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突然想要亲自动手呢?”杨宗谨更加好奇原因。
“因为我为了告慰女儿拿出了珍藏的玉佩,忽然想到自己的女儿是被郭荣所杀,我心里的愤怒燃烧起来,再也无法平静。”黄崇说到这里,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你为什么要带走包袱?”
“同样是为了引起你们的注意,我已经发现自己被人利用了。但是我抱有侥幸,如果能够逃过自然是最好。就算逃不了,也不能被人利用。”
“那么郭荣掌心下的几个字,你是不知道咯。”
“他掌心下面有字?我不知道啊。”
听了黄崇的供述,以及现场留下来的证据,可以确定本案凶手另有其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
蓦然的,杨宗谨想起那个指认他的店小二。
那个店小二指着他的脸说,就是你来过这里!
难道说,会是那个店小二所为。但是这个店小二自身不会武功,而且根据现有资料显示,这个店小二是很小就在望月客栈做事。
如果不是店小二,那么这个人又是怎样做到把握每一个细节,不出现纰漏呢。
这么一想,倒是清楚了不少。
只是这人是谁,为什么要陷害他,杨宗谨还不清楚。
但,杨宗谨发现一个关键点。
指纹!
格局黄崇的供述,他根本没有碰触郭荣。
所以死者身上本不该有那么多的指纹。
那些属于杨宗谨的指纹,怎么会出现在死者身上?
杨宗谨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抬头望着天空,一碧如洗。
但他的心情却不似晴空那般敞亮,很多疑问像乌云一样掩盖了他的心情。
黄崇杀人的案子尘埃落定,剩下的只有去黄崇的府邸,把他的府邸全部查封。
到了他府邸,杨宗谨随口问起黄崇和他女儿的关系。
有个老家丁说出了让他感到意外的答案:“我家老爷很喜欢郭荣,还愿意招赘他为婿呢。”
“不会吧……”杨宗谨有些意外,“他不是很讨厌郭荣吗?”
老家丁道:“不是的。我家老爷和郭少爷关系可好了,有天老爷还认了郭少爷为干儿子呢!经常一起出去吃饭啊,玩啊什么的,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家人呢!”
杨宗谨有点懵逼,急忙问道:“那么你家老爷和小姐的关系呢?”
这时,有个厨娘道:“老爷对小姐并不好,尽管小姐是老爷唯一的女儿。老爷一直想要个儿子,还为此娶了侧室。都没有开花结果,直到现在。”
“那么你家老爷不喜欢郭荣是假的?”杨宗谨问道。
“小姐意外坠崖后,老爷还想认郭少爷做嗣子,但是郭少爷不肯。颇为玄乎的是郭少爷当时身上有伤,但少爷不想呆在这个伤心地,离开了颍州。”老家丁道。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走竟然是那么多年。
杨宗谨根据这些回答,得出了最为准确的动机,那就是黄崇肯定旧事重提,而郭荣不同意。这才临时起意想要杀郭荣,为自己女儿报仇。
没想到螳螂
捕蝉黄雀在后,被另外一个凶手趁机出手。潜伏在房间里,找准机会杀了郭荣。
也许郭荣之所以突然回来,多半是因为昭明文选的事情。
可是搜遍了黄府都没有发现昭明文选,已经石沉大海。
至此案子已经基本上破的差不多了,还剩下的疑点就是,陷害杨宗谨的人是谁?那个长的很像杨宗谨的人,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
从黄府回来,杨宗谨还没有坐稳,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黄崇死了!
杀他的人据说是王飚。
但,王飚不承认这一点。
杨宗谨立刻奔向黄崇死的地方,审讯室。
王飚突击提审黄崇,还没问出他想要问的,黄崇就“嗯”的一声,死在了椅子上。
仵作吴仲秋正在验尸。
杨宗谨盯着王飚,问道:“节度使大人,为什么突然在我没同意的情况下,提审我牢里的犯人。”
“本节度使是有事要问他,得到了转运使的许可。”王飚理直气壮。
“哦?”杨宗谨扭头看向燕骏,“大人同意了?”
