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商人准备收钱,听阡婳道:“别着急啊!我的还没开呢!”
对面人摇出的是两个六,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超过他了。对面的人也不急,收回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素手带着骰宝拿开的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她的点数是,两个六,一个一,一玫骰子从中间裂开了。
直到走出赌坊,赵朗也没想明白阡婳是如何做到的。以她的功夫,是无论如何也震不开一个骰子的,更何况点数也控制的刚刚好。
那商人输得只能用惨来形容,最后一场,他下的注是四百两。
这样一来,除去买下那布店,还余下了七十多两。
这一个月,阡婳苦练听觉,外面几片落也,骰子几点,她和看到一样清楚。至于那骰子怎么裂成的两半,是她在在摇骰子的时候,用一根发丝给分开的。
尤城州尹府中,孙贤几乎是从椅子让跳起来的,“你……你说什么?信没了?”
那下人极为难的样子,道:“老爷,不是没有了,是还有一半,不对,是一少半,还是老爷亲自去看一看吧。”
孙贤又气又怕,又不敢大张齐鼓地坐娇子出去,只好跟着那男仆,一路小跑。
等到了那送信人那里,已经是黄昏十分,看着那人手中不到一寸长的信封,接到手里,退了两步,要不是那家仆扶着,就坐到了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信,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送信的人道:“小人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小人就正那些这封信去牵马,可不知道为什么信就一点一点地缩小。大人你看,这信不是烧的,若是用火烧这纸定是黑的。”
孙贤看些手中的残信,自语着:“完了,完了。”
那送人的人,看情况不好,转身就跑了。那男仆顾着他们老爷,也没去追。
他道:“老爷,不如我们再写一封送过去?”
孙贤道:“怎么写?只知道内容有什么用,没有太子的印,就是废纸一张。”
秋风残阳,半边枯叶瑟瑟的小巷,只听得到风声,竟是一个人叶没有。
一人一身烟青色锦袍,翩翩而来,在一人半高的墙上落下了脚。
“啧啧啧,孙大人当真是为难。”墙上的人折扇在手,扇着折扇的素手纤纤,一张清华绝伦的脸上,一抹潮弄的笑意,偏偏声音清冷入骨,让人不禁为上一刻的失神,打一个冷战。
世间竟有这样的男子,有女子都惊羡的雪白肌肤,又有男子罕有的清雅气质。
“你是何人?”孙贤收起刚刚的颓废,一副官腔,阡婳却看出了他的惊慌。
“我是何人?”阡婳摇着手中的折扇,烟青色锦袍在秋中猎猎翻飞,背后是一色的橙黄,似是残阳对天空最后的依恋。
她水眸华光一闪,道“翩翩公子。”
“本官与你素不相识,你何以出现在这里?”孙贤冷眼看着阡婳,觉出她的眸色极是迫人,话说着硬气,心里却底气不足。
“哪儿那么多废话!”阡婳眸色一沉,手起扇收,这一次发得极快,听得到“嗖嗖”两声,两道亮流星般的光芒一闪而过,孙贤与一旁的男仆都应声倒地。而两根绣花针都钉在了两人的喉口,一半在里,一半在外,不差分毫。
阡婳冷冷瞥了他们一眼,一踏高墙,腾飞而去。
赵朗也跟从小巷口腾空而起,提气追上阡婳。他之前换调换信的时候,便将上面涂了药水。过了半个时辰,信封连带着信,会一同腐化,只留下寸许,根本无从辨别信的真伪。
他想着,姑娘的这一招,引蛇出洞用得极妙。孙贤为追踪那封信而死,穆靖远查起来,穆乾风会想办法盖过次事,说不定还会赵一个替罪羊,不会给他们惹上麻烦。况且他这个信已经送到到万古,将来得不到万古帝的帮助,力量自然削弱了许多。
永世城中,钟鸣声声,震落了树枝上最后的的几片枯叶。月色正浓,光秃秃的枝干,在地上步下一片片树影子。
夜,无声,确甚冷。
揽星阁中的筝声依旧,让寂静的皇中之中,多出几分凄然来。
如夜近来一有时间,就把心颜带在身边,过去韩琴默再不济,每日都会陪着她。现在出了那样的事,如夜怕她受那晚的影响,心中留下阴影,便多抽时间陪着她。
如夜感觉夜甚冷,想让心颜同自己在墨雅阁睡,奈何心颜缠着他,非要到皇宫内走走。心颜的乳娘给她套了几层,让她看上去去有一些微胖,走到昭莱殿附近,如夜抱起她换了个方向,就听到了不远出传来的古筝声。
如夜本想带她到初瑶哪里走走,此时心颜扯着他的衣角,道:“父皇,我们去这个什么星看看好不好?”
