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蜀地王家暂时没事,杨宗谨心里安定了不少。生怕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早早的破局。
李媗之忽然严肃起来,冷艳逼视着杨宗谨:“萧伯临终前说段敏的死是他的错,但是他话没说完就断气,那几天的事情,你还是没有想起什么吗?”
听完李媗之说的话,杨宗谨仔细的想了想,但到了最后还是有些泄气的摇了摇头。
“你刚才不是说在周天宇的身上找到一个瓷瓶,里面装着一粒白色药丸?”李媗之问道。
说起这个,杨宗谨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当时我对楚琳的确很提防,从周天宇身上搜出这粒白色药丸,被我放在身上。但是连同地图一起都被楚琳带走!”
杨宗谨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大意,居然让楚琳找到了可乘之机。
朱茜皱了皱眉头,说道:“看来是楚琳撒谎,周天宇从萧伯手上抢走的药丸根本不是什么救周殿青的解药,而是解杨宗谨身上噬心蛊的药。”
“周天宇和楚琳,看起来并不是同一伙的人,但却都不想让你恢复记忆。”董秋荻上下打量着杨宗谨,逼问道:“那几天你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
杨宗谨特别想为自己争辩一二,但是他实在想不起来,只好不吭声。
董秋荻看杨宗谨不吭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进一步逼问。
却被李媗之出声阻止:“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
董秋荻这才住了口。
李媗之继续说道:“有件事,我倒是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董秋荻好奇的问道。
李媗之一步一步的走到杨宗谨的面前,问道:“为什么他们没有杀你?”
董秋荻和朱茜不约而同的“哦”了一声,觉得这个问题的确很重要。
杨宗谨被李媗之这么一问,也愣住了。
从收到信开始,到现在为止,如果对方有意要阻止自己查这件事情,最好也是最直接的办法莫过于杀了他。
可是每当快要有所突破的时候,对方情愿费尽心思杀死他身边的人,却始终没向他下手。
这是为什么?
“只有一个可能……”李媗之说到这里停顿下来。
杨宗谨非常自然的接话道:“我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朱茜却觉得此事可疑,不相信的说道:“楚琳用暴雨梨花针杀死周天宇,又趁你不注意将你打晕,拿走了地图和药丸,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如果我能回答你这个问题,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我也猜不出楚琳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她把周天宇的尸体挂在这里,还留下我,分明就是引你们来找到我。”杨宗谨冷静的分析道。
李媗之说道:“段敏死的时候,楚琳正好在蜀地王家,她不可能有作案的时间。”
“段天行去世的时候,楚琳刚好在我身边。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那些人都已经死了,差不多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董秋荻有些泄气说道。
“那倒未必。”杨宗谨露出一个狡诈的微笑。
“没错。我们还有你给我的地图,沿着路线直接找到他们。”李媗之从袖子里拿出来杨宗谨给她的地图。
那是杨宗谨早就发现了问题,一直隐瞒着根据地图画了一张。然后留在了段天行的尸身,让李媗之能够拿到。
有了这张地图,一切又都可以继续追踪下去。
依照地图的标识,四人在埋了周天宇之后开始启程,朝着地图所示的方向疾行。
李媗之边走,边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幅画,递给杨宗谨:“你认识她吗?”
杨宗谨接过画像,大吃一惊:“她是段鹏飞的老婆婆!你怎么会有?”
“看来真的有关联。”李媗之便把李柬之接受他的委托,在大理国调查的内容都讲给了杨宗谨听。
“难道……真的存在那样的组织吗?”杨宗谨没想到自己的猜测成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的确存在。但是你为什么显得那么忧心忡忡?”李媗之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口中的白色粉末真有那么恐怖的威力?”
