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燕荒城藏在酒楼的令牌不知为何不见了踪影,又不敢在白天光明正大的寻找,只能晚上来。
然而,刚来的第一个晚上就被杨宗谨逮到了。
燕荒城说完,反问道:“我还是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杨宗谨看他确实没有说谎,这才道:“因为这个地方是你除自己住的地方来的最多的地方。令牌既然不敢放在住的地方,那么就只有这里。只是没想到有人和我一样的聪明,发现了这点。”
燕荒城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以为很聪明的手段,没想到被人轻而易举的识破了。
董秋荻开口问道:“凶手没有直接冲着王准他们老一辈,而是冲着晚辈,到底是什么用意?”
“恐怕是在警告王准和孟俊怀,让他们乖乖的交出手里的青铜令牌,否则他们的下场和他们的儿子一样。”杨宗谨合理猜测道。
“会不会是亲卫军杀了他们?”燕荒城插话问道。
杨宗谨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不会是他,凶手是个喜欢耍小聪明,自以为是,躲在暗处的家伙,绝对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出来杀人。”
董秋荻赞同的点头,说道:“依我看还是要和林府尹沟通一下,确保他和他女儿的安全。要不明天一早就去,免得夜长梦多。”
赵福霖跟着赞同道:“咱们去的时候把燕荒城也带上,相信林府尹当着他的面,不敢不说实话。”
杨宗谨却摇了摇头,明显不赞同。
董秋荻和赵福霖对视一眼,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杨宗谨。
杨宗谨道:“那样会打草惊蛇,让凶手提前下手。再者林府尹看来不简单,相信他会妥善应付那位咄咄逼人的恶徒。”
她们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
此事,暂且按下不说。
赵福霖又忽然想起什么,问杨宗谨:“你手中的令牌从何而来?我在跟你们来的时候都不知道你们居然有个东西。”
杨宗谨看了眼董秋荻,随口应付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时间告诉你。”
面对杨宗谨的敷衍,赵福霖有些不高兴:“以后……最好是现在,不然我现在就把保护周殿青的人给撤回来。”
“额……”杨宗谨一阵尴尬,下意识的看了眼董秋荻。
这东西是董秋荻给的,当然要征求她的意见。
董秋荻默默的点了点头。
杨宗谨道:“这块令牌一直在黑市流通,是一位武林前辈买下来。后来转送给明微真人,再由明微真人的徒弟给我的。”
明微真人的徒弟,不正是董秋荻嘛。
赵福霖一脸疑惑的看向董秋荻,心说:“她怎么会刚好掺和进来这件事?”
“能不能再给我仔细看看那块令牌?”燕荒城忍不住插话。
他刚才看了眼青铜令牌,瞬间就着了魔似的满脑子都是令牌的模样。他合计杨宗谨不会太为难他,便提出来了这个看似不合理的要求。
杨宗谨闻言,还真有些犹豫。不仅
因为这面令牌是董秋荻的,更关系着整个案件的侦破。最重要的是杨宗谨认为燕荒城不可靠,不能给他看。
但,董秋荻却向杨宗谨点了点头,示意他拿给燕荒城看。
至于原因,一方面她也想搞清楚青铜令牌的奥秘,另一方面有她和赵福霖在,相信燕荒城翻不起多大的浪。
杨宗谨这才活像一个吝啬的土财主一样,从怀里掏出青铜令牌,小心翼翼的递给燕荒城。
燕荒城也是小心翼翼的接过令牌,仔细端详起来。
过了好一阵儿,他突然兴奋的叫道:“这面青铜令牌果然是真的。青铜令牌我已经看到过四面,加上这一面就是五面。如果能够集齐剩下的七面,就能拼凑出完整的施州古国图,找到王城遗迹。”
“你看过四面?”杨宗谨迅速抓住了重点,“哪四面?”
“王文槐、孟可家和周家堡以及自己家的共计四面。”
“你没有看过林府尹手里的那面青铜令牌?”
“没有。他不轻易示人,就连他的儿子和女儿都是如此。”
“那么王文槐和孟可的令牌,你是怎么看到的?”
“他们都喜欢上林梦妮,但是腹中草莽,只好向我求救。我顺势而为,自然而然的看了一眼。”
杨宗谨听罢,心里已经有了谱。整个故事应该是和十年前有关,失落的古城,贪婪的人们,神秘的部族共同造就了今日的离奇。而有一个神秘的力量又推动整个事件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前进,真是麻烦!
