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的一日过去了,看热闹的人也被周掌柜疏散了。
白棠适才听了点了不得的东西,拉着俞婉八卦了一番那日误入燕九朝马车的事。
“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俞婉如实说。
白棠叉腰一瞪“你心是有多大竟然在那个疯子的马车里睡着了”
“疯子”俞婉眨眨眼。
白棠点头,撇嘴儿道“敢闹上金銮殿的人,可不就是疯子吗”
不过,也算天底下最好看的疯子就是了。
当然白棠是不可能对这种男人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二人说话的功夫,俞峰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外头怎么那么多人”他问道。
原来,那些被疏散的人并未走远,仍成群地站在一旁议论纷纷。
“这就得问你妹妹了。”白棠自后门走进大堂。
俞峰看着她,眸光微微地顿了顿“阿婉回来了她没事吧”
白棠好笑地说道“你们兄妹俩问的话都一样,她在我屋里,你去问她吧。”
俞峰想起上次在白棠厢房里看到的一件贴身衣裳,耳根子不争气地烫了一下“咳,还是劳烦白小姐将阿婉叫出来吧。”
“哦。”白棠没察觉到俞峰的异样,也没问俞峰为何不自己去,回屋将俞婉叫来了大堂。
俞峰见俞婉安然无恙,总算放下心来,可在听白棠说了劫匪的事后,硬生生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劫匪杀手
这丫头是干什么吃的
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吗一个人就敢深入劫匪窝,这亏得是逃出来了,万一没有呢
让劫匪逮住的下场,她到底有没有考虑过
“你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不是让你乖乖地在白玉堂等着吗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差点把小命交代了出去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三叔三婶交代怎么向我爹交代”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白棠哼道。
俞峰的火气跌了大半,也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说这句话的人。
俞婉看了看二人,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俞峰清了清嗓子,板着脸道“以后再不许擅自行动了知道吗”
“知道了,都听大哥的。”俞婉从善如流地应下。
看吧,这就是他妹妹,嘴上永远乖乖的,暗地里做的事却能把人吓个半死。
这可不是救了一匹马,他需要时间好好地消化一下,顺便想想如何与家人说,才不至于把他们也吓个半死。
却说另一边,燕九朝带着三个小奶包回了少主府。
三个孩子四仰八叉地躺在暖烘烘的床铺上。
燕九朝长达二十三年的少主人生里,从未见过如此脆弱又娇小的东西,穿着一样的衣裳,小身子仿佛还没枕头大,小拳头齐刷刷地举过头顶,小脑袋朝同一个方向偏过去,鼻子里发出均匀的呼吸。
燕九朝看得有点懵。
他伸出修长如玉的食指,戳了戳一个小家伙的肚皮。
那小家伙拽紧拳头,伸了个懒腰。
燕九朝又戳了戳另外两张柔软的小肚皮。
这两个也开始拽拳、呵欠、伸懒腰。
于是怎么睡都睡不醒的小家伙,就这么被自家亲爹无情地戳醒了
三个小家伙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
意外的是,他们竟然没有哭闹。
燕九朝看着他们,他们也看向燕九朝。
忽然,最先被叫醒的老大朝着燕九朝爬了过来,紧接着,余下两个也爬了过来。
燕九朝从未与谁如此亲近过,看着三个软软的小身子爬进自己怀里,他的胸口,充斥起了一股难以言述的情绪。
他连目光都柔和了。
然而他没享受多久,便感觉自己肚子一热
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傍晚时分,兄妹二人回了莲花村,各家都为晚饭忙碌了起来,小小的村庄笼罩在一片炊烟袅袅中。
小铁蛋与俞松在老宅的门口贴对联,俞松将小铁蛋举起来,小铁蛋拿着一张涂了糨糊的红纸横批“再高一点啊,二哥。”
“左边一点儿。”
“过了过了,右边一点儿”
“高点儿”
俞松累得满头大汗“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重啊”
小铁蛋哼哼道“我还这么小,我哪里重哦是二哥你自己力气太小啦”
绝不承认是自己胖了一圈
“过完年你就六岁了,还小”俞松嗖嗖地翻起了白眼。
俞峰走过来,自弟弟手中接过小铁蛋,让小铁蛋坐在自己厚实又健硕的肩膀上,一只胳膊揽住他。
小铁蛋瞬间感觉自己坐得稳稳的了,他低头,冲俞峰灿灿一笑“大哥”又看向一旁的俞婉,“阿姐”
俞婉弯了弯唇角。
几人合力,将喜庆鲜亮的对联儿贴上了。
堂屋内,大伯母与姜氏在包饺子,小闺女玩着一块面皮。
“阿娘,大伯母。”俞婉打了招呼。
姜氏微微一笑“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大伯母望了望暗沉的天色。
俞峰把俞婉救了三个小包子的事与家人说了,当然,省去了惊心动魄的细节,只道是半路遇上拐子,从他们手中救下了三个孩子。
“阿婉没什么事吧没让拐子盯上吧”大伯母后怕地问。
“拐子呢”大伯也从厨房杵着拐杖走了过来。
俞峰就知道爹娘会是这种反应,他还没说被杀手的事呢,真一股脑儿地交代了,爹娘怕是得揍他没看好妹妹了。
“没有,拐子已经被抓了。”
这是俞峰为宽爹娘与三婶的心想出来的说辞,俞峰不知道的是,那群劫匪不止被抓了,十有八九还被杀了,破庙那一行杀手可不是吃素的,能活着逃出来算俞婉输。
“阿婉真厉害。”姜氏含笑看着俞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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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总感觉我娘知道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