燕骏有些心虚,说道:“是……是的。本官以为是件小事,所以……”
杨宗谨肺都快气炸了,但是强忍怒火,转身就走。
黄崇之死,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被人杀人灭口。
凡是和昭明文选有关联的人,下场都是一模一样的。
杨宗谨很不喜欢和这种人聊天,所以懒得询问死因就走了。
事实上,吴仲秋验尸结果,和杨宗谨猜的差不多。
此事,杨宗谨没有深究。
这也是赵福霖的意思,反正黄崇的价值也没有了,何必为了一个没价值的人,去招惹自己的上司和当地的武将呢。
何况就算招惹了,也很难治罪。
谁让王飚的上面是曹利用呢!
杨宗谨也有些无奈。
时光飞逝,转眼三天过去了。
这一日的正午,就有自称是木阳书院的老师突然来了颍州府衙。
老师见到杨宗谨的一刻,急道:“大人,书院出了大事。”
杨宗谨请他坐下,然后问道:“出什么大事?”
“书院里有个学生叫孙玉成,平常非常的勤奋好学,今天却突然出了事。”
“带我去书院。”杨宗谨想都没想就选择前往木阳书院。
这座书院是颍州城数一数二的书院,前后培养了不少的人才。不少的贵族子弟也在那里读书,其中就有这个孙玉成。孙玉成的父亲正是孙员外的儿子,家境殷实。
到的时候,就看到有大夫在前面快一步从木阳书院出来。
身后是两个人抬的担架,上面似乎抬着人。
杨宗谨正想问他们,就发现刚才上门告诉他书院出事的老师,不见了。
情况紧急,杨宗谨没有多想,就直奔书院的阳院士的房间。
阳院士看到杨宗谨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什么风把大人出来了?”
杨宗谨道:“有老师告诉我,你们书院有个学
生出了事,我特地前来看一看。”
阳院士陪着小心道:“大人,您真的确定,有老师去找过你?”
“是啊,难道有不对?”
听到这里,杨宗谨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了。
“哎呀你看看,这事儿闹的。一件小事,怎么把府尹大人给惹来了。”阳院士客客气气的说道。
“先别说这个,到底是怎么样?有没有出事?”杨宗谨有些不耐烦。
“这……之前您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担架出去?孙玉成就在上面!”
杨宗谨顿时来了气,明明出了事,现在却在这里装没事人儿似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宗谨逼问道。
“是,是这样的,孙玉成呢,昨天晚上一晚上没回宿舍休息,大家都觉得很奇怪,然后在今天中午,一群学生在戏耍。不小心把蹴鞠踢进了书院里的旧房子,没想到那学生去捡蹴鞠的时候,在旧校舍里面,发现了孙玉成。”
木阳书院也不是一蹴而就有现在的规模,而是经过长时间的发展。所以难免有些旧房子,拆呢划不来,如果在里面上课,又不合适就保留了下来。
因为有的学生家住的太远,走路上学很辛苦,校方就提供住宿和饮食,让学生在学校待一段时间,再回家休息几天,再来住宿。
“你们这里的旧房子?”
杨宗谨在上任之初,到访木阳书院就打量了那旧房子。年久失修,危房一座,要不是老一代院士不肯拆,早就给拆了。
就这种旧房子,竟然还能让学生进去?
“你们这里的旧房子,竟然还能让学生进去吗?”杨宗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有点冲了。
他上次到访的时候就提醒过,不要把旧房子留着,最好是全部拆了。他们当成了耳旁风,这么长时间过去居然一点动作也没有。
阳院士反而显得一肚子委屈,道:“这……我们严令禁止学生进那房子里,你们不是也知道嘛?因为前年的那个案子,所以导致这房子也是彻底的没人敢去了!我们也就放松了警惕,没有让护院去看住,谁知道孙玉成还真进去了!”
那时的人们敬畏鬼神,旧房子里死了人,让他们都有些投鼠忌器。这也是老一代院士不肯拆的原因之一,当然不是主要原因。
“孙玉成怎么样了?”杨宗谨的语气缓和下来。
“这……他在里面昏迷了,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却是一直昏迷着,怎么叫都叫不起来,我们生怕出事,这才请大夫来带走他,让他在药堂里长期观察。”
杨宗谨也不废话,立刻命令詹俊去趟阳院士所说的药堂,问孙玉成的情况。
詹俊去了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
“孙玉成昏迷不醒,大夫还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詹俊汇报道。
杨宗谨听了,心里不由得一阵发凉。
首先是,不明来历的老师把他引到这里;其次是,一名学生不明原因昏迷不醒;最后是旧房子出事,意味着什么呢!
“前年什么案子?”杨宗谨放下心头繁杂的思绪,问了阳院士一个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