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为其主,各谋其事,在那大秦京都的皇后寝宫之中,秦明伏案,看着那堆满桌子的文案,略微感到头疼。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多的事儿要做,现在还没有成为皇上,就有这么多事儿,要是成为了皇上该怎么办?
这堆积如山的全都是什么?
都是那些所谓的文官氏族的自荐信,想要跟随秦明一起在这朝堂之上,搏得一亩三分地。
秦明现在是看到这些东西都觉得无比的头疼。
卞永誉被秦明安排走了,去到了叶青山和骆子胥两人的城池去了。
卞永誉需要实地去考察考察,才能够确定他以后的做法,要不然到头来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家伙。
在叶青山和骆子胥两人的帮助一下,卞永誉应该能够成为那只手便可遮天下的人。
他还有空海,左膀右臂已经齐全了,那还要这些人干嘛?
突然想到了这里,秦明看了看身边的海公公,直接将这些文书推倒在地。
“我还要他们干嘛?”
海公公有些不太明白。
“让他们滚蛋。”
资源不在多,在于精,有个一个两个,能够实实在在的帮忙的,就算是很不错了,没必要做到养一大群人在自己身边,不仅没有什么作用。
到时候里面出现白眼狼,那才叫一个尴尬,辛辛苦苦到头来直接被内部人员给捅刀子,说出来都有些可笑。
“圣上,明皇子身边所能够聚集的,差不多就已经完了。”
“后面怎么办?”
“我看,其他的那些皇子,像二皇子他们已经开始将手伸向江湖宗门了。”
沈月已经在这皇宫之中待了多年了,他是凌家安插在这里面最为成功的一枚棋子,其次就是影子唐门中的影卫,和朱网鹰钩中的影卫。
不过影子唐门自从占据了唐门之后,在江湖上就不怎么活跃了,成功潜入影子唐门中的影卫也就断了消息。
和沈月还有联系的就只有朱网鹰钩中的影卫,还有凌天志安排隐居的影卫大部队了。
“江湖宗门,能够为他们所用的,就只有唐门和龙虎这两个超绝宗门。”
“茅山等小宗门完全就不值一提。”
秦钰看着自己的江山社稷图,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
那银甲面具之下的半张脸,压制的东西,可能会压制不住,到头来将会爆发。
到时候,他就再也不是秦钰了。
可能就不能成为人们口中的国君了,他能够感受得到,那潜藏在心底的压制不住的内心欲望。
还有就是时不时能够听到总有那么一个声音在耳边说着什么,让他尽快将所有一切可能的都毁掉。
要不然到头来,可就没办法成为那名震三国的通天圣君了。
就是这样的声音,让他每天都饱受煎熬,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不过到现在了,都还没有结束。
“明皇子还没有着手拉拢江湖宗门,二皇子他们已经先行一步,会不会......”
沈月将自己摆在一个大内公公的位置上,然后进行一个劝说着,他希望能够看到的是什么,看到的是关于大秦内部的争斗,那么凌家才会有机会翻身。
“不用太过于担心。”
秦钰对于秦明没有太多的担心,这是作为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那种信任,只要他能够完成自己办事儿,一切的一切都绝对不是问题。
“如果明皇子没有将龙虎和唐门拉拢,在江湖上他的胜率可就要低了。”
“到时候恐怕.....”
沈月说着关于这件事儿的利弊,毕竟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说清楚,要不然到头来,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些都不是你应该去想的问题。”
“也不是我该想的。”
秦钰这时候感受到了自己那半张脸的痛苦,努力压制着。
沈月见状想上前去,被秦钰拦住了。
“走。”
这一个字,秦钰基本上就像是嘶吼出来的一样。
“圣上。”
沈月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还想说什么。
“滚。”
秦钰的声音越来越低沉,随后他出现了多重声音,两个声音的夹杂让他听上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随后能够看到的便是秦钰不停的抽搐,而沈月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秦钰忍不住了,直接出手,强大的力量,直接将沈月击飞,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是让沈月都有些措手不及的。
随着沈月跌落到了门外,秦钰袖袍一挥,那门自动关上,沈月怎么也打不开。
此时的沈月受到了重击,嘴角溢出鲜血,然后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真他娘的疼。”
揉了揉胸口,他感觉自己刚刚受到那重击的时候,就快要升天了。
刚刚那重击宛如巨石从山顶滚落,直接撞击在了胸口之上,那种疼痛感,那种压抑,是沈月前所未有的。
“既然如此,那就先行离开了。”
沈月叹了一口气,这一下自己有需要多久才能够恢复元气。
“该杀,为什么不杀。”
“又不是你亲生的,直接斩杀应该没问题的。”
“所以,当断则断不断则乱,明白吗?”
