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李媗之和她身后的武林高手,萧笑不带胆怯。一手抱着酒坛子,一边指着她骂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是跟屁虫,我们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李媗之却不予理会,而是看着杨宗谨说道:“都怪我一时失手,让你能够苟活到今天。”
杨宗谨冷笑道:“这么说还要多谢李家娘子手下留情,让我多呼吸了几天的新鲜空气。”说完,又冷冷的补充了一句:“无耻!”
李媗之冷哼一声,突然笑道:“为了保证我的前未婚夫能安全的赶赴黄泉,还特意请来别人助阵。”
话音刚落,只见树林里走出一个蒙面女子以及带着剩下的几名大汉。
蒙面女竟去而复还,这让杨宗谨大感意外。
杨宗谨心里在想,或许李媗之的到来,正是蒙面女提供了情报。
萧笑一看阵势,在自己心里嘀咕道:“好家伙,这些人是铁了心要杀死杨宗谨这小子。我是不是该溜走呢?”转念一想,又觉不妥:“我可是武林前辈,怎能抛弃救命恩人。”
这样思来想去,好生纠结。
反观杨宗谨却坦然处之,笑道:“如果真的要我死,那我也不会害怕去死。就怕你们没有这副好牙口,吞下我这条命。”
“说得好!”有人突然叫好,引起大家的关注。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酒家另一侧走出一队王府亲兵,为首之人骑着高头大马。但在烈日当空的情况下,身上却穿着皮袄。
患有寒症的人,都是这样的穿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襄阳王赵元亿。
但在江湖这条道上,可没有襄阳王或者李府千金大小姐,只有敌我。
襄阳王道:“杨宗谨的命,本王保下了。如果你们敢伤害他一根头发丝,本王就和你们刀枪说话。”
李媗之一见来人是襄阳王,碍于自身的身份,不好硬碰硬。只道:“襄阳王有所误会,我等也是来保护杨宗谨。”
襄阳王道:“那你们可以走了。有本王在,谁也伤害不了杨宗谨。”
李媗之寻思道:“如果和襄阳王正面发生冲突,肯定要被丁谓逮到机会,借机攻讦父亲。”于是向襄阳王抱了抱拳,抽身撤退。
她一走,蒙面女便没有留下的必要。只得率众退走,片刻不见了踪影。
襄阳王见他们都走了,翻身下马来见杨宗谨。
杨宗谨抱拳道:“多谢襄阳王解围,否则草民注定命丧于此。”
襄阳王道:“事有凑巧。本王在你离开襄阳王府时,便广撒眼线。凑巧遇到李媗之带人出去,立马跟了过来。”
杨宗谨再次多谢。
襄阳王逊谢,然后看向萧笑。
萧笑却大马金刀的坐在长凳上喝酒,丝毫不理会襄阳王。
襄阳王的部下看不过去,喝道:“哪里来的江湖野人,敢如此对我家王爷。”话音未落,就感觉自己失声。只剩下眼珠在转,满眼都是惊恐。
杨宗谨见好歹是襄阳王的部下,得给他面子,便出面圆场道:“前辈是南武林一代高人,何必和后辈一般见识。”
萧笑瞥了眼杨宗谨,冷哼一声,只一抬手襄阳王的部下就恢复了自由。
襄阳王呵斥自己部下道:“少在这里丢人现眼,还不退下。”
“是。”那人怀揣恐惧,退到一边。
襄阳王又向萧笑道:“本王部下多有无礼之处,还请前辈不要介意。”
萧笑不看襄阳王,而是向杨宗谨道:“既然你没事,我老人家就告辞了。”话刚说完,只听嗖的一声,便没了踪影。
襄阳王一怔,苦笑道:“不愧是南武林四怪之一,果然是脾气古怪。本王没有得罪他的地方,他为什么不理会本王?”说着话,看向杨宗谨。
杨宗谨笑道:“原因无他,只因王爷给萧笑前辈的一箱珠宝被他的师弟,没面目花云天趁他伤势未愈之时,顺手牵羊。”
襄阳王听明白了,不禁哈哈大笑。
既然杨宗谨被救了出来,襄阳王不在荒野逗留,而是带队护送着杨宗谨返回襄阳王府。
“兄长!”秦祈兴高采烈的从襄阳王府出来,朝着杨宗谨就扑了过来。
杨宗谨一把将他抱起,发现好沉。忙放了下来,直叫腰疼。
秦祈笑着揶揄道:“兄长果然是手无缚鸡之力,也该锻炼一下身体了。”
杨宗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本来就身体不好,还使劲儿练武,那不等于小马拉大车,自找苦吃。”
襄阳王听了这话,紧张的问道:“嗣业当真身体不行?要不要找个太医给你把一把脉。”
杨宗谨赧然道:“多谢王爷挂念,草民这是老毛病了。当日中了李兴的百花杀毒被救,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本就伤及心脉,无法再习武运气。后来又被李媗之一剑刺了个透心凉,差点没救回来。”
襄阳王问道:“是谁能妙手回春吗,两次救你性命?”
