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梳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景岐诚自己的血脉他当然会觉得高兴,只是他们现如今的情况,也确实没办法安心养育孩子。
夺嫡是一件凶险非常的事情,若是败了,满门抄斩。
“若是我们真的有了孩子,我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他。”
景岐诚抚摸着孟梳眉的鬓发,两人都有些动情。
春杏打了水来给他们擦洗,又因着自己只是丫鬟,房内的事情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是不适宜看到的,便把水放在了外间就出去了。
孟梳眉的身上有点点红印,景岐诚用玉佩下的穗子轻轻的扫着她的背,孟梳眉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自己好像没喝酒就醉了。
“王爷,宫里有旨意来了。”
太监已经在等着了,孟梳眉便起身帮他穿衣服。
当她站在景岐诚面前替他系紧腰带的时候,景岐诚趁机在她的面颊上偷香。
闻香亲软,她的脸颊就像是软绵绵的白玉一样。
孟梳眉又帮他带上面具,明日便要陪皇上去春耕,要趁早打点,今天晚上她怕是没时间陪着景岐诚了。
“让春杏和宋婶帮你,你不要太过劳心劳力了。”
“那就这么娇贵了。”
孟梳眉送景岐诚出去以后,打开了妆奁,手中的小药丸散发着麝香的气息。
她迟疑了一下,把药丸吞进腹中。
并非她冷血无情,只是很多事情她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即便她现在是王妃,可她的命运还是无法自己做主,又何必让孩子跟着自己受罪。
她不知道景岐诚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样,她现在只能先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姐就算是穿布衣也特别好看呢。”
既然是去干活的,肯定不能穿金戴银,否则就会像上次的沐清颜那样触怒龙颜,因此孟梳眉不仅打扮的素净,而且条特意挑了件粗布做的衣裳。
景岐诚也是一样,身上未带任何佩饰,只用一根竹簪束住了头发。
“今日可不能晚了,咱们快点出发吧。”
王府距离京郊倒是不算远,不过片刻便到了,今日太子是一个人来的。
也是,王绮芙还在塌上躺着不能下床,沐清颜呢又三番五次的触怒龙颜,想来太子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带着沐清颜出来了。
农耕乃是关系国本的大事,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子,俱是素净的打扮,皇后身体不适,未能同行,娴妃现在虽然掌管六宫,可到底不是皇后。
见人都齐了,皇上亲自挽起裤脚下田插秧,太子紧随其后。
景岐诚和孟梳眉也都下了田,河里冰冷的泥水确实让人很不舒服,甚至还有几只蚂蟥在水里游来游去,换成胆子小的女人怕是根本就干不得这种活。
幸好沐清颜没来,估计又会跌了太子的面子。
周围很多士兵把这里围了起来,不过外面有很多百姓正在看着皇上,毕竟这就是一场戏,要是没了观众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太子正弯着腰往田里插秧呢,忽然看起来有点奇怪,身子扭来扭去的的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太子,你怎么了?”
皇上很是不悦,今日这么多百姓在这里看着呢,太子怎么能丢了皇家的颜面?
太子忙忍耐着身体的不适继续耕作,可是身上的那种不适感却越来越强烈,就像是全身上下都有无数的蚂蚁再爬一样。
只听砰的一声,太子摔在了麦田里,等他站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泥水。
旁边的百姓们哄堂大笑起来,果然是贵重之体,不想他们这些老百姓,干惯了农活,这点脏兮兮的就受不了了,还说要做万民的表率呢。
太子闹了个没趣,皇上让他到旁边休息,不用在伴驾了。
“是,儿臣遵命。”
太子到了旁边的马车上把衣服脱了下来,只见他的腰上腿上全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疹,随行的太医赶忙过来,说怕是因为太子皮肤娇嫩,所以碰了田里不干净的东西以后就过敏了,用清水冲洗以后在涂点药就没事了。
虽然他很想继续回去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可是他已经没机会了,想必皇上已经对他动气了,倒是白白的让景岐诚得脸了。
皇上见景岐诚夫妇都闷声不吭的跟在他后面做农活,而且有模有样的,心中便欣慰了不少。
到底是在深宫里养尊处优惯了,皇上不过是做了办个时辰,腰就已经已经有点直不起来了,孟梳眉便搀扶着皇上到旁边坐下,又给他推拿了一下腰部。
这么一揉,皇上确实觉得舒服多了。
“父皇,剩下的就交给儿媳吧,您且到旁边坐着歇歇喝杯茶。”
孟梳眉的脸上沾了点泥水,看起来自然是不如盛装打扮的时候那般精致,可就是这样才更加接地气。
她像是没发现自己的脸上脏了一样,胡乱的摸了一把,弄得脸上脏兮兮,她自觉在皇上面前失仪,可身上又没带帕子。
“眉儿,过来。”
景岐诚细细的帮她把脸上的泥水擦掉,两人的举止就如同寻常夫妻一样。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
看周围百姓们的表情,孟梳眉知道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过了一会,他们二人把剩下的农活给做完了,皇上也准备回銮。
就在此时,从人群中闯出两个人,他们一边大呼冤枉一边试图冲破士兵的封锁。
那些禁军们得了上次的教训,奔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原则当下就准备把这两个老人先斩后奏。
“住手!”
景岐诚喝止住了禁军,见其中一个士兵有拔刀出鞘的意思,景岐诚直接捡起一块石子打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父皇,我看这两人年事已高而且又大呼冤枉,想必是有天大的远去,今日这么多百姓在这里看着,依儿臣愚见,还是先弄清来龙去脉为上。”
太子刚刚换了衣服出来,一看到那两个人脸色立刻变了。
“父皇,您忘了上次的刺客了吗?我看这两人都是刁民!若是轻纵,只怕后患无穷!”
太子俨然是已经动了杀心。
孟梳眉看那两人似乎并无任何特殊之处,为何太子要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