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做什么的,皇后病了,不知道请太医吗?”
听兰刚想说已经去请了,这也不能怪她啊。她也很担心少帅的身体,可是她本身就医术高绝,她不让请,谁敢去啊。
不等她开口,如夜已经起身,走出隔门,如夜走得太快,阡婳只能跟着一路小跑。姐姐病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快两个月没有去看她了。
如夜一进仪宁宫,就道:“太医呢?这么多人,都杵在那做什么的?”
见如夜进来,仪宁宫的宫女跪了一地,床是空的,初瑶呢?
“皇后呢?”如夜这话一出,跪在最外面的宫女直接一哆嗦。
“说,皇后人呢?”阡婳刚刚跟过来,见如夜这冷厉的样子,也有些吓到了。
“皇后娘娘……应……应该是出宫去了。”那跪在如夜脚边的宫女低声回道。她刚刚见皇后娘娘出去的时候,在枕下摸出了什么东西,看大小应该是一块令牌。
她们以为皇上会斥责她们,为什么没有拦着,一个个都没敢抬头,等再抬起头,发现皇上走了,都舒出一口气来。
如夜一路快走,他给她随意出入宫门的令牌,竟然用在了这个时候。
听兰一直跟在如夜身后,怯声道:“皇上,要不要备撵?”
“备什么撵!”如夜怒声呵完,又想起阡婳还跟在身后,道:“和勉,你回琉璃苑等着吧,我不会让你姐姐走的。”
阡婳是真的很担心姐姐就这么离开了,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她说。
“如夜哥哥快点去追姐姐吧,我不放心她,晚一些会追上你。”阡婳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些喘了,还努力跟在他身后。
“好。”如夜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运气一腾,飞过了眼前的宫门。
是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不走宫门。已经搭好的弓,举起的瞬间愣在了那里,皇袍!是皇上?
她若已经出了宫怎么办?他心念一动,加快了腾飞的速度。
远远看见一个浅白色身影,穿着束身的沙裙,步子略显得虚浮,她在女子中本不算矮,微风袭过,裙子全贴在了身上,疏冷又单薄。她的身后是最后一道宫门。
如夜腾过面前的宫门,落到地上,喊了一声:“初瑶。”
前面的人脚步一停,她终究还是没能出去。
如夜走得有些急,步中带风,走到她不远处,她缓缓转过了身。
她只是淡淡扫了眉,卸去了头上繁杂的头饰,乌发轻轻挽在脑后,一边用一个珠钗固定。脸上粉黛不施,她本就白,这样看来,透出几分了病态。
“为什么要走?”
“只是想要离开罢了,凤印在内室的木屉里。”她的声音很淡,眸中如往日一般清冷无波。
只是想要离开吗?没有理由。那为何小心地收回了刚刚护在小腹的手。
她努力去对视那双深邃的眼眸,又不让她看出自己的情绪。只要出了这道宫门,她就可以安心扶养腹中的孩子了。
“你是想带着我的孩子离开吗?”如夜又走近几步,看到她清冷的眼眸一颤,朝夕想对了三年时光,他是了解她的。
“放我走吧,皇上。”那双褐色双眸中竟透着乞求。
如夜的心一坠,她叫他皇上!她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一点关系,她真的很想离开这里。敢问这世上哪一个女子,会愿意留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边,给他生孩子,甚至还要帮他稳固江山。
对上这双眼眸的一瞬间,他不知自己该不该留她。
你心中已经有了和勉,却还想自私地留她在身边吗?
两道宫门之间的风忽然大了,卷着如夜的皇袍,他如同一只豹子,冷静又彷徨。
吹起了初瑶的沙裙,她两鬓的青丝,飞散在略显苍白的脸上,白衣乌发,宛若一副风中静立的水墨画。她那样疏淡又凄然地看着他,似在告诉他,他不在画中。
“姐姐,不要走。”阡婳一路小跑,这个时候她最恨自己不会轻功,一双腿也跑不快。她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
阡婳的身后,跟着子冉,幸亏有他,她才可以穿过一道道宫门,畅通无阻。
阡婳跑得腿有些软了,跑出的这几步,明显慢出了许多。
“初瑶姐姐为什么要离开?若是真要一个人走,那个人也应该是我。”她的声音不大,但够肯切,够坚决。
连之前对她并无好感的子冉,都忍出住看向了她。
初瑶看着走过来的阡婳,那双眼眸依然如往日一般纯净,只是那张绝美的脸上,透着执拗,隐隐显出与她相似的气质来。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与她如此亲近,她的身上有极深的熟悉感,她善良,不愿意伤害她所在乎的人。
即便她知道让自己留下,她和如夜之间就会隔着一层无法忽视的障幔,还是要留下她。
她的眉目之见隐隐的清冷,还有她的执着, 好像自己。
“留下来,我会尽我余生,好好待你。”如夜沉默许久,看着初瑶开口。
这一句,不够郑重,却够真心。
尽他余生,好好待她。初瑶还没有好好品味这一句话的含义,就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身子向后仰去。然后跌入了一个怀抱,既温暖,又苍凉。
意识虽然模糊,却能感觉到抱着她的人的力度,就是这个她想贪恋一生的怀抱,让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想他为难。
阡婳还在那句“尽我余生,好好待你”中没有清醒过来,便看到如夜抱着初瑶路过了她。
是路过了她。尽他余生,好好待她,那她呢?她明明知道姐姐病了,她不该如此计较,可她的心里酸,她不能骗自己不是吗?
