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华夏 6 救百童石窟扬名 护农人田地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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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四人来到石洞前埋伏,此时正是日落之时,却见前后约有十数人进得洞穴,又等了许久,见无人再来,看门的也领了酒食,席地而坐,吃将起来。陈食暗自对牛儿说道:“未曾想这众贼寇人数不少,我等硬来定要吃亏。牛儿,你且携我令牌去见县长大人,求其莫管城内,速率衙内缉盗前来援我,过了今日,恐再难一网打尽。”陈牛不受,道:“父亲惧怕,牛儿却不怕,巨狼打得,常人也打得,莫说一二十人,便是成百上千又如何。”说罢跳出草外,拖棍呼号杀出。陈食见儿子杀出,恐其有危,也抽刀杀去。看门人见二人杀来,弃了酒食,起身去拿兵刃,却为二庞张弓搭箭射中咽喉,立时扑地。陈牛见此,急忙赶上,大棍一抡,将守门二人天灵盖打碎,踹门而入。

父子进得门去,却见四丈见方大小屋子,坐满了刁民流寇,约有二三十人,正在桌前牛吃马饮。陈食暗自骂道:“这众鸟人怎这么多?许是昨晚便来了。”便喝道:“我乃三封县衙公人,汝等已为官兵所围,自捆起来,逐个走出,免你死罪。”

庭前大桌,端坐为首那人,听得此话,停杯置著,起身走出,怎生打扮:

眉清目秀斯文貌,心有五车学问深。

恶人怎有此颜面,若似恶来谁堪骗?

腰系玉带与金钩,官人单字本姓阎。

此人正是群贼口中那阎头。那阎头笑道:“一大人一孩童,如何抓得我等诸多英雄好汉?我不管外面千军万马,且先捉了你二人再议。”余众得令,各持兵刃,呼号冲二人杀来。陈牛不忿,也抡棍杀将而去。陈牛虽是孩童,却切莫欺其年少,只见其好似虎豹一般,双目赤红,全无惧色,与众人厮杀开来。陈食见这莽儿自去厮杀,心中一乐,道“好个莽儿”,也拍刀相助。

且说陈牛手中这根熟铜棍足有三十斤重,却是抡得上下翻飞,中的死,刮的残,蹭着点边便伤。众人不敌,一时地上躺下四五具尸首,头碎颈折,伤者不计其数,满地打滚。余众见此,胆战心惊,发狠似的往门外逃,谁知门外弓弩嗖嗖打来,白折了三人。众贼见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皆弃了兵刃,跪地求饶。那阎头见手下不堪,心中不服,自座下抽了双刀冲牛儿杀来,陈牛不惧,气定神闲,用棍一搪,稍一侧身,那人扑空,陈牛抡起熟铜棍,大喝“着”,正中阎头脊背,只其顿时腰肢瘫软,跌倒在地,屎尿泄了一地,难以站起,许是瘫了。

二庞赶进门来,用绳索将众人绑了。陈食问了供词,方知那用双刀的正是贼人所说那阎头,便问:“你所拐孩童现今何处?”阎头痛得几近晕厥,不知何处神游。陈牛回身一看,那日欺辱哑童那汉子正在其中,借了庞二割皮尖刀,将那汉子拉起,将尖刀敲开那人嘴巴,问道:“小爷问你,所拐孩童现今何处?”那人惶恐,回道:“好汉且将那桌子挪开,桌下有一小门,孩童便藏在那处。”二庞挪开木桌,掀开毯子,确有一木门,拽着铁环,将其拉开,一阵腥臊恶臭扑鼻而来,二庞捂着鼻子,立即躲开。陈牛深吸口气,上前定睛一看,见暗室中约有三四十孩童,眼中惊恐万分,泪眼婆娑,其中年长者不过十一二岁,年幼者尚在襁褓,由一带镣妇人看管。见那妇人面黄肌瘦,赤脚光臀,衣不遮体,却有身孕五月,难见往日姿容,见得陈食公人打扮,立时痛哭。陈牛扯来毛毯将其遮住,问其缘由。

那妇人道:“小妇人乃五原人士,夫家务农为生,一日去集市采买,只觉一阵晕厥,再睁眼便到了此处,转眼已有三年又九天,这众贼人日日凌辱,害我生了两个孩儿,如今脏了身子,有家难回,可如何是好?”陈食慰道:“莫要担忧,如今脱离苦地,日后自有办法。”说罢进了暗室,去见诸童。只见这众孩童中或是瞎眼,或是哑巴,或是断腿,或是缺手,几无完人,问其家乡,十之八九不知。正询问间,陈牛却瞥见一女童衣着锦帛,与众不同,问道:“小妹可是李善人千金?”那女童懦懦点头,陈牛大喜,将其抱起道:“可算找到小妹,大哥这便送你回家。”说罢抱着女童冲出洞去。众贼见这大虫走了,心中惧怕立时少了七分,欲挣脱绳索而走,三人胡乱戳死几个,众贼却是变本加厉,越发不从。

