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国公确实觉得岳氏可恨,但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现在压根都想不起孟梳眉的母亲长什么样子了,更不会想着为她出口气。
孟梳眉心里一片冰凉,这就是自己的父亲。
也不知道当年娘为什么会看上这种男人,白白丢了性命。
既然景岐诚来了,此事便再无更改的可能,他淡淡的扫了孟国公一眼,岳氏既然已经承认了自己谋害嫡妻,按照庆国的律法,那便是要送到刑部发落的。
就算运气还能保住条性命也要发配岭南,更何况她谋害的孟梳眉的母亲。
“前几日本王上了个折子给父皇,请求他追封王妃的母亲为正三品诰命夫人,不知道父皇要是知道国公大人你维护一个心死如此歹毒的妾室,会作何感想呢?”
本来孟国公还想看在夫妻情分上帮岳氏在说两句话,一听景岐诚要找皇上理论,也不敢维护岳氏半分了,马上说一定会秉公处理此事。
“我也不为难你。”
景岐诚估摸着孟梳眉的意思说道。
既然孟国公不想把这件事闹大,这事传出去也有损孟家声誉,那便把岳氏送到城外的尼姑庵好了。
对外就称岳氏身体不适,自请离京祈福。
如此一来,既算是惩罚,也能劝了孟家的面子。
“一切都听王爷的。”
孟国公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岳氏知道去尼姑庵已经是孟梳眉对自己的恩典了,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只要孟梳眉能护着自己的女儿,自己一定在佛前日日忏悔。
孟想容尖叫了一声,不许下人把岳氏送走,可是事情已成定局,岳氏是绝无可能再继续留在孟家。
“王爷可还满意?”
孟国公小心翼翼的问。
反正没了岳氏自己身边还有四姨娘,更重要的是马上还有个儿子,一个女人,送走就送走了。
城外的尼姑庵虽然清苦,可总比没了命要好吧。
孟想容红了眼睛,愤怒的看着孟梳眉,她还以为孟梳眉是好心帮自己洗刷冤屈,原来是想着利用自己威胁母亲。
好啊,自己一定会把这笔账记住!
她心里半分感谢都没有,她只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嫁到沐家就是因为孟梳眉,一切一切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这种女人就该去死!
孟梳眉能察觉到自己妹妹冰冷的视线,不过她不在乎。
母亲大仇得报,相信她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孟梳眉带着景岐诚去上了柱香,她用手摸着冰冷的墓碑,心中感慨万分。
如果不是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也许她现在会活动很幸福。
红袖也好,母亲也好,甚至是孟想容,她们人生的悲剧都是从遇到了一个男人开始的。
“我已经禀告父皇,给你母亲一份哀荣。”
“人都死了,还要那些有什么用呢?”
她知道景岐诚也是一片好心,只是死去的人不作数,活着的人也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一阵寒风吹过,景岐诚下意识的握住孟梳眉的手,他此生绝对不会相负。
翌日黄昏,岳氏拿着自己的东西上了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
她到孟家的时候也是坐着马车来的,只是那个时候她怀着孩子,夫君非常疼爱她,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流水般的送到她面前她都不稀罕看一眼。
现在她要离开这里却是一身粗布衣服,包袱里装的也只是几件寻常衣服。
等到了城外的尼姑庵,她就再也没有荣华富贵声色犬马的生活了。
“娘,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再去求求爹,让他把您留下来。”
孟想容还是无法接受岳氏要离开的现实,紧紧的抓着马车的缰绳不让车夫离开。
可惜啊,岳氏现在只有个正妻的名头,其实已经是下堂妻了,而孟想容呢也只是个被休弃的二小姐,她们两人都是孟家的耻辱。
下人不耐烦的催促着说要启程了,否则误了时辰大小姐可是要怪罪的。
“闭嘴!哪有你说话的份。”
孟想容不忿,现如今可真是人人都敢欺负到自己头上了。
下人一点也不怵她,振振有词的说:“二小姐,您也别为难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要是有什么话您去和大小姐说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孟梳眉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王妃,说一不二,孟想容算是什么东西?
在她以前仗势欺人的时候就该想到早晚有一天她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岳氏无奈,只能把自己身上偷偷带出来的一对金耳环塞给了车夫,说自己就和女儿说两句话,说完马上就走。
“娘!”
孟想容悲痛万分,尼姑庵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河里结冰的时候还要亲自去挑水洗衣服,那种生活她哪能受得了啊。
“容儿你听娘说,娘确实是对不起孟梳眉,你也不要想着为我报仇,一定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她千交代万嘱咐,一定要忘记仇恨,想办法去讨孟梳眉和孟国公的欢心。
她已经是被休过一次的女人了,要是在没个依靠,怕是在京城中立足之地都没了。
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把岳氏留下来了,孟想容只能一边点头答应一边说自己记住了。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车夫已经不耐烦了。
岳氏上了车以后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听说孟国公已经把人给送走了,孟梳眉冷笑,他的动作还真快。
岳氏虽然是还是自己母亲的罪魁祸首,可要不是孟国公朝三暮四,这种事也不会发生。
“小姐,您就放宽心吧,不要总是在想着不开心的事情了。”
春杏半蹲在地上给孟梳眉捶腿,小姐不高兴,王爷也不会开心的。
“对了,岳氏走了以后孟想容怎么样了。”
孟梳眉的手里拿着的是黄澄澄的栗子,香喷喷的,还很热乎,是从刚火盆里烤出来的,冬日漫长,要是找不到事情打发时间日子可难熬的很。
“听府里的人说二小姐最近很少出来走动,话也变少了,估计也是涨了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