“便是江湖人称‘神医’的雨桑,第一次是因李相的关系救我。第二次是因和我投缘,私下救我。”杨宗谨直率的说道。
襄阳王却“咦”了一声道:“神医雨桑之名,本王素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上一面,而听你的意思,第二次相救神医雨桑是违背李迪的意思行事。”
杨宗谨点头称是。
襄阳王道:“下次嗣业和神医见面,务必通知本王一声。本王一定前往拜见,以解多年的疑惑。”
杨宗谨回了声“好”,却只当是客气一番,并不放在心上。
至于原因嘛,后面再说。
因杨宗谨安全回来,襄阳王设宴款待杨宗谨,秦祈也跟着吃饭。
三人围着桌团团而坐,襄阳王一个劲儿的劝酒。杨宗谨却是浅尝即止,从来不多喝一点酒。哪怕是黄酒,就像是啤酒那样的酒精度数也不会多喝。
杨宗谨无意中看到闷头大吃的秦祈,笑道:“你似乎挺爱吃王府的饭菜。”
秦祈笑道:“起初不习惯,后面渐渐就习惯。”又向杨宗谨推荐红烧狮子头,被杨宗谨委婉的拒绝。
这时,襄阳王道:“嗣业老弟,本王已经安排好你和秀玲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三日后,老弟可前往宫外的锦绣坊与她见面。”
“为什么不是襄阳王府,而是在锦绣坊呢?”杨宗谨感到奇怪。
襄阳王笑道:“第一,在王府见面讨论我王兄之事,这实在是
不合适。第二,秀玲的内兄就在经营锦绣坊,那里见面不显得紧张。”
原来调查的很清楚。
杨宗谨谢道:“还是王爷细心,让我能安心的询问秀玲几件大事。”端起酒杯敬襄阳王。
襄阳王也举杯,回敬杨宗谨。
一杯酒下肚,杨宗谨忽然感觉自己心口痛。本能的用右手压着心脏部位,只觉得身体阵阵抽痛。
秦祈关心道:“兄长你没事吧。要不我去请个大夫,给你看一看病。”
杨宗谨伸手阻止:“不用了,只是老毛病。”
秦祈不敢违背杨宗谨的意思,看向襄阳王并向他流露出求救的眼神。
襄阳王当即拍板道:“这件事不能耽搁,速度请本王的贴身大夫来给你治病。”
王爷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杨宗谨被王府侍卫送到床上躺着,紧接着大夫被请来了。
大夫右手捋着胡须,左手摁住杨宗谨的脉门,为杨宗谨把脉。
片刻后,大夫说道:“这位小兄弟长期心事重重,郁结于胸。再者心口的伤,时不时牵引心口部位跟着发作。需要善加保养,不可过度劳累。”
这番话听得杨宗谨一愣一愣,合着大夫也是会心理学。
大夫说完病情,回到桌子上提笔开了个方子,交给襄阳王。
襄阳王看过之后,便命手下的亲信为杨宗谨抓药,并叮嘱亲信视线千万不要离开药材一下,以免有人投毒。
交代完毕,襄阳王和大夫双双离开。
只剩下秦祈守在杨宗谨旁边,一脸忧心忡忡。
等他们走后,秦祈道:“兄长为什么要整天操劳这些朝廷大事?明明你有很多次可以甩手不管。如今却时刻面对被杀的危险,还有被擒。”
杨宗谨长叹一口气道:“事有可为,有不可为。如果我不回来,你不就要死在密道里,不是饿死就是被抓住杀死。”
秦祈满面担心的神情,感慨道:“兄长说的话是对的。如果不是兄长,我只怕早就在狱中被活活打死。”
杨宗谨微笑着摸了摸秦祈的头,说道:“不要为我担心,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挺过这关。等到一切结束,我驾一叶扁舟游历五湖四海。”
秦祈忙道:“如果真的结束了,小弟愿追随在兄长左右,一起泛舟湖上,过点与世无争的日子。”说这话时,眼神满是光亮。
杨宗谨微笑的同意了。
这时,襄阳王的亲信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被秦祈顺手接过,用勺子搅拌均匀。
“快趁热喝吧。”秦祈把药递到杨宗谨面前。
杨宗谨背靠着床头,半坐半躺的坐在床上。双手接过热气腾腾的汤药,吹了一口凉气,就要喝下去。
忽然,杨宗谨脑海里闪过一丝不安。发现汤药过于浑浊,猛地扔在地上。
啪嗒一声,汤药撒了一地。
门外守着的王府亲兵,一下子如洪水般涌了进来。
只见汤药在地上刺啦刺啦的冒着白泡,众人同时生出一个念头,药里有毒。
亲信一脸懵逼。
欲知详情,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