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挑几条重要的说说,也算是两位爱卿今后为官的重点,第一就是努力扶持商业,士农工商,这是一个条条框框啊!本宫不管两位爱卿心中是怎么想的,一定要落实本宫的这个重点,努力的给生意人提供方便,让他们乐于做生意,不害怕做生意,我说点过头的话,凡是违背这个重点的,一律砍掉。”
“第二是赋税问题,本宫会成立新的税收衙门,江南地区的赋税全部由朝廷直接征收,地方政府不必过问,税收上缴国库之后再按照用度下拨给地方。”
“江南地区的土地要重新丈量,严禁土地集中和兼并,每户最多可拥有百亩土地,多出来的一律收归国有,重新测量之后严禁土地买卖。”
李富清和周延儒见崇祯皇帝滔滔不觉,满嘴直冒唾沫星子,两个人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这也太……。
“千岁,卑职有话说。”李富清是耿直之人,此时不得不打断我的话,“士农工商好比君臣佐使,正所谓各安本分,照千岁之言,那样一来岂不乱套了……。”
李富清忠君爱国不假,但是他所受的教育让他不得不反对崇祯皇帝的想法,士农工商这个阶层古来有之,人人安其基业也便于管理,倘若今天读书人跑去卖牛肉面,明天耍大刀的改行做教书先生,这不是乱套是什么呀!根基一旦乱了,还怎么治理,这是他担心的根本所在。
我一声不坑的听李富清说,等他说完了,我站起身来道:“大人说完了?我再重申一遍,河南的事情我已经决定了,是板上钉钉的事,大人只管施行即可。”
“本宫会从新军之中调拨两万人马南下,由张庆臻率领,作为政策贯彻的保障,凡是有胆敢违背朕之意愿者,一律就地正法。”任何改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江南那么激烈的变革当然也不例外,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哪怕是用鲜血洗礼,我也好把江南打造好,这个大明帝国的真正大道,就是要从江南开始。
周延儒从我的话语中听出雷厉风行之态,因此轻轻的扯了扯还想说话的李邦华的衣袖。做臣子的有时候不得不弯着腰干活,顶撞我,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他们做臣子的嘛!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可以按照我的意愿展开工作,但是遇到阻力的话也会如实的汇报,让我做最后的决定,这样才是中庸之道啊!
被李富清一打岔,我不得不重新捡起刚才的思路,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江南一直以来都是文人辈出的灵秀之地,有天下才子半数出于江南之说,因此我决定放开对文人的限制,之前我已经改革了科举制度,添加了许多科考科目,不过要等到两年之后的考试才能看出成效来,两位爱卿到了江南之后,要鼓励文人开设报馆,至于报纸为何物,本宫在工作手册上有详细的描述,跟塘报的性质差不多,你们可以仔细看看,办报馆的目的是为了转化党争的核心矛盾,本宫还没登基的时候就知道东林党和齐浙楚党等等之间的矛盾,更有借京察清洗的痼疾,本宫希望今后不要再出现这种事情。”
李富清还在为我自用感到不妥的时候,听了我这番话,当即愣住了,随后激动道:“驸马……驸马的意思是说,可以让文人议政?”韩非子早有论调,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历朝历代对文人的束缚非常厉害,本朝的科举就是一例,所以李富清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有如此动作。
周延儒也没想到我会开通到如此地步,韩非子早就说的明白,侠客仗着自己武艺在身,不把法律放在眼里,读书人没事说这说那是蛊惑人心,这两样人都不是好东西,作为任何一个君主都会加以限制,可我必须却反其道而行,这……。
我可没开明到让文人参与政事,只不过是想把有党争以来文人间的互相攻击转化形式,让他们别拿“大明公司”的业绩开玩笑,败家可不是这么个败家法。
“开设新闻广告也要和商业一样,放开来搞,衙门自然要办一份,文人也好,老百姓也好也都可以办,最重要的一点是让普通老百姓也能看得清晰,让老百姓知道一些他们应该知道的事情。”我说着把话一转,“但本宫也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办新闻广告一定要做到内容,凡是故意胡说八道扰乱民心的,一律严惩不待。”
李富清和周延儒连连点头称是。李富清仍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陛下,要是发布广儿告之,那么一定要谨慎一些,万一有人借此纸诋毁驸马和皇上攻击朝廷,那肯定不妥,臣以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是让人知道尺度为好。”
“现在大可不必,本宫之所以让老百姓明白朝廷的什么政策对他们是有好处的,这样一来老百姓就会拥护朝廷,得民心者得天下,再说这也是重新丈量土地的一个宣传阵地,那些不想把土地吐出来的家伙,让他们也见识一下舆论的威力吧!这个道理你们明白吧!”