三人心中焦急,却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陈牛抽刀来看,原是三封缉盗捕手十数人赶到,陈食惊奇,问道:“汝等不是在临县帮忙,怎回来了?”捕头回道:“多亏大嫂来寻县长,说明此事。县长不敢大意,特教县尉调回我十五人来帮大人,未曾想,诸贼俱已伏法,大人果是能人。”陈食道:“非也,你见这屋内死伤无数,除门外三四个中箭死的外,却皆是我儿所为。”众人一听,皆言:“虎父无犬子”言罢,众公人押解诸贼回县衙,陈食并着庞家兄弟,将那妇人和诸童带回。

却说陈牛带着女童飞奔至李府,砸开府门,众仆从见此,欢喜非常,引着陈牛来到正室,将女童带到李善人近前,李善人见此,一扫阴霾,将女童抱起,放声痛哭,陈牛见此,亦是泪流满面,李府上下无不拭眼擦泪。李善人教人为千金沐浴更衣,准备膳食。李善人拉住陈牛,道:“小壮士救命之恩难以为报,且告诉李某,该如何报答,便是这宅子,这祖产,也送得!”陈牛道:“李善人小瞧陈牛了,陈牛一文不取,只望李善人不负百姓赐名。”李善人道:“小壮士此番话倒是羞辱在下了,既如此,如何算是不辱没此名?”陈牛道:“我等一并解救数十小童,多半不知家乡何处,李善人若有心报答,便将这几十小童接来养育,教其成材,也是大功德一件。”李善人道:“小事一桩,明日便派人去接。”陈牛谢过,告辞而去。

话转陈食一头,回到县衙,却是一更时分,不料县长仍在等候,见众人回归,心中欢喜,迎住陈食,道:“贼曹新立大功,明日我便上报郡守为你请功。”陈食道:“陈食不图名利,只愿留在家乡,卫护一乡父老,为大人效力。”县长赞叹其节,陈食不受,遂多支了几月俸钱,以为赏赐。众贼连夜录了口供,画了押,明日升堂开审。

次日,县衙开堂审案,县长高坐堂上,公人衙役带上人犯,那妇人为证,陈食在旁次证,所谓人赃并获,供词充分,县长抛了令牌,阎头判了磔刑,余下诸贼判了斩立决,又捉来报信的长耳仙,一并收押。众民欢喜,无不高呼青天。周边郡县听闻,失了子女之家皆来辨认,子亲相认,各归其所,余下无人认领之童,为李善人供养。那妇人由本乡三老来接,抱着两个孩童,自回婆家

理论,不细表。

虽说结局皆大欢喜,却唯独有一襁褓小童几日无人来认,县长夫人见了,极其喜爱,便暂且养在府中。谁知一日县衙起了一桩案子,衙外众民齐聚,喧闹无比,公人出来得见两个民妇称冤道苦,皆称那小童乃自己骨肉,一并闹到县衙之中。县长闻听,急起班升堂,止住喧哗,问二人道:“你二人皆道此子乃亲生骨肉,有何凭据?”一高个妇人道:“我这孩儿屁股左边有一方胎,大人可一验。”县长命人来看,确有此胎。又问另一矮个妇人,只听其道:“我这孩儿有些饥馑,可否教我喂奶后再验。”县长见此,道:“也好,你且去喂,只是不得脱孩童衣物。”说罢命人陪她去喂。片刻后,矮个妇人走出,公人将孩童抱回。高个妇人见了,面露悲伤,道:“我身上骨肉喝他人的奶,真是羞煞为母了。”县长不顾,问矮个妇人道:“你可知这孩童有甚不同?”矮个妇人道:“我这孩儿左脚根有块青胎。”县长命人去看,也是如此。二人所言皆实,县长有些犯难,又命二人轮番去抱,这孩童却也不哭不闹,乖巧顺从,二人争抢孩童,闹得不可开交。