董秋荻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杨宗谨道:“眼下局势复杂,我们必须以不变应万变。先回去,等我想明白一些事情再说。”
“这小子,你打算怎么处理?”董秋荻指着燕荒城。
“当然是带上,一起回去。就住在提点刑狱司,看谁敢来。”杨宗谨说着,一把从燕荒城手里夺回来令牌,小心翼翼揣在怀里。
“也好,待在那里说不定最安全。”董秋荻手中的长剑抵了抵燕荒城的后背,吓得他不得不跟着走。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董秋荻叮嘱道。
杨宗谨谨慎的点了点头。
灿烂的阳光懒散的在床上轻抚,空气里也凝结着睡眠的气氛,杨宗谨捂着薄被,正呼呼大睡。
昨天晚上折腾了大半夜,他回来的时候都差不多天亮。安顿好燕荒城,再梳洗一番就已经看到天亮的样子。搂着董秋荻睡觉,睡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睡得正甜,忽然听到一声“砰”异常响亮,不解风情的弄醒他。
杨宗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向发生响声的地方,才知道是一枚匕首类的暗器插在了床沿上面,暗器的后面系着一块白布。
打开白布,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周殿青在我手里,午时前一个人来河边的废弃草料场,用青铜令牌换她的性命。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清楚你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按照我的要求做,就过来收尸吧!
杨宗谨翻身下床,跑出卧室
,却见外面一切正常。
“凶手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还有六扇门那帮人是怎么回事!”杨宗谨握着手里的白布,心思飞扬。
正在此时,秋意浓端着洗脸水来了。
“夫人呢?”杨宗谨随口问道,并偷偷的把白布揣在怀里。
“夫人有事和公主出去了。夫人在临走前还吩咐婢子,等姑爷醒来告诉一声,她们是去的长岭观,请你不用等她们先用早餐。”秋意浓汇报完,把洗脸水端在洗脸架上让杨宗谨来洗脸。
杨宗谨照办了。
他洗着脸,随口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
秋意浓笑道:“巳时末。”
杨宗谨心头一紧,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赶过去,恐怖就没办法及时赶到了。他把毛巾扔给秋意浓,飞快的跑到马厩,牵出自己心爱的坐骑,骑着飞奔信上所写的位置。
“凶手知道的这么详细,一定是屋里有内鬼。这个人会是谁呢?”杨宗谨边骑着马边思考一系列问题。
“周殿青武功再不济,也不是轻易能够擒拿。到底是谁能够在不声不响的情况下抓到周殿青,真是奇怪。”杨宗谨骑着马,在官道上一路狂飙。
终于在午时前的一刻抵达信中所说的废弃的草料场。
那里十分破败,到处破壁残垣,杂草野蛮的生长。好几间破破烂烂的房子,点缀在其中,平添一抹荒凉的感觉。
杨宗谨下了马,中午时分,正是烈日当头,眩目的阳光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但这无法阻挡住他前进的脚步,把马拴好后,他便昂首挺胸进入废弃的草料场。
“有人吗?我来了!”杨宗谨大声地喊道。
然而,除了听到自己的回声以外,没有任何人搭理他。
杨宗谨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里面走,并且观察着四周的状况。
官道距离杨宗谨已经渐渐的远去,而更荒凉的地方逐渐出现在眼前。足球场大小的空地,到处是过膝盖的杂草。
就在这时,一道十分陌生的声音传来:“你果然很守约!”声音十分低沉,却清晰地传入杨宗谨的耳朵里。
但,杨宗谨听得出来,这是刻意用改造的声音,根本不是原声。
“周殿青在什么地方?”杨宗谨左右看了眼,大声地询问道。
“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你必须先把令牌交出来,放在你面前的大石头上。”
杨宗谨看到眼前草丛中果然有一块半个人高的大石头,青苔斑驳。
“不行!必须让我先看到她。”杨宗谨也不是傻子,不见兔子不撒鹰。
“不要和我讨价还价,否则我会让周殿青死的很难看。”
“哦?你应该知道周天宇临死前交给我的青铜令牌其实是假货,而我手里的这面真货是我夫人给我的。你觉得我会拿令牌换周殿青吗?我会这么笨!”
“你不会吗?”
“如果你愿意试一试的话,就可以动手。”
现场顿时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