李富清和周延儒都不笨,此时恍然大悟,异口同声道:“驸马英明。”
“我们明人自古就有党争,党争不但涉及到文人,有时更会把国家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希望能借着报馆开张来改变文人党争的方式,让他们不管有什么主张,都在那报纸上辩论交流,就算是互相口诛笔伐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要动摇国本。”
李富清和周延儒重重点头,对我的话深以为然,连带的对刚才我将要推行的革新政策也都不再那么忧虑了。
开局对江南诸事非常重要,头三脚要是踢不开,往后的事情也不好办,为此我特意下了几道旨意,主要是写给分封在外的诸位王爷,让他们体谅一下国家的难处,拿点钱出来,当然了,我没指望他们拿钱出来,而是希望他们不要阻挠江南土地的重新丈量,根据我的推测,那些大地主们肯定会把手攀到同是地主老财的诸多王爷身上,希望借诸位王爷的力量制止土地的重新测量,我这旨意也算是给王爷们提个醒,因为不久的将来,该轮到他们精简。
李福清等人刚走没多久,李公公领着洪承畴一路小跑赶来,看着两个人的神情,我的心情不禁紧张起来,难道又出什么事了吗?
尽管洪承畴已经从送信之人口中知道了一二,但是他还是把急报恭敬的呈给我,“驸马,西北有变。”
“杨嗣昌在干什么?”我把急报狠狠的扔了出去,“我对西北如此上心,减免赋税,小心的赈济着,到头来却落得这个结果,真是气煞人也,杨嗣昌的兵马都是纸糊泥巴捏的吗?”
其实在崇祯刚刚即位的时候天下已经不太平了,根据史料记载,早在天启元年,四川永宁土司奢崇明就发动了叛乱,第二年,贵州土司安邦彦也反叛,两人互相则应致使西南大震,直到天启末年才费尽力气把叛乱平息下去。
而福建东南沿海地区也不安宁,先有荷兰人占据澎湖列岛,进而盘踞台湾,更为严重的是在万历末期福建沿海已经形成了不少的海商集团,既做生意也干打家劫舍的买卖,势力非常强大,朝廷根本束手无策。
至打崇祯登基后,海上霸主郑芝龙才名义上接受朝廷的招安,暂时不跟朝廷作对,虽然他们摇身一变成了吃皇粮的人,但是朝廷仍然无法节制他们。
这是西南和东南,不管怎么折腾最后还都平息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不安定的因素转移到了北方,伴随着百年难遇的灾害泛滥起来。
要补充一句的是山东徐鸿儒领导的白莲教起义,虽然很快就被朝廷镇压下来,但是徐鸿儒使用的手段却是最让人头疼的民间宗教,邪教之流,很能蛊惑人心。
接着便是陕甘的民变,实际上陕西的民变从天启五年就开始了,但是那时候的民变规模比较小,不是偷鸡摸狗就是拦路抢劫,远没发展到攻城掠地,夺府杀官的地步,因此地方政府也就把这个归类为治安案件,没怎么深入治理,也恰恰因为地方政府的态度问题,才使这些小规模的民变逐渐发展,渐成燎原之势,从而走上历史舞台。
最初是王二、王嘉胤,他们闯出字号后,陕甘各地的饥民也纷纷为了糊口,伸手夺食,形成了几股重要力量,诸如汉南王大梁、老回回马本寿、罗汝才、安塞的高迎祥等等。
我在洪承畴的进言下平复震怒的心情,一点点的回顾脑海中跟农民起义有关的资料,以及我做出的措施,其实陕甘就是一个无底洞,自从我接手以来没有一天不要银子的,可数百万两银子塞进去了,一点起色都没有,岂能不让人恼怒。
洪承畴见我心态平和不少,“驸马,现在陕甘主要有两股流贼,在南则是王大梁,在北则是高迎祥,他们彼此互相呼应,杨大人也是疲于应付,困难的很。”
我叫人捡起急报又看了一遍,招呼洪承畴道:“九哼啊!你看看。”我见他看完了接着道:“杨大人做的已经不错了,我刚才失态了,观此急报可知陕西的乱民不但数量不减反增,活动的区域也增加不少,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不是纯粹的为了找口饭吃的农民啦!”
洪承畴点头道:“驸马所言极是,最初是老百姓活不下去了才铤而走险,那是乌合之众,作战能力很差,可现在来看,乱民之中不但有了土贼,还有边贼,回贼,响马土匪之流,这些人很有战斗经验,熟悉地理形式,强悍勇猛的很,所以杨大人应付起来才会吃力,所以秦王才会遭遇不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