县长技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陈食在旁见此,谏道:“县长大人,下官有一别论,不知当讲不当讲?”县长道:“你且说来与我听。”陈食道:“既然这两个妇人皆称此子乃其骨肉,又一时辨认不出到底何人所生,不如将这孩童分作两份,两人各拿一半。”说罢抽刀要来砍这孩童,那矮个妇人见了,急忙收手,将孩童让与另一妇人。陈食见此,将那孩童夺来,谁知那矮个妇人抱住陈食大腿,舍命撕咬。陈食忍了痛,冲县长道:“在下如今方知这孩童到底是何人骨肉。”那矮个女子见了,放了陈食,眼现泪花。

县长道:“你且说是何人的?”陈食指着矮个妇人道:“当属这个妇人。”县长道:“何以见得?”陈食道:“天下哪有母亲能眼看孩儿劈作两段,放任不管,我方才假意要砍,这妇人立时放了手,见我将孩儿夺去要砍,急忙抱住下官撕咬,如此母性,怕是寻常妇人难以假意装出。”那矮个妇人听此,急称陈食圣明,那高个妇人却是面露羞愧,低头不语。县长见此,急忙命人将那高个妇人叉倒在地,问道:“你有何居心?”那高个妇人哭诉道:“小妇人婚后五年仍无子嗣,今年腊月怀了一胎,谁知上月不知缘由的掉了,却惹得父君家中厌恶辱骂,近日打听得知县中有一孩童无人认领,左臀有一胎记,便来一试,谁知却为大人看穿。”县长叹道:“也是一可怜人,然如此行事,有违王法,本官难恕汝罪。”说罢命人打了臀杖十下,叉出县衙。陈食将孩童交与矮个妇人,那妇人跪谢道:“民妇上月夜里不慎教歹人抢了孩儿,悔恨不已,如今失而复得,全都仰仗青天老爷做主,民妇在此拜谢了。”说罢跪地三叩首,县长叫其免礼,道了退堂。那妇人出了县衙,又拜谢陈食大恩,陈食见其衣裳粗鄙,应是贫苦人家,于僻静处施了一贯钱,道:“莫要苦了孩儿。”那妇人再三拜谢,方才离去,不在话下。

话说多年已过,无甚波澜。这牛儿已至十岁,却长着一副成人相貌,身高九尺,即便霸王在世,力气和身长恐也敌不过他,牛儿常去铁匠铺举些大鼎,抬抬铜牛;去石匠铺推推石狮,掰些石砖,因其父陈食关系,主人便也十分客气,并不赶哄。也曾入了私塾,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却只喜习武,对道业并不甚上心;虽知道些孔孟,略背些春秋,却是只知其文句,不懂其道理,下了私塾便和左右泼皮打拳弄棒,莺儿也不愿多说,便由着他性子。

一日,陈牛起早入了学堂,因前夜琢磨拳技,忘了时辰,二更方睡,加之今日起个大早,自是有些疲惫,便衔笔枕籍,见了周公。谁知那王先生是个严厉人,平日陈牛调皮捣蛋便也算了,如今却敢当堂如此,心中一怒,便欲捉弄一番,高声讽道:“陈牛白日梦周公,夜里却是诵诗书。”陈牛惊醒,有些羞愧,直身而坐。先生继续发问:“小儿,我且问你,于此梁惠王一篇,有何感触?”陈牛道:“文是高文,只是学生有一事不明!”先生呵呵一笑,道:“你且说来,若是胡言乱语,看我怎生罚你。”陈牛道:“奈何五十步不足以笑百步?”先生道:“为军者,必以内勇驱外怯也,临阵脱逃,已是人格尽失,却无自知之明,反讥他人,是何道理。”陈牛摇头道:“先生常讲迷而知返,尤可改之。强敌当前,众军皆退,走五十步者可于五十步时自醒己错,为何不可笑走百步方止之人。国亦是如此,五十可食肉者之国便是强于七十可食肉之国,千乘之国便是强于百乘之国,虽皆未至幼可食肉,国有万乘之境地,但自有高低论处,人亦如此,乡中秀才虽是强于学生,也常讥笑学生,学生虽是服气,然在管乐看来,不亦五十步笑百步乎?是故君子在内强,若是羸弱不堪仍难自省,且不许他人发笑,便是世间至极愚笨之人。此便是学生浅见,还望先生解惑。”王先生听此,连连点头,回道:“整日不端正,却有些偏门旁说。陈牛,仔细听好,世间万解,皆在书中,人间万法,累自路上。万千困惑欲明,还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陈牛听此,作揖称是。

