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有鬼在给你开车吧？”

我脸色一青，下意识地看了范无救一眼。

“别开玩笑，怎么可能会有鬼呢？”我心虚地对电话里的左正说。

左正：“那你的车是怎么一回事？”

我：“咳！这个很难解释……”

左正：“没关系，你慢慢解释。我们局里的同事什么优点都没有，唯一的有点就是特别有好奇心，对于像今天的这些‘灵异监控摄像’，想必整个交通部门的同事一定都很想查得明明白白……”

我无奈地说道：“如果你一定很有好奇心的话……对了！中苑养猪场绝对是你特别感兴趣的地方！”

左正：“中苑养猪场？”

我说：“对！”

左正：“朱大昌？”

我讶异了一下：“你知道这件事？”

左正“嗯”了一声，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了：“对，这是一个多月前的案子了，现在已经被我们列为连环凶杀案之一了，但是我们一直都没有什么头绪，难道你有什么线索？”

也对。

人都被剥皮了——这可不是自杀能做到的事吧？巡捕局那边会立为凶杀案也是正常的。

我对左正说：“线索是有的，但是你得先帮我个忙。”

左正是个聪明人：“这些监控摄像明天早上就能完全消失。”

“漂亮！”就等你这句话了，这下我可以保住自己的名誉，不用上什么新闻头条了！我告诉左正：“废话不多说，你先去中苑养猪场看看，你一定会有大收获的！”

左正：“如果我白跑一趟，那你明天就等着交警给你开罚单吧！”

“我保证你绝对不会白跑一趟的！”我无比感激，没想到我不仅不用再上新闻头条，甚至连罚单都免了，差点爱死左正大佬了！

挂了电话后，范雪琦忍不住说道：“小师叔，你现在是让左大哥去养猪场吗？我们刚从那里出来，里面究竟有多凶险，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就不怕左大哥去了就回不来了？”

我说：“要是别人去了，说不定真的出不来，但是你左大哥去了，应该不会有事的。他可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福星了。”

范雪琦明白过来，松了一口气。

我想养猪场那间房里的人皮应该是巡捕们还没有来得及发现的线索，要是他们发现了，那些人皮就不会吊在养猪场里了。

*

就在这时，屠夫家里走出了一道人影。

我马上坐起来，认真的去打量那道人影。

车子是藏在角落里的，所以我们距离那道人影其实还是有很远的距离，再加上夜色暗沉，我是看不见那人的脸的，但是通过身材来看，是个男人——屠夫家里就只有夫妻两人，是男人，那就肯定是屠夫了！

屠夫背着一个小包，低着头，往外走。

他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对劲。

范无救穿过车门，下去了。

我也知道，开车跟着屠夫不方便，所以也赶紧下了车，跟了过去。

等稍微走得近的时候，我才发现屠夫是闭着双眼的，但就算他是闭着双眼，也没有见到他撞到任何柱子、任何垃圾桶，所以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和正常人无异，不凑近点儿看，根本就察觉不出来他是闭着眼的。

闭着眼——梦游！

看来，他还是梦游杀人了。

包里面，肯定是他的杀猪刀。

但是他现在这是要去哪里呢？他要杀谁呢？

我不知道，所以一直跟着他走，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屠夫忽然掉转头，回去了！

很震惊！

但是他确实是回去了！

这晚上，像是遛狗一样，把我们遛了一圈之后，他回家了！

我们一无所获，眼睁睁地看他回家！

这……何止是“卧槽”两个字能解释得了的心情？

我眼睁睁地看他回到家门口，但是他没有能够进屋，伸手在口袋里面找了许久，好像是忘记带了钥匙，他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掏出来了，就连背着的小包也抖擞了出来——包里面果然都是刀具，哐哐铛铛地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没过多久，门开了。

屠夫的妻子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出来开门了，她好像对这件事习以为常，并没有流露出多吃惊的表情，打了一个呵欠，对屠夫说：“你回来了？”

然后就帮着屠夫收拾刀具，带着他进屋了。

如果，把这件事交给左正来判，那案子大概到这里就结束了，凶手就是屠夫！

可是我知道，没有了屠夫，那头猪依然还是会不停杀人。这也是我为什么在电话里头只告诉了左正养猪场的事情，而没有告诉他屠夫的事情。

他必须得比我晚一步查到真相才行！

现在，屠夫只是梦游出来逛了一圈，我一无所获……不对！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连忙冲回到车子旁边，透过窗，我看到我车子里面空、无、一、人！

范雪琦和阳钰凡都不见了！

昨晚，我下车去跟屠夫了，阳钰凡行动不便，肯定是留在车里面的，为了预防万一，范雪琦也留下来了。但结果就是我们被屠夫溜了一圈，而范雪琦和阳钰凡都失踪了！

这算不算是调虎离山？

该死！

就在我郁闷至极时，范无救忽然打了一个哈欠，说：“天亮了，我要回去了。”

what？

范无救说：“拜托，我只是一个‘小无常’，天亮了，‘小无常’可没办法随便新行动，我也是时候该回医院里面回禀一下了。晚上见。”

说完就走了，身形渐渐消失在街脚里。

这下，只剩我一人了。

三人一鬼一起来的，结果最后只剩我一人了！

现在我无比担心范雪琦他们的安全，之前放范雪琦一个人独自面对猪，那是因为场地是在医院里，那是黑白无常的管辖之地，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但是现在这里已经距离“屠夫”很近了，范雪琦也被盖章，难保她也将会是下一个被剥皮者！

这样一想，我整个人都要疯了！

我必须得赶紧找到那两个女人，不然后果不敢设想！

这时候我完全没有什么理智可言，我趴在车身上，完全想不出头绪，实在忍不住了，就狠狠一捶车，径直地朝屠夫的家而去！

*

我站在屠夫的家门口。

啪！啪！啪！

我用力最大的力道去敲门，恨不得我的手掌就是一个铁锤，能够砸破他的门口，直接闯进去！

但是我用不着这么鲁莽。

没过一会儿，屋里面就响起了女人的声音：“来啦！拍什么门呐？一大清早的干嘛呢？这是讨债的吗？”

在咒骂声中，门开了。

开门的是屠夫的妻子，厅里不见屠夫，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睡觉。

我用力地推开屠夫的妻子，径直地闯了进去。

“喂！你干嘛？擅闯民宅，小心我报警抓你！”屠夫的妻子气得大叫！

我冲进屠夫的房间里，果然看到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直接扑上去，揪着他的衣襟，把他提了起来：“王八蛋！范雪琦和阳钰凡呢？你把她们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说！！”

屠夫醒过来，整个人都是懵的：“你……你在说什么呢？”

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没办法冷静思考了，我抓着他的衣服，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我现在告诉你！我现在怀疑你杀了人，朱大昌一家还有那些纹身师全是你杀的！你把他们的皮都剥了下来，挂在朱大昌的家里面！现在，你很有可能又准备杀人了！而那两个人都是我的朋友！她们要是出事，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