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娄心语对宁王朱宸濠说了什么,亦或是朱宸濠没时间来询问今英什么,自那日之后的十几天里,朱宸濠像是忘了今英的存在,一次再也没有找过今英。
今英对这种情形自然是乐见其成,她现在想的是那天在王府里看到的那个熟悉的女人,是这次和她们一起来明国的医女——阿烈,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宁王府?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原剧中的阿烈是被逐出了医籍赶出了宫廷,但是详细经过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现在她又到了明国,一切都有了改变,对于阿烈,她一点也不了解。闵政浩知不知道阿烈到了宁王府?阿烈到底有什么目的?宁王把她关在宁王府又在暗中计划着什么?
太多的不解让今英发愁,好在娄心语也很少叫她过去了,今英可以一个人待在屋子里静静的理清繁杂的思绪。明国之行,她开始后悔了,可是现在怎么样才能离开明国返回朝鲜呢?依靠宁王,这是不可能的,现在他不可能放她走的。秦尚书,自从最后一次在太医院见到他之后,今英对他就抱着防范警惕之心了。那么,只剩下一条路了,对此今英也没有多大的把握,那就是——王妃娄心语。
一想到娄心语,今英就在心中计划着这个方法的可行之数,五五之分,成了,她可以和闵政浩一起离开朝鲜,不成,不成,她也会再想办法的。
“王妃,崔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吧。”娄心语如今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身子已经看得出来了,她慵懒的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玉溪生诗集》斜靠在坐垫上。
今英从屋外进来,窗外景色一眼可见,她上前关上窗子,淡淡的对娄心语解释道,“天寒风凉,王妃已有身孕,还请王妃注意自己的身体。”
娄心语拿过一张浅青色薛涛纸做的书签,夹在她正在看的那一页,合上诗集,面色平平的看着今英,一言不语。
今英径自从檀木古架上取出棋盒,打开放在娄心语面前的案几之上,自己面前执白子,让娄心语执黑子,“王妃,请与我再下一局。”
平日里不见今英主动找过她下棋,娄心语看了这样的今英一眼,从盒中拿出一颗黑子,轻轻的放在棋盘之上。
“王妃,今英前不久在王府看见了一位故人。”今英缓慢的落下一颗白子,语态轻松写意。
娄心语放子的手一顿,眼睛直视今英,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半响才把那颗黑子放在棋盘一处之上。
今英微微一笑,接着说下去,“王妃不问今英看见的故人是谁吗?”
“关我何事。”娄心语突然不想听今英继续讲下去,神色冷清的注视着今英。
“那位故人是跟在王爷侍卫长歌一起进府,今英还以为王妃有兴趣知道是何人!”
娄心语直接无视今英的话,注意力看似专注于棋盘之上,但黑子的落子却全无章法。
“现在明国的疫病基本上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我一直在想王爷把我留在王府之内的原因,前些日子才想明白。”今英不动声色,一步步收紧棋盘上的势力。“看来,王爷确实有很大的雄心壮志。”
“王爷如今已有长子,长女,皆至总角(是八九岁至十三四岁的少年)。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却还得六月之余方可出,王妃心里就不担心吗?”再次落下一颗白子,今英特意看了娄心语的腹部一眼。
娄心语浑身一僵,捏子的手指力道加深,棋子是用上好的玉石雕琢而成,圆润光滑,一个用力过度,黑子落偏了位子,今英乘机追下白子。
“听闻王妃是前朝太师之女,想必自幼便于当今圣上相识吧!”
今英正准备落下一颗棋子,娄心语伸手一掌打掉了她手上的白子,厉声道,“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妃心里自是明白今英话里的意思,”今英收回手,不以为意,眼睛直直的对上娄心语的眼睛,清澈通透,“如果我说,我想嫁给王爷做侍妾呢?”
娄心语闻言猛然推翻棋盘,棋子落了一地,站在帘外的红衣,烟罗闻声挑帘入内,就见娄心语正坐在软榻之上,怒视着今英。而今英的脚下尽是黑白棋子不停的散落滚动。红衣上前欲捡起地上的棋子,烟罗拉住了她的手,娄心语冷然出声,“红衣,放着不用动,你和烟罗出去,守在门外,没我的吩咐谁都不得入内。”
红衣和烟罗暗地里的看了对方一眼,交换一个眼神,听命的走出门外。娄心语自软榻落地,站在今英面前,寒霜满面,声音如玉石相撞,冰冷无情,“说出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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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医女,为什么你愿意教我医术,当初还帮我解围?”长今背完今天的功课,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久悬于心的问题。
“你说什么傻话呢。还不快给我跟上来。”张德把银针放在针囊内,收入药箱,“我们今天要去郡守家里,你的腿断了吗?还不快一点跟上来。”
长今只得收起她的问题,站起来帮张德拿药箱。
“什么,大人,白参对您的消渴是有益处,但是您的体质偏热,我本来是想先把您体内的高热降下来,再用人参来为您治疗您的消渴症,您这样一来,我前段时间的功夫都白做了。”张德气愤的打开郡守床前的药包,从里面拿出白参在郡守眼前激动的晃动着。
“他在那里?”
等听完郡守的解释,问清楚郡守的药方是来自汉阳来的一个大夫时,张德要来了那个汉阳大夫现在的地址,带着长今怒气冲冲的找了过去。
在那个汉阳来的大夫住处没有找到人,问过在那里的下人,张德四下张望,在不远处的菜园里看见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丢下长今自己率先冲了过去。
“臭家伙,臭家伙,你就是那个从汉阳来的,到处行医骗人的大夫吗?以为这里的人什么都不懂,用这些方式来愚弄病患,把平凡无奇的药材讲的天花乱坠,用来骗人钱财,你算哪门子的大夫啊,只会打着从汉阳来的招牌到处行骗,你怎么能哪么做?臭家伙。”张德走到那个男人面前,不由那个男人分辨,把他从药田里拽了起来,一路拉回了茅屋。
长今在茅屋里翻看着那里的医书,惊奇的在这些的医书上看到了熟悉的字体,这时听见屋外的吵闹声,从茅屋里走了出来。
“大人,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男人惊奇的看着长今,连张德揪住他衣领的手都忘了拽下来,“长今,怎么会是你?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经过长今的一番讲解劝和,张德和郑云白才暂时和平共处的坐了下来。
等长今将完了她的遭遇,郑云白急切的捉住长今的手臂,“那今英呢?今英那丫头有什么事吗?你快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你这个疯子,没有看见你把长今的手都抓痛了,快给我放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张德力气出奇的大,掰开郑云白的手,怒视着他。
“我懒得和你这个泼妇说话,”郑云白回了张德一句,又看向长今,“今英怎么样?她有没有事,现在在那里?”
长今把自从郑云白离开之后的事情,都告诉了郑云白,郑云白一时呆在了那里。
“长今,你的这个大人是不是有毛病,疯疯癫癫的,我看最需要吃药的就是你的这个大人自己。”张德嘲讽道,对这位大人的无视很是不满。
长今苦笑了一下,一位是对她有恩的大人,一位是她现在的老师,她说谁的不是都不对。“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