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小山路上上,一辆黑色老爷车缓慢谨慎行驶,车内坐了一位十七岁的姑娘,一身洋装衬托她的脸蛋更加美丽。
司机小心的查看周边树林情况,这条路经常有山匪出没,若不是正道封了他不至于涉险走这条山路。
车上坐的那是天城书香门第之家的叶小姐,与阳城商业会长陈家儿子有着婚约。
奈何那陈家少爷从小体弱多病,听说这次病的不轻,西医中医到处转着瞧,这次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临终前愿望就是见一面这位未婚妻。
温家得了消息,立马给叶小姐订了火车票来到阳城。
他是陈家的司机,今天去火车站接了这位叶小姐,可谁知今天在东郊地区发现了一位法国人遗体,阳城立马封查这条去往东郊的大道,可陈家少爷住的疗养院也是在东郊。
“砰……”一声枪响将车内二人吓住,司机立马一个急刹车停下。
叶澹儿有些慌乱从窗外看去,“叶小姐,你别怕,应该没事。”司机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她。
“嘿嘿!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叶澹儿听到故事书上熟悉的打劫口号,“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叶澹儿看向不知从哪出冒出来的壮汉,手里竟然提着枪支。
“叶小姐,你千万不要下车,我去看看。”司机嘱咐道。
她害怕极了,又想起来书中所说乃至解放前女子山贼掳走做不知道排号第几的压寨夫人。她握紧车把手,生怕车门会开。
“两位大哥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我们是阳城商会的人,等办完了事在下一定重金酬谢,无奈事情匆忙没带钱财。”司机下车向他们求情。
矮一点的壮汉打量着车,又看到车内的叶澹儿。“老三,你瞅那女的带劲不?”
一直默默观察情形的叶澹儿接受到二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心里一咯噔。
“把那小子打昏吧,下手悠着点儿。”其中一人走向司机,一人走向车。
她立马别过脸去,手去扣门把手,奈何这边门偏偏不灵光卡死了。
一人慢慢接近车子,大脸趴在窗户上。
“闺女,你别害怕哈,咱没有恶意,就问问你,有男人了不?”其中一人趴在窗户上问。
叶澹儿哪还能听见他说什么,吓得立马丢过去自己的包。
这种情境下,她下了车也跑不了,于是缩起身子大叫。“啊……救命啊!”
男人皱皱眉,又敲敲玻璃,有些无措:“唉,闺女,闺女,你别叫啊,你再叫我只能能对你下手了。”
“啊……啊……!”叶澹儿从小就在家里娇生惯养长大,虽是把性格养的蛮横些,那也只是家里人放纵,在外面大家又喜她,平日里再好的修养也被此刻吓得魂飞魄散,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被家里人保护起来的十六岁的小女孩。
“老二,直接打晕弄走吧。”男人一脸黑线,身手很快打开车门在崩溃的叶澹儿颈后敲了一下,叶澹儿立马没了声。
被称老二的男人把司机拖到草丛里,随即回来开车,他们此行收获颇大,连车带人一块弄走。
车子在山地缓慢前行,老三坐在旁边不悦道:“你到底会不会整啊,等到太阳下山你都到不了山寨。”
老二白他一眼,这玩意才流行没几年,他这是第二次摸,开成这样不错了,老三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行你上!”老二呛道,老三还真没开过洋车,这要是后面没有那个闺女他就试试了。
于是车子慢慢悠悠知道天色渐黑才到了一个名叫凤凰寨的地方。
“大当家的,山底下小弟说看见一辆洋车朝咱这边过来了。”
被称为大当家的男人,坐在象征身份的虎皮椅子上,短发黑衣,剑眉星目,浓密的胡子从环绕在脸庞,外露小麦色肌肤胳膊,肌肉显而易见,浑身充斥着力量。
“洋车?二当家呢?”秦啸问道。
“二当家三当家今天亲自出工去了。”小弟回答。
秦啸摆摆手,“没事,那应该是二当家的。”
叶澹儿随他来到房间,屋里依旧保留着民国前的样子,倒是布置的大气。
秦啸随意坐在一张纸上椅子上,叶澹儿很自觉站着离他三步远。
霎时间气氛陷入一阵寂静,寂静中带着略显尴尬的色彩。
幸好此时小弟进来送上菜盘,还带了放着毛巾和刀片的托盘。
“过来吃。”秦啸开口说到。
叶澹儿这才仔细瞧了那菜,两菜一粥,一盘清炒土豆丝,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再加一碗大米粥。
实在普通不过,但好歹有些吃食。
叶澹儿坐下来拿起一双筷子,抬眸看了一眼秦啸,尝了几下后又抿了一口粥。
味道一般,自然比不了家里姆妈做的。
虽说现在落难土匪窝,但她吃相并不丑陋,反而很斯文。
秦啸静静地看着,叶澹儿边吃边想,她已经感觉出来秦啸不似书上描写的土匪头子那般,残暴阴毒,他虽然看着很吓人,但人倒很好说话。
自己只要不惹怒他,估计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所以眼瞎下就是要稳住他,然后再慢慢计划如何逃走。
叶澹儿不知道是秦啸只是对她很好说话而已。
心里的膈应便少了几分,受不了他的目光,叶澹儿放下筷子开口道:“你能不能别老看着我啊……我吃饭会很别扭。”她尽可能放软了语气。
秦啸不理会依旧盯着她,不想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良久,“吃饱了?”秦啸问道。
“嗯……”叶澹儿擦擦嘴巴。
“那就过来刮胡子。”秦啸起身,将毛巾浸在刚刚送来的一热水里。
“我?”叶澹差异起,看着那锋利的刀片竟然脱口而出:“你不怕我拿这个杀了你?”说出来后,叶澹儿懊悔的捂住嘴。
秦啸侧眸瞧她一眼:“你不敢,也杀不了我。”
“……我不会刮胡子。”叶澹心里排遣好狂妄自大的男人。
“不用学。”秦啸坐回椅子,靠在椅背上,将头后仰接着把热乎的毛巾呼在脸上。
见他这个样,叶澹儿将那刀片攒在手里,慢慢向他靠近。
这么锋利的刀刃,如果……划在脖子上会死人吗?
一步一步靠近,叶澹儿心里忽然发怵,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管怎样杀人是犯法的!
她停在秦啸身前,他的那双眸子盯着她,似乎有一种力量深深围绕自己。
“我,我开始了啊,可能会弄伤你,但你不要杀我奥。”叶澹儿底气不足说。
被毛巾捂过的胡子倒是软了不少,叶澹儿按下自己心里的不适,慢慢将手里的刀片移向他的脸,凭着感觉将那些碍眼胡子慢慢刮掉。
“哎,对不起……”“啊,我没拿稳……”“嘶,不疼吧?”
秦啸:“……”
忽然,叶澹儿呆住了,她从不知原来胡子对一个人的改变会这么大。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后仰的姿势让他的鼻子显得更加挺拔,浓密的剑眉,深邃的眼神,还有之前藏在络耳胡下的菲薄的嘴唇还有坚毅的下巴。
这是一个人吗?他现在简直比画报上的男明星还要英俊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