杨宗谨知道李媗之是北宋年间的人,而白色粉末真发挥巨大威力的时候是封建时代最后两个王朝。遍地都是大烟鬼,整个天下都像是病人。于是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纷繁的思绪。
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杨宗谨便道:“白色粉末是一种非常可怕的药物,吃过的人就会像段侍郎那样,无君无父,无妻无子。”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为什么那么忧心忡忡?”李媗之追问道。
“如果是一个人反则罢了,可是敌人却想把一群人都变成那样。乃至一国,为了赚钱永无止境。更为恐怖的是借此控制朝廷要员,最终成功的控制地方。”杨宗谨一句话道出危害。
李媗之恍然大悟。
朱茜突然指着前方一片红花,喜道:“好漂亮!这世间居然有那么美丽的花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然后小心翼翼的接近。
“站住!”杨宗谨大叫一声。
朱茜立刻停下了脚步,回头不解的看着杨宗谨。
杨宗谨看着这一片红花,终于领悟了纸张上的妖艳之花的图案。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别看,那就是白色粉末的本来模样。经过了一些工序,让这些花开出的恶果变成他人家破人亡的恐怖。”
朱茜站起身来,倒吸一口冷气,退到董秋荻的身旁。
“这果然是恐怖的美丽。”李媗之不由得感慨道。
那一片花海,在微风的吹拂下,荡起层层的波澜。落在看花的人眼中,却是触目惊心的波澜。
穿过这一片美丽的花丛,接下来是潮湿的丛林。
那是一个昏暗潮湿的世界,即使是在白天,也无法见到阳光,遮天的大树和各种奇异的植物支配着这里的一切。在这样的地方行走,绝对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然而他们的苦难才刚刚开始,几乎就要到达终点的时候,在他们的面前却出现了一座大山。
大山好比天然的屏障,阻断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他们想绕过大山,却难分方向,想越过
大山,又登山无路。
四人气喘吁吁的站在山脚下,一筹莫展。
“亲爱的夫君啊,你的地图会不会是画错了?”李媗之扭头看着杨宗谨,有些怀疑的问道。
“不可能!”杨宗谨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是完全按照那张地图画的,虽然笔法有些不太成熟,但是大体不会有错。”
“先不急着找。”董秋荻拉住朱茜,扭头看向杨宗谨问道:“你再看看仔细,想清楚,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漏掉的?”
杨宗谨看了眼纸条上的地图,顿时脸就红了。自己不是绘画专业出身,画画的确是有点困难。
朱茜一看杨宗谨这表情,就知道事情出了问题,说道:“看来你的确是弄丢了。这下可麻烦了。”
杨宗谨不敢说话。
董秋荻忽然想起那件事,问道:“你不是吹牛自己在周天宇身上动了手脚,你的手脚呢?”
“在这呢。”杨宗谨把纸条拿了出来。
原来杨宗谨把又画了一副地图,藏在周天宇的身上。在刚才被救醒了,就从周天宇身上搜了出来。只是不到必要的时候,就不拿出来。
李媗之一把拿了出来,努力把纸条拉得更清楚一些,突然发现一件事,笑道:“地图上这里明明有一条路,我们再仔细找找。”
大家开始谨慎的寻找起来,终于在山脚的灌木丛里找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这条通道其实是大山的一条裂缝,通道的两边是高耸的石壁,即使是一个人,也要侧身才能走进去。这比旅游时看到的一线天,几乎是一模一样。
但是心境和旅游却大不同,充满了紧张和未知的恐惧。
“真的要进去吗?”杨宗谨显然对这条黑窄的裂缝心存恐惧。
“要不,你留下来?”董秋荻趁机说道。
“不要!”杨宗谨立刻拉住李媗之的手说道。
当丈夫的,居然依偎在妻子旁边,别提有多滑稽。
董秋荻和朱茜嫣然一笑。
李媗之毫不客气的把杨宗谨一把推开,不让他粘着她。
“咱们赶紧走路吧,尽快找到凶手。”朱茜催促道。
经过短暂的时间商量,他们很快就做好了安排,李媗之在前打头阵,董秋荻和朱茜紧随其后,杨宗谨殿后。
狭缝内阴暗潮湿,高不见顶,两边石壁凹凸不平,不过好在并没有岔路,虽然行走不便,但也不至于迷路。四人排成一条,手牵着手,缓缓向前。
也不知道在狭缝里走了多久,终于从前方透出了明亮的光线。
走在前面的李媗之只感一阵刺眼,自然而然的停下了脚步。后面的董秋荻和朱茜也相继撞到前面的人而停了下来。
“怎么啦?”走在最后面的杨宗谨完全看不到前面的状况,所以问道。
“没事,好像到出口了,大家小心!”李媗之眨了一下眼睛,恢复了视力。
然而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当他们挤出狭缝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修罗地狱般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