次日,王先生来到陈食家中,见陈食不在家中,唯有莺儿一人,恐非礼数,便长话短说,于门口道:“令郎天资聪颖,我小庙恐难容此大神,倒是误了其前途,还请另寻饱学之人。令郎若日后有事,我曾为其师之事,不足与外人道也。”说罢便匆匆离去。莺儿见此,不好多说,送了先生,心中犯了嘀咕,便来见陈牛。

只见这孩童在院中舞枪弄棒,跑马执鞭。莺儿见得过分,便叫来训斥道:“汝不习诗书,每日只知弄些枪棒,莫不是想做一无脑武夫?现天下太平,哪有武夫用武之地。”牛儿反道:“诗书礼义略知便可,倒背如流又有何用,庙堂无人,何人举你孝廉,到头来不还是穷酸书生,街边写信卖字,挣个三五文钱,为人耻笑。儿白日强身健体,夜读兵法阵书,图的便是既一人难敌,万人亦难敌。今天下虽宁,卫霍平定北地,可匈奴却如野草难焚,谁知那日孩儿不会仗剑北定蛮荒,为大汉拓万里疆土。”说罢打开自己房门,果真床头堆满孙武兵法、韬略鬼谷。莺儿见此,惊了一瞬,怎知小小儿有如此抱负,便不再管教陈牛此事,随着他去。

时年,陈家日渐富裕,在城外稍远处买了十几亩地,盖了个茅草房,雇了几个农人,帮忙耕作,平时都是牛儿日夜看护,每逢陈食一沐之时,便交给其父看管,自己稍作休息,回家陪伴母亲。然匈奴又起,死灰复燃,常滋扰边界,陈

食为保护农人安全,便和牛儿挖了个地穴,上以柴草掩之,内存几日饮食,以备不时之需,而农人也因陈家工钱丰厚,便也不顾危险。

一日,牛儿正同众农人耕作,看见远处尘土飞扬,陈牛儿定睛一看,约有二十余骑,披发左衽,不似汉兵,牛儿大惊,知其为匈奴人,然乡团距此太远,远水近火,便忙令农人藏进地穴,自己在外观察。见匈奴飞马来到近前,手持马刀,不停嚎叫,绕着牛儿打转,牛儿手持镐头护卫。只见有一骑兵冲来要砍牛儿,牛儿大镐一挥,击中马头,马头碎裂,连人带马摔进垄沟,不见踪影。其余匈奴人见了,嗷嗷直叫,冲牛儿冲来,牛儿横持镐头,也冲众骑兵跑去,两方一撞,牛儿倒退两步,只见脚下蹬出了两道土沟,骑兵也无法向前,牛儿大喝一声,力撑双臂,双腿一蹬,将三骑并排推倒,马上兵士挤死的挤死,压死的压死,摔死的摔死,众匈人见其力大,欲从四周攻之,牛儿见此,将大镐抡开,众匈人知其力气不敢轻进,见久持不下,便打马往西另去别处,只留下四个同胞。

牛儿见匈人遁去较远,便将掉进稻草中的匈人拉出,见其已摔断了胳膊,便将其一拳打晕,拖到一旁,用稻草绳绑了。将其余三具匈人尸体摞在一处,一并拖到一旁,牵着三匹战马系在木桩之上,牛儿将地穴中农人叫出,道:“出来吧,匈人走了。”农人出来一看,心中大惊,赞叹不止,道:“你这少年真神力也。”后农人去报官,牛儿自己在此等候。

两刻后,一军侯引着五十余披甲军士来到,问了详细经过,得知后无不称奇,无不赞叹,后将所俘匈人带回询问,将三个已亡匈人斩了首级,用车拖回,牛儿遣散农人,自己牵马也回,不表。

且说陈食听说牛儿手刃四匈人之事,十分惊奇,夜晚回到家中,见院中多了三匹马,便知是匈人之马,进入屋内,见牛儿正和母亲做饭,问曰:“牛儿,这事可真?”牛儿对曰:“千真万确,马厩中马便是其坐骑。”陈食大喜,给了牛儿十两银子,和一张字据,道:“这是县长大人的赏钱表彰,拿了吧,你明日上街打件称手兵器,可别再用破镐了,且你破格进入乡团,日后若杀匈人可持其首级与兵器换些银两。”牛儿收下银钱,当晚睡下。

次日,牛儿拿着银两,去城内找名匠王铁匠打造称手兵器,进入铺子,四处寻找王铁匠,一学徒见此,笑曰:“壮士找谁?想买点甚么?”众看官休怪学徒眼拙,这牛儿虽是个孩童,却身长九尺,双臂如铁柱,虎背熊腰,面相老成,好似十八九岁之矫健之人,便如此发问,如何得知牛儿是个十岁孩童。

