁头,费力得推开仓库的大门,进了仓库后,直接越过了那粮食和廉价的药材摆放的地方,往仓库的深处摸去,大多数仓库里的东西都不值钱,可那些用来救命的药材是可以卖大价钱的,桑采青有一次跟着展云菲进来见过,那真是天佑她,都堆在了一个角落里,放在药柜的最上方,没有上任何的额外的锁头。
那高度对桑采青来有些难办,只能依靠木梯子,桑采青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想起那木梯子好像是被搬去了后厨房,要用来修理后院屋子的顶棚,那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用脚边的结实的木箱子了。
这些死沉的木箱子,费了桑采青九牛二虎之力,因为怕发出巨大的声响,她只能用蛮力去搬,不能使巧劲去拖,当桑采青搬到第三个箱子的时候,明显轻了很多的重量让她有些诧异,难道里面放着不一样的货物,那会是什么呢?
要撬开封得实实的箱子并没有太困难,可打开后箱子里的稻草让桑采青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当她拨开稻草埋首于箱子的时候只觉得后脖子一疼就晕了过去,闭眼前依稀的看见了一双有些眼熟的布鞋。
“管事,这个女人怎么处理?”
“老规矩先关起来,等老爷的吩咐。”
“没想到展大小姐身边不止有个爬人床的丫鬟还有个更加厉害的偷啊!可她就是再厉害也敌不过崔管事的火眼金睛啊。”
“快干活,别拍马了,小心点儿,别把这漂亮的脸蛋给弄伤了,老爷可是个爱美之人。”
……
萧清羽是对善堂里守株待兔的一幕完全不知晓,正要去当救美英雄的萧清羽刚刚出闹市没多久就被一群或是伤了手或是伤了腿的萧家下人拦住了。萧清羽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爹派人来押他回青城了,第二个反应就是转身就走。
可洞悉了他意图的程管家已经当众嚎了出来,“三少爷,找的你好苦好苦啊!老爷和夫人就那么一直在青城盼着您回家啊!”
萧清羽在来来往往的行人的注视下只能下了马,“老程,你怎么来了,有事我们等会儿再说。”
“三少啊!夫人想你都想病了,您就是夫人的药啊!”程管家为了把萧清羽带回青城,完成老爷的嘱托,他吃了那么大的苦头,这腿都差点儿折了,他现在才不管萧清羽的名声呢!三少的还有名声要维护吗?
就因为程管家那拖长了音拔高了调的话,一旁看热闹的人已经开始叽叽喳喳得议论开了,再加上萧家人带伤的模样,这人们一下子就全站到了家仆的一边了。
“我,还有些事。”萧清羽仍旧做着最后的抵抗。
“三少爷,您有什么事,我留下来办,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老爷和夫人正等着你呢!”程管家是一步都不退,“就是行礼什么的,我也一定办好,你们还愣着干嘛,不快点儿护着三少爷回家去,三少爷记挂着老爷夫人呢!”
“我……”萧清羽被一窝子涌上来的家仆连拖带拽的塞进了停在一边的马车,伴着滚滚的灰尘,马车就像一支离了弓弦的箭飞了出去。
程管家舒了一口气,向街边茶楼的二楼拱了拱手,带着剩下的人也匆匆离开了桐城。
茶楼上的云翔摇了摇头,这萧清羽别的本事没有,惹是生非的本事大到他都竖起大拇指,要不是天尧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他可容不得萧清羽那么蹦达,还把矛头指向展家。
“大少,大少奶奶给您带了个信,她带着二小姐去新开张的毛冷店捧您的场了。”
“把家里做糖醋鱼的大厨叫来,你准备一下。”
掌柜的心领神会,给酒楼带了个信,不出意外大少要带着家眷在外头用餐了。
……
“志强,没想到这桐城比我儿时来的时候繁华了那么多?”
“少爷,我们是不是应该静悄悄的,老爷交代过的,太张扬了会给老爷惹麻烦的。”
“志强,你不觉得少爷我很像一个成功的商人吗?”方少陵那张英气又英俊的脸,再带着浅笑,那风流倜傥的样子,让路边上的小姑娘和小媳妇的脸都微微一红。
志强不做声了,就少爷那你让他往东他偏偏往西的牛脾气,志强收回了锣碌娜暗嫉幕啊
“美,太美了,这桐城山美水美人更美,这次可没有白溜出来。”方少陵的桃花眼随意的一瞥就瞥见了一道倩影。
志强顺着少爷的视线望过去,拍头念叨了一声:“麻烦,天大的麻烦!少爷,你看那马车,再看看那眼观八方的随护,那两个我还能对付,但他们足足有八个啊,少爷我们走吧!”可志强的劝说在从来只吃过一次女人亏的方少陵耳边,那就是耳边风啊。
“嫂嫂,你说这东西为什么一放在铺子里,我看着就比在家的时候好看呢?”云裳虽然不爱往外跑,可前一阵被拘得紧了,再加上就要当新娘子了,就是娘跟她说了好些心里话她还是有些焦躁,今天出来走走,整个人是舒爽多了。
“我看看,怕是因为这包装吧,还是娘说得有道理,这一捆捆得颜色搭配好了码在一起看着就舒服多了,也省得挑花了眼。”
“把这个给我包起来。”
“秀珠选了什么?还盖起来不让我们看?”自从知道秀珠和二哥订亲了,云裳就善解人意的把妹妹的后缀给去了。
“就是些细毛冷,织些袜子。”
“那多费神啊,有买现成的。”流云指了指织袜机织出来的袜子。
“你们别管我了,就当我练手吧。”
“小姐,这毛冷最结实,织成了毛袜最耐穿。”毛冷店里的大娘赞许得看了秀珠一眼,暗暗称赞她识货。
“秀珠多织些,我二哥不爱洗袜子,让他多攒一些一次洗了,多省事啊!”
“呵呵……”
“少爷!”志强现在上去捂着方少陵的嘴已经来不及了,这人都惊动了,少爷这人怎么能那么随性,偷听别人说话也就算了,还笑出声,人家姑娘看起来就不是个没火气的。
云裳顾不得看秀珠羞红的脸,就皱着眉头看向店面的另一处,这毛冷店里有男人光顾不会让人不自在,可进了店铺不买东西专门听别人讲话的就不成了,再加上云裳一转头对方非但不心虚,还好不亏心的放开了目光打量她,这种被人从头扫视到脚的感觉,让好脾气的云裳都发火了。
可云裳发火的样子,在方少陵的眼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娇俏妖媚的脸蛋,凹凸有致的身材,那冒着火的眸子,让本来仿佛在画像里的美人活了过来,就像是一只发火了的小猫,让人怦然心动。
不止云裳惊到了,流云也深呼了几口气,这人……这人不就是那个梦里的混蛋!流云可不认他是自己那个诡异梦里的丈夫,她的丈夫只有云翔永远只有他,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流云看着疑似方少陵的人对云裳那充满侵略性的眼光,把云裳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示意店里的三个随护和店外的五个,把这等登徒浪子给围住。
志强在一边哀嚎,心里咆哮:少爷,你再不移开视线,我们很可能就得被人当着佳人的面被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