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依和小女孩聊着聊着感觉到困了,就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一夜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自从三当家跑了,就再也没有除了小女孩以外的第二个人来看过顾依依。
小女孩一日三餐,会送些吃食来给顾依依。
也没有人看管,后院的厕所柴房甚至厨房,顾依依都随便进出。
顾依依感觉有点纳闷,一个个的都把姐姐我给忘了吗?
那我是不是该自己跑?
顾依依试探性的问小女孩:“阿布妹妹,如果有天我想回家的话,你会帮助我吗?”
“当然,阿布当然愿意帮助姐姐!”小女孩诚恳的点点头。
“那...我现在能逃出去的胜算多少?”
“基本上是零。”
“零?”
顾依依长大了嘴巴,没人看管胜率也这么低吗?
原来,自从三当家和大当家汇报了那晚顾依依的话,大当家拿不定主意,就找寨子里的所有人一起来商议。
而一商议,寨子里就出现了两种声音。
一部分人主张杀掉顾依依,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要节外生枝,万一顾依依回去报信,肯定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另一部分人则主张放了顾依依,少生事端。督军府和jing-cha,他们可是一个都惹不起的,要是最后追究起来,寨子也就没有安生日子了。
到底是杀还是留,两种声音还是相持不下。
关系到寨子生死存亡的问题,大当家也不敢贸贸然决策。
再加上最近寨子里很多人生病了闹心,也腾不出手来管顾依依,所以就把她关在后院,指派人员在唯一的出入口外看守,小女孩主动请缨给她送饭。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没有马上杀掉自己,就说明有希望,时间越长,希望越大。
既然也逃不掉,顾依依就和小女孩要一些书看,不知道小女孩在哪里帮她搜罗到了很多古老的医书。
据说是土匪们抢来的,没人爱看,她娘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喜欢看书,他们就把这些书堆在她娘的书房里。
顾依依每天吃饭睡觉看医书,过得好不惬意。
她也每天教小女孩认字,背古诗。
小女孩也很乐意和顾依依学。
顾依依选取的古诗,都是那种篇幅短小内容浅显,朗朗上口,易于小孩子理解记忆的五言七言。
学古诗时,为了方便理解,顾依依还经常边讲边画,以图解诗。
这样有助于小女孩理解和记忆古诗的内容。
就比如学到骆宾王的《咏鹅》,顾依依则用笔在纸上画一只大大的肥鹅,其中“曲项”、“白毛”、“红掌”更是逐项边画边强调。
这样不仅理解的很好,还图形化的训练了她的记忆。
有时候顾依依背一句,小女孩跟着模仿一句,学会一些后逐渐过渡到顾依依和小女孩分单双句背。最后再让小女孩自己背。
孩子往往记得快,忘得也快。所以顾依依经常的帮她复习巩固。
这样几天下来,小女孩学到了不少古诗。
小女孩在山寨里和土匪追跑打闹,玩骑马游戏的时候,经常会显示一下自己新学过的古诗,小女孩背诵的朗朗上口,古诗的一惊理解掌握的很到位。
山寨里的所有人都表示十分吃惊。
包括小女孩的亲娘,也就是二当家。
这天,顾依依吃过午饭,正在边读《伤寒论》边消化食。
二当家提着一些红红的小山苹果来了。
“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呢,怪不好意思的。”
这个情景,顾依依竟然想客套两句。
“是你教的我女儿古诗和写毛笔字吗?”二当家直奔主题。
今天的二当家,和那天台上妖艳jian货的造型不太一样。
她略施脂粉,清清淡淡,好像天底下所有正常的人母一样。
顾依依更喜欢她今天的样子。
“稍微教了一点。”
顾依依颔首。
“我感觉女孩子,诗词歌赋还是要学一些的,就自作主张教了阿布,阿布很聪明,也很好学...”
二当家点头,眼睛里带着一些自豪,也带着些许的愧疚。
“我平时忙着寨子里面的事,也没时间陪她教她。”
“我能懂,您一个女人,在寨子里不容易,如果不做出点成绩来,容身都很难,更别提你和阿布能像今天这样好好生活了。”顾依依很理解一个女人在土匪窝里的不易。
泪水在二掌柜眼里打转。
她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竟然能懂自己。
顾依依见她不反感自己教阿布写字和古诗,就继续说下去。
“二当家,请原谅我僭越,阿布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真的替阿布着急。”
顾依依顿了顿,观察一下二当家的表并无不悦情,继续说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真正爱孩子,就会为孩子考虑的长远一些,想办法让孩子有立身之本,自己有能力过好今后的人生。如果我们当父母的只满足于孩子眼前的吃饱穿暖,不鞭策他们去学习,去努力奋斗,而当咱们没有能力再扶持孩子的时候,恐怕咱们的晚年和孩子的未来都堪忧。”
顾依依见二当家听的很认真,继续分析。
“关键的还有孩子的成长环境,阿布给我拿来您书房的一些书看,我知道您以前也是富家小姐,人的成长环境,是父母给的,父母是商人,孩子就是富二代,父母为官做宰,孩子就是官二代,孩子也逐渐长大成人了,尤其是女孩子,你可不能让她一直生活在土匪窝里呀。”
二当家的眼泪抑制不住奔涌而出了。
很久没有人和自己说这么多体己话了。
或者说,自从进了山寨,从来没有人和自己说过。
小丫头看上去年纪轻轻,对于教育子女,却很有见地。
“我也知道,我也一直在为这件事发愁,可是想不出办法来。”
“送回她父亲那里。”顾依依直接了当。
“我舍不得她,也怕她受委屈。”
“两害相权取其轻,去大户人家当小姐,就是再难,也比在土匪窝里长大的好。再说了,你现在可是山寨的二当家,只要你的旗杆子不倒,就算你前夫后院再热闹,恐怕也没人敢惹你的女儿吧。定期去看看她就行了。”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