如夜笑笑“是揽星阁。”她从昭莱殿那晚后话就少了很多,难得有想去的地方,如夜也不想拦着。
如夜走到屋中,周惜洛并未察觉,她微低着眼,轻蹙着眉,义甲甲筝弦上越拨越快,快到不能再快的时候,她的手在琴弦上一按,停了下来。
“真好听。”心颜笑着拍了拍手。
周惜洛随着声音看过去,见心颜的身边一块明黄色的衣角,她才起身道:“臣妾见过皇上。”
如夜淡淡看了她一眼,“起来吧。”
心颜却对那古筝很感兴趣,小手刚要碰到那琴弦,周惜洛便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道:“长公主小心了,这弦会割伤手。”
心颜眨眨眼道:“昭仪娘娘弹得真好听,心颜也想学。”
周惜洛笑笑,“好啊,等明日让内务间给你做一对义甲,昭仪娘娘教你好不好?”
“好。”
周惜洛本想明日去找如夜说自己出宫的事,却不想今眼他便来了。
“皇上,臣妾……”不等周惜洛说完,便听到了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周惜洛心颜一抱,才没烫到她。
玲珑立刻跪到了地上,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周惜洛的眉头又蹙紧了几分,玲珑平日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
“请皇上恕罪。”周惜洛也微微行了一个礼。
“罢了。”如夜上前两步拉着心颜的手要出门去,却见心颜的另一只小手拉着周惜诺不肯松开。
如夜道: “心颜,跟父皇去看看你母后。”
“带着昭仪娘娘一起去吧。”心颜说罢,周惜洛看着如夜不说话。
“好。”
仪宁宫中,初瑶也未睡下,她极喜欢如夜送的那只软鞭,看着软鞭就会想起那晚,在别居他为他准备的一切。她记得在桥上,月下的的水仙花海。
他说:“这里空着可以,便栽了些水仙。”
像他那么骄傲的人,说这样的话,已经是极限了吧,他其实是不愿她在别居的记忆,只有昙花吧。
“母后。”
初瑶闻声看过去,站起身来,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是个可怜的孩子,从韩琴默死了,她便与自己极亲近。
却叫周惜洛也款步走了进来,朝初瑶施了个礼,“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
初瑶端过案上的点心,递到心颜面前,道:“吃吧。”
心瑶松开了两人的手,小步跑过来,拿了一块点心。
“公主不可。”玲珑说着突然跑出了两步,众人都看向了心颜手中的点心,她却倏得亮出匕首,刺向了初瑶。
如夜闪身上前,却见周惜洛先他一步,抱住了初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刺出这一下的玲珑都有片刻的迟缓,如夜上前拽过玲珑一个甩袖,玲珑便飞出了老远。
撞在外室的墙壁上,口中溢出了血来。“公子,真是看错了你。”
周惜洛顾不得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玲珑,竟然是于修的人,她后退一步,看着初瑶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姐姐,你真的是我姐姐!”
玲珑撞到墙壁的一瞬,仪宁宫中会功夫的宫女,便将她按到了地上。
南尤城中,青石瓦上,一片雪色的白,是昨夜落了霜。阡婳依然是一身烟青色锦袍,街道上的人不多,她也知道自己去得有些早了,不知那丝缎铺的掌柜用过了早膳没有。
阡婳进了店铺,如昨日一般走到了二楼。她轻轻敲了两声门,听里面传出声音来:“请进。”
听她的声音,似乎是知道她会这么早来一般。
阡婳笑笑走进去,见那掌柜还是昨日的一身装束,见她进来,缓缓起身走了过来。
“不知掌柜可思量好了?”
掌柜慢声道:“思量好了,我不可转手。”
阡婳嘴角的笑意散去几分,道:“那掌柜想多少银两转手?”
掌柜摆了摆手,道:“公子不必费心了,我这小店不转手了,公子请回吧。”
阡婳下了楼,想着毫无道理,这掌柜分明不是不转手,而是不转手于她。
阡婳出门走出了几步,却见乾风迎面走了过来,她没戴人皮面具,一个转身,又折了回去。
不想乾风也进到了店里,她隐隐感觉他朝她的方向望了过来。阡婳只得上了木梯,一路向前走,刚要敲门,便见门开了,掌柜伸手将她拉了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