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宗谨说发现了黑袍人留在赛春华身上的秘密,起初大吃一惊,但是想了一下杨宗谨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宋提刑官,当即兴奋的看着杨宗谨。
“快说,究竟发现了什么?”谢斌忍不住催促道。
“气味,一种非常特别的气味。”杨宗谨得意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你们一直认为法眼宗的人在赛春华身上留下了什么痕迹,千方百计想在她的皮肤上发现些什么,这种推断并没错。但你们考虑的范围太狭窄,所以一直没能找到答案。”
“气味?味觉……”李媗之若有所思,忽然间受到启发,恍然大悟,跟着也作出了一个几乎与杨宗谨相同的举动,上前抱住了赛春华的手臂。
谢斌也有样学样,抓住赛春华另一只手臂,嗅了嗅她手臂的气味。
两个人一左一右,认真的研究起赛春华皮肤上散发的淡淡香味。
只有詹俊站在一边,他虽然也好奇,但因为男女有别,终究不好意思上去闻。
“侄女,你用了什么胭脂水粉?这味道……”谢斌仔细嗅了嗅,还是没有发现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没用过。我很少用胭脂水粉,真的!”赛春华被他们弄得非常不舒服,但又不便挣脱。
杨宗谨笑了笑:“那就好,这样就相对简单一点。”
谢斌一脸疑惑的看向杨宗谨,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李媗之闻到了赛春华的确是有股异香,证实了杨宗谨刚才的说法,也就没有继续闻下去,放了手。
见李媗之放了手,谢斌也松开。
“什么也没有啊?”赛春华抬起手来,好奇的闻了闻自己的手臂,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味道。
“你自己是很难闻到的,你问问他们。”杨宗谨信心十足。
果然,李媗之和谢斌都点点头,他们发现了其中的关键。
“真是太奇妙了,在赛姑娘手臂上不同部位,竟然会有不同的气味。”李媗之有些震惊。
作为女人,她很清楚在一般情况下,如果在身体上擦两种胭脂水粉,胭脂水粉的气味会混合到一起,很难分辨出身体哪一个部位喷过哪种。但是赛春华的手臂上,情况却恰恰相反,两种气味并没有交融到一起,泾渭分明。
“匪夷所思!法眼宗竟然会用这种手段,不过现在我们只要按照赛姑娘身体上不同气味的区域,用笔勾画出来,就能知道他们究竟在赛姑娘身下留下了什么信息。”谢斌现在也不能不佩服杨宗谨,这种事情竟然都能被他想到。
“那样可行吗?利用气味……”赛春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如果把你的后背当做一幅画的底板,那么不同位置的气味就意味着不同的线条。”李媗之耐心的解释道。
杨宗谨色眯眯的盯着赛春华,一脸坏笑道:“等我们知道了这些信息,到时候想引剔骨杀手出来,也就易如反掌。”
赛春华被他们瞧得一阵不自在,想到自己全身上下要光溜溜的被人闻来舔去,只觉得头皮发麻。
“夫君,你别吓她了。”李媗之很自然的站在杨宗谨的面前
,挡住他的视线。
“你……你们……这可不行……我……我可是……”赛春华咽了一下口水,紧张的说道。
李媗之赶紧安慰道:“别怕,我会帮你的。我们会让女人来给你画,绝不让任何男人掺和其中。”说罢,回头瞪了一眼杨宗谨。
吓得杨宗谨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用那种眼神看赛春华。
赛春华却是苦笑不已,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尴尬万分。
“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办法,先回汴梁,尽快展开行动。”詹俊想起自己妻女的安危,恨不得能马上抓到那个剔骨凶手。
看詹俊焦急的模样,知内情的杨宗谨同意道:“也好,我们先回去。”
他也想回去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否则真相没查清楚,自己倒先累死了。
其他人也都纷纷赞同。
众人翻身上马,扬鞭拍马,直奔汴梁城。
杨宗谨回到自己的府邸,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查案,而是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蒙头大睡,弥补这许多日子以来所受的折磨。
他睡得正香……
忽然感到一个温滑柔软的身体钻入他的被窝,紧跟着一张湿热的嘴唇开始亲吻他的面颊、耳垂、嘴唇……
睡得迷迷糊糊的杨宗谨以为是李媗之或者是朱茜,可是他实在太困了,并没有用热情的行动来迎合,而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不过她似乎没有打算放弃,整个身体又贴了上来,做出了一系列挑逗的动作。撩得杨宗谨虚火上升,翻过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然而,自己的妻子自己清楚。杨宗谨闻到完全陌生的气味,顿时惊醒。
他睁开眼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但却不是李媗之或朱茜,而是曾宁宁。
曾宁宁直直的盯着杨宗谨的双目,丝毫没有害羞的神情,脸上荡漾着无尽的娇媚。
这个时候,杨宗谨却犹如被刺猬扎了一般,吓得滚下了床。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杨宗谨用被子包住自己的身体,惊魂未定。
曾宁宁似乎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反应,满脸的委屈,不答反问:“我不漂亮吗?”
