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魔剑突然现世,让躲在山上观察的杨宗谨、蒋忠和赛春华都惊呆了。
但是以他们对法眼宗的了解,法眼宗是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你们往上看!”赛春华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惊呆了,不顾自己所处的地方,大声指着天空叫道。
她这一声,不但让杨宗谨和蒋忠都转移了注意力,就连下面的村民们也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
只见环绕村庄的山峰之上,突然跳出无数黑点,由空中急速落下。
黑点很快变得清晰起来,竟然是一个个用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降落伞,仿佛黑色的雪花般从天而降。
杨宗谨做梦都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能看到伞降,这可是相当危险的事情。毕竟这里是大山深处没有像样的开阔地,摔死是很容易的事情。估计是对神器的狂热执着,让这些人奋不顾死。
“我们快躲起来。”杨宗谨反应过来,拉着蒋忠和赛春华赶紧跑远。
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村民们由惊讶变成愤怒,纷纷投出长枪刀叉,负责守卫的村民也用弓发出利箭。这一轮投射,不知有多少黑袍人还没落地就凉透。
然而还有更多的黑袍人义无反顾的往下降落,他们在半空中距离刚好的时候,纷纷投下装有煤油的燃烧弹,铺天盖地,几乎无法闪避。
有些村民直接被砸中,顷刻间便化成一团火焰,痛苦嘶叫,满地打滚。
这一举动招致村民疯狂的报复,纷纷投掷长枪和刀叉,更有利箭不断射向空中。将那些黑袍人杀死,如同坠落的乌鸦摔在地上。
“快……快跑!”杨宗谨一边催促同伴,一边回头看到这一幕幕景象,心惊肉跳。
只见整个云水村此刻陷入一片火海,犹如人间炼狱,惨不忍睹。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眼前的事实。
“根本都在曾宁宁的计划之中,她故意被俘,用自己当祭品参加云水村的祭典,只要斩魔剑现世,就可以出手夺剑。”蒋忠也看到眼前一幕,分析道。
杨宗谨听完,叹道:“这都怪我。我当初不该答应与她合作,结果被她把我们玩弄于鼓掌之间,间接成了她的帮凶。”
赛春华接过话茬:“现在后悔也没用,还是赶紧救人吧。”
杨宗谨也着急救人,可是自己不会武功,根本应付不了黑袍人。突然,他们看到有老人、妇女和孩子还在火海里。
“走,我们把老人、妇女和孩子救出来。”杨宗谨一马当先。
蒋忠和赛春华紧随其后,抢在那些黑袍人还在和村民战斗之前,抢先把把老人、妇女和孩子带出火海。
不过,黑袍人好像并不在乎村民,也无心要他们的性命。落地之后,一部分留下和村民浴血厮杀,起到牵制的作用,一部分冲向祭台,直奔斩魔剑就去。
杨宗谨在救人之余,看到这个变化,回头向蒋忠道:“蒋推官,你在这里救人,我去抢斩魔剑。”
“你一个人能行吗?”蒋忠忙中问道。
“我能。”杨宗谨拔出了靴子里
的匕首,紧握在手中,直奔斩魔剑。
这时,曾宁宁也在黑袍人的帮助下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正在镇定自若的指挥着黑袍人,开始设法取走斩魔剑。
在大乱之中,斩魔剑因失去了吟唱,掉落在地。光泽全无,和一把普通的铁剑在外表上并无区别。
“快,带走它。”曾宁宁眼神示意身旁的黑袍人。
黑袍人听命上前,右手刚碰到剑,立刻发出一声惨叫,整个右掌被烧成焦黑,冒出黑烟,还发出一股恶臭。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其他黑袍人无不心惊。一群人围着斩魔剑,没有一个再敢步上前。
时间刻不容缓,曾宁宁当机立断,抽起一条铁链,缠住斩魔剑。吩咐手下道:“来人把它拖走,赶紧撤。”
两个黑袍人训练有素,立刻从曾宁宁手里接过铁链,一左一右拖起铁链,提着斩魔剑迅速往村外跑。
其他黑袍人则护卫在周围,抵挡追上来的村民。
又是一场恶战,村民一心想要夺回斩魔剑,法眼宗的黑袍人则是一心护剑。人人杀红了眼,到处是惨烈的厮杀。
杨宗谨本来想夺剑,可是根本无法靠近。除了因为双方人数众多,还因为厮杀起来又是刀剑无眼,导致他无法靠近。
曾宁宁志在必得,也不顾自身法眼宗的伤亡,直奔村口。只要离开了云水村,就会有大批量的法眼宗信徒支援,到那时就是大功告成。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这时却风云突变。
一张银色的金属网,突然从一侧山中飞出,罩住被拖在地上的斩魔剑。同时发出两枚暗器,将拖剑的黑袍人击杀。
所有这些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还没等法眼宗的人回过神来,金属网就被扯起,裹着斩魔剑,仿佛长了翅膀一样,飞到空中。
曾宁宁见此变故,急忙上前,一跃而起,想拉住铁链,但终究慢了半拍,铁链连着斩魔剑急速上升。
法眼宗众人的目光随着斩魔剑一起往上看,只见那个金属网原来是连着一根近乎透明的钢丝,半山腰之上有一个形似钓鱼竿,形如轮轴,正飞速转动,卷起钢丝,把金属网拖起。
而用这个“钓鱼竿”的人,竟然是村长。
曾宁宁回头望去,却见村长正领着村民在身后与黑衣人激战,这半山腰上怎么又冒出一个“村长”?