秦钰那银甲面具下面的眼睛瞳孔变成了血红色,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血红色的纹路从银甲面具下面蔓延出来,覆盖在了秦钰的脸上。
“不.....”
秦钰嘶吼着。
“我不能。”
终究心里还有残存了那么一点儿善良的意识,毕竟这么久了,他也不是那个暴君,也不是为了铲除异己,而不择手段。
其实,他内心也有脆弱的一面,只是呈现在别人面前的是那刚强的,残酷而冷漠的君王一面。
他也能够做到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他也可以做到酒池肉林,荒淫无度,但是到头来,他也只是将自己的一切都隐藏起来,呈现在众人面前嗯就是那个掌握生杀大权,抬手间便可灭杀一干人等的那个残酷君王。
“怎么不能?”
“想一想凌天志,想一想凌逍遥。”
“他们两个不就是很好的代表吗?”
“只要你愿意,完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灭杀了。”
“只留秦明一个人,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那个声音如同梦魇一样,萦绕在秦钰的耳边,想要改变秦钰的看法。
秦明坐在寝宫房顶上,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建筑群,这里就是大秦京都的皇宫,是他这个皇子应该待的地方。
为什么他身为皇子就要待在这深红别院内?
为什么不能去大草原上驰骋,放飞自我?
难道说,就必须要做到,身为君王后人,以后一定要在朝堂之上有所建树吗?
“你在想什么?”
赵湲来到了他身边。
他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的母亲曾经也修行过,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名之人,当初和白素心他们交好。
结果到头来却成为了仇人,不知不觉间,世间的事情都在默默地改变着。
曾经多么要好的朋友,到头来却成为了仇人,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儿?
“我在想,为什么非得是我?”
一句话,道出了他心中的无奈。
为什么非得是他。
赵湲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母子二人就这么坐在那房顶上,看着这大秦京都,表面上看着繁华昌盛,其实其中潜藏着多少的阴暗,无人知晓。
这还不是当初想的那个天下太平的天下。
“杀。”
秦钰瞳孔变成了血红色,眼神中满是杀意,此时的他已经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那蠢蠢欲动的欲望了。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量保持心中最后一点儿清明。
急忙盘腿坐下,抱元守一,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够被这东西给左右了思想,要不然杀孽还不完,到头来苦的还是自己。
即便自己没有雨露均沾而出现了那些皇子,虽然自己的头顶有着点点绿意,但是相对而言,人家活下来了,就是一条生命。
没有谁能够决定一个生命的生杀大权。
即便是当今圣上也不行。
每个人都有自己活下去的权力。
“啊......”
他嘶吼着,咆哮着,压制不住了。
这时候,那神秘人突然出现在了秦钰的身边。
“抱元守一,保持灵台清明。”
神秘人的手直接按在了秦钰的天灵之上,太看着那半张脸的银甲面具,眉头紧皱。
以为凭借自己的力量,秦钰应该可以做到将其压制下去,结果到头来,还是得他出手帮忙。
“哈哈哈,心中的杀意,这是他最为纯粹的想法。”
“你不能抹杀他最为纯粹的想法。”
那个声音宛若九天之上传来,在这房间中环绕。
那神秘人没有理会,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将秦钰身上的那邪恶意识给压制下来。
要不然秦钰走火入魔,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当初让秦钰不要去触碰有禁忌的东西,非不听,现在成了这幅模样,谁也救不了。
神秘人不能够轻易出手拯救的,虽然他从上往下而来,但是在下界也只是为了阻止那些所谓的超脱之人的大事儿。
隔断北荒大漠和南疆的时候,已经是触及到了那天地之间的限制,如今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很不错了。
“哈哈哈,秦钰啊,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一体的。”
“你磨灭不了我的。”
那声音渐渐的消失了,而秦钰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杀意也被慢慢的镇压了下来。
秦钰脸上血红色的条纹慢慢的消失,直至退回到了那面具之下。
一切看上去顺利,其实神秘人还是担心,那一股力量越来越强。
而且北荒大漠的那深渊也有一股神秘力量,琚北之地亦是如此。
这天下突然之间,就变得不太一样了,他的计划也要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