杨宗谨并非好色之徒,尽管他对自己的三位夫人特别的调皮,但是对别个女子却是十分守礼。
“你先穿好衣服。”他惊慌的说道。
曾宁宁眼睛竟有些湿润,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默默的走下床,开始穿衣服。
杨宗谨立刻扭过头去,不敢看她。
片刻后,曾宁宁穿好衣服,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说着话,在床沿上缓缓地坐下。
她看着杨宗谨,神情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杨宗谨回过头来看她,定了定神。
他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他很清楚法眼宗的人一定会找上门来,但绝对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
“你来这里是不是为了佛骨舍利?”杨宗谨开门见山的问道。
曾宁宁却摇了摇头:“佛骨舍利,我法眼宗是
志在必得。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找你索取,不过不是我。”
“那你?”
“我来只是警告你。看在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不希望看到你遭遇不幸。”
“我该谢你?还是讨厌你呢?”
杨宗谨想起大祭司的遭遇,对于出卖野人村落的曾宁宁毫无好感。但他是一个有礼貌的人,听了曾宁宁来此的目的,又不能狠心责骂救他的人。
“我们很清楚你的过去,甚至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法眼宗的力量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如果你指望凭借你那些小聪明就能和我们对抗,那不过是以卵击石。你将把你的亲人、爱人和朋友们都置于险境。”曾宁宁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杨宗谨,仿佛看一个即将要离开人世的病人。
“如果我什么也不做,恐怕会更危险。”杨宗谨并不这样认为。
“你唯一的选择是听从我法眼宗的安排,这样或许你还能有一线生机。”
“多谢姑娘的‘好意’,只可惜我并不打算听。”
曾宁宁听罢,忍不住叹息一声。
杨宗谨知道她并没有夸张恐吓自己,如果刚才她想要他的命,简直易如反掌。不过自己也并非完全处于劣势,至少目前而言,自己掌握了一些主动。
“既然法眼宗如此强大,为什么对剔骨杀手束手无策?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夺走一些重要的东西?”杨宗谨凝视着曾宁宁,他隐约中觉得弄清楚剔骨杀手和密教之间的关系非常重要。
曾宁宁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这个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自然完全落入故意为之的杨宗谨眼里。
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法眼宗费尽心思让他去找出剔骨杀手,背后一定隐藏着很重要的原因,如果知道其中的隐情,自己就可以反客为主。
这个时候,曾宁宁也看出了杨宗谨的想法。
她并没有揭穿,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的话有些不对吗?”杨宗谨故意试探。
“省掉你的小心思吧,有些事情你是控制不住。”曾宁宁守口如瓶。
杨宗谨发现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便道:“你觉得法眼宗会对我动手吗?”
“我能说得就这么多,你好自为之。”曾宁宁缓缓站起身来,手上一挥,一阵淡淡的香气散发而出。
扑鼻的香味飘来,杨宗谨只嗅了一下,立刻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曾宁宁把他抱上床,然后为他细心的盖上被子,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然后在他嘴唇深深一吻……
李媗之和赵福霖、朱茜等其他几位有绘画天赋的女人,花了几乎一整晚的时间,才把赛春华身上不同部分的气味一一描绘出来。
虽然现在仅仅只是画出线条,但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张人脸。
这是一张男性的脸,棱角分明,五官匀称。这张脸,她们再也熟悉不过,正是杨宗谨的肖像。
这件工作远比想象中更加困难,所有参与进来的人都几乎精疲力竭。看到肖像画的时候,困倦之意立刻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