“假冒的!”曾宁宁明白过来,能够乔装易容得如此惟妙惟肖,除了剔骨凶手,再无他人。
假的村长站在半山腰,面带笑容,提起金属网的一端,拎着斩魔剑扬长而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曾宁宁顿时怒火攻心,只差气得吐血。可是他们虽然有能耐从天而降,却没有办法爬上山。眼见剔骨凶手带走斩魔剑,却只能无可奈何。
“走,这里不能多留。”曾宁宁看到与法眼宗斗得惨烈的云水村民,知道在这样拖下去,自己未必能够幸运的活下来。
她带着法眼宗的黑袍人,如同一股洪流冲向村口。云水村民见神器被夺,也无心更无力阻拦,只能放曾宁宁以及黑袍人离开。
杨宗谨也不再谋求夺剑,汇合蒋
忠和赛春华营救受伤的村民。
这场夺剑之战不可谓不惨烈,数百名村民葬身火海或战死,法眼宗也有多大百余人留下性命。这里面还不包括,爬山的时候意外摔死,以及跳下来的过程中没被村民杀死就被风吹走,摔在别处的。
整个云水村一片狼藉,村长也重伤昏迷不醒。
云水村没受伤或者伤得比较轻的村民,和杨宗谨等三人齐心合力忙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才总算安顿好伤员和死者。
村民们刚开始还对突然折回的杨宗谨他们抱有强烈的警惕之心,但看到他们舍身忘我的救人,很快就心存感激。
简单的收拾完,杨宗谨、蒋忠和赛春华都吃不消了,靠着墙就坐在冰凉的地上,大口的喘气。
站在远处,默默注视着一切的云凛,看到他们这样,眼神中的表情复杂,犹疑了半天,终于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杨宗谨也看到云凛朝他走了过来,脸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多了一些警惕。经过上次被她出卖的事情,杨宗谨打心眼里不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这里有些食物和水……给你们……”云凛的手里拿着烙饼和三壶水,递到杨宗谨他们的面前。
杨宗谨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你们。”云凛的眼神里也透露出疲惫,她毕竟还是年纪太小。
杨宗谨一边摇头,一边把烙饼分给自己的同伴,随后拿起一块烙饼啃了起来。
云凛知道杨宗谨对她有敌意,淡淡的说道:“我出生于云水村,就注定了命运,担负了重大的责任,并不是有心要欺骗你们。”
杨宗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啃饼和喝水。
过了一会儿,三人吃光了烙饼和喝光了壶中的水,才总算缓过劲来。
看云凛一直没有离开,杨宗谨开口问道:“村长重伤昏迷不醒,斩魔剑又被剔骨凶手夺走,你打算怎么办?”
蒋忠听了,心里不免觉得好笑。觉得杨宗谨把这样的问题丢给一个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是不是太过残忍。不过转念一想,就是这个小女孩,恰恰是在此时的村里可以做主的人。
“只要云水村还剩下一个人,无论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们一定会把斩魔剑带回村里。”云凛语气虽平淡,但神情坚毅,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说出来的话。
杨宗谨和蒋忠不由愣住,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孩拥有这样坚强的意志,所以当他们听到这番话,反而沉默。
云凛却很淡定,反过来问他们:“你们呢?又作何打算?”
“我们在找一个叫沐倾言的男子,他应该还在山里。”蒋忠慨然道。
“沐倾言?”云凛脸上神色微微一变,“你们有他的画像吗?”
“有”沐倾言把包里的一幅画像,递给了云凛。
云凛看过一眼之后,再稍微想了一下,说道:“一年之前,他确实来过。不过因为登山的时候失足,摔死在山半腰,我记得当时是我们村里的人发现他的尸体,还把他埋葬了。”
杨宗谨和蒋忠闻言,瞬间犹如电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