牛儿也习惯了此称呼,便道:“这厢有礼,鄙人陈牛,受家父之托,找王师傅打件兵器。敢问师傅可在?”学徒听得这位大名,如雷贯耳,便去后院叫师傅王铁匠,王铁匠在后院打铁,得知牛儿前来,连忙交给学徒,自己快步前来,问曰:“你便是陈牛?举马救童杀匈人的陈牛?”陈牛承认,道:“区区小事,不足一提。”王铁匠便问曰:“此等英雄事,哪能不提。却不知要打什么兵器?”牛儿曰:“想打一有些分量的铁镐。”王铁匠听此,被逗得一乐,道:“我平素打造兵器不外乎刀枪剑戟,镐头还是头一遭听说。”牛儿追问:“镐头有何不可,我用的顺手便好,就要镐头。”王铁匠思绪片刻,笑道:“镐头也不是不可,然古来大将者,皆以刀矛为兵,未闻有持镐头者,阁下日后若是成为将军,被敌人见你手持镐头,岂不为其所耻笑。”牛儿听罢,觉得有理,自觉镐头确实难登大雅,道:“那如何是好,刀枪之物,我实不喜。”王铁匠对曰:“我知你平日耕作,镐头已用得惯了,不如打一镔铁大斧,如何?”牛儿闻此,大喜,道:“甚好,我平日砍柴也用斧,只是太轻,用着不顺手。”王铁匠略加思索,道:“三十斤长柄斧如何?”便拿一三十斤长斧交予牛儿,牛儿接过,轻掂三下,道:“太轻了些,若有三个这分量,便是合适。”王铁匠大惊,道:“小贼曹莫不是霸王再世,青春年少,三十斤尚嫌轻些?”牛儿曰:“一定要俊俏锋利,钱倒不打紧。”二人之后商量价格,期限,王铁匠收了定金,约定十五日后取,不表。

十五日后,牛儿去取,王铁匠命两徒弟抬来大斧,揭开红绸,牛儿见这斧;

通身乌黑半丈长,好似一轮新月,上下略亏一丝。一侧为弦月之利,一侧为犬牙之锋;正面用金银纹着祝融共工大战,撞塌了不周山;背面玛瑙刻着轩辕蚩尤鏖战,染红逐鹿之原;斧前有一矛尖,恰似巨狼之牙,长而尖锐,中镶一蓝宝石,冒着些许寒光,下有睚眦吞口,怒目而视,德必偿,怨必报。斧杆好似有一条蛟龙盘在琉璃柱之上,龙身却无鳞,刻着百种神兽,时刻欲下凡间。见斧尾有一麒麟尾,上有锯齿,内为黄宝石,闪闪发光。号曰:万兽琉璃斧。

王铁匠见牛儿看得发呆,便问:“小贼曹满意与否?”牛儿缓过神来,笑道:“甚合我意。”便将十两银子交予王铁匠,用布缠好了斧子,背回家中。

牛儿得了大斧,每日只管在菜地练斧,不顾耕作,看得农夫直摇头,他也不顾,只练自的,土坡田里,上下翻飞。闲时,陈食听闻郡里有一闻名武师,便高价请来为牛儿开手,所经三月,小有所成。

又过了几日,牛儿正在田间练斧,只听一农人大喊:“匈奴来了”。陈牛定睛一看,远处约有一二百骑,裘帽狼袄,拖棒拽弓,是匈奴无假了,此番前来定是前来寻仇的。陈牛叫众农人藏进地穴,叮嘱千万不要发出声响,自己在外策马便跑,引匈人离去。

匈人见了那大个小童身影,打马便追,边追边射,惊得牛儿猛抽马匹,恨不得教胯下马飞起来,眼见快到城楼,城上军士见匈奴追一少年,便吹响号角,顷刻间众军士上城楼备战,一军侯命人放箭去打,匈奴见难占便宜,便不再追赶,虚放几箭,原路返回。牛儿死里逃生,夜晚驾马偷偷回到田地,见田地、草房、地穴皆被匈人烧毁,外面农人皆被烧成灰炭,只有一人勉强活命。牛儿夹着这农人回城就医,陈食听闻,夜送金银抚慰死难农人妻子,不表。

事后,牛儿愈加的觉得愤恨,心想男儿不能保护自家土地,又有何用,发誓杀匈奴百人,以解心头之恨。正是:

汉匈之仇千百年,少年一怒怨必还。

若无酋首盈余车,请君唤我陈鱼腩。

毕竟牛儿如何复仇,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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