风舞整个皇宫,片片绿叶摇摇飘落,昭莱院中的的迎春花上,落了一层薄尘。
韩琴默心烦,让屋里的宫女都出去了,一个人坐在了床边。现在满皇宫的人都知道,皇后私逃出宫,皇上一路追出去,非但没追究,还抱着她回了寝宫。
上次凤印的事,没搬倒她,现在连莫阡婳那狐媚子都抢不过她了,她之前还真是小瞧了她。一个莫阡婳已经够让她恨的了,现在连她都让如夜如此宠爱。她恨,恨得牙痒痒,心更痒。
一个人从后面贴上来,“想什么想得那么投入,是在想我吗?”
韩琴默被他吓了一跳,扒开他的手,道:“你疯了,青天白日的,你也敢到我这来。”
那男人坐到她面前,笑道:“我过来的时候没人看到,你这寝宫里也没人。”
那男人说着就开始吻她的颈项:“你可想死我了。”
韩琴默心里烦,伸手拍那人的前胸口:“正经点,快点走,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那男人自然是不听,伸手就扒她的衣服:“都不正经了多少回了,不用怕,他的皇后有喜了,他现在哪还顾得上你!”
韩琴默起身一下子推开了他,“你听谁说的?宁初瑶那个贱人,怎么可能怀孕?”
那男人也站了起来,明显怒了:“到现在了,你还放不下他,他有什么好?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就因为他是皇上吗?”这事还会有假?那天华如夜为了媚药的事,在琉璃苑大发雷霆,他当时就在屋内。
韩琴默不怒反笑了:“我就是爱他,他不爱我我也爱他,我从来都没爱过你。”
那男人转身,一摔门离开了。
时光如流水,匆匆而过,一个月过去。阡婳也习惯了,在琉璃苑内等如夜来看她,如夜并不是每天都来,他料理朝政之余,还要照顾初瑶。姐姐怀着身孕辛苦,她也去看过几次,虽然她不说,看着她的脸色,也知道她多不舒服。
如夜大概是怕她闷,又往她的宫里派了不少宫女,她们一个个恭敬又细心,和含烟是两种风格。
直到昨日她不小心把茶杯碰掉了,一旁站着的宫女,一个弯腰,就把茶杯接到了手里,一滴水都洒出来。
她当时就想,如夜哥哥这派了高手在她身边啊!其实他除了陪她的时间少了,其它都和从前一样。还是对她那么好,包容她的一切,她有时候都觉得,她不是他的妃,是他的孩子。
想想自己又觉得好笑,摇摇脑袋,真是,想什么呢。
如夜到了仪宁宫,初瑶坐在了床边,乌发披到腰际,案上摆着没动几口的午膳。
其实不是她挑口,之前她只是觉得乏,偶尔会头晕,现在却是看什么都没食欲,勉强吃几口,不多会儿又会吐出来。
之前如夜给阡婳做的粥,现在变着样地做给初瑶,有时候看着她吃下,过不了多久又会吐出来,心里总会责怪自己,他做的好事,却要她来承担后果。
如夜坐到她身边,柔声道:“吃这么少怎么行?”然后转身对听兰道:“让膳房再做些,更清淡点的送过来。”
初瑶摇瑶头“不用了,我是真的吃不下。”
她靠在他身上,就感觉有些困了,昨晚明明睡了不少。
如夜抱过她,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大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部上,道:“不要再折腾你母后了,知不知道?”
他手心的温度,传到她的小腹,暖到了她的心里。他疼孩子也好,怜惜她也好,重要的是,此刻他就在身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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