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宣淡然一笑:“这四个字乃是二十年前朝廷反叛赫连擎天的笔迹,因此在下记忆犹新。”
老人目中寒光一闪,淡淡说道:“赫连擎天,朝廷反叛?老身从未听说。公子能否对老身讲讲这赫连擎天何许人也?”
柳敬宣想了想,淡淡说道:“当年赫连擎天叱咤风云,号称清天之下第一人。武功深不可测,从未有过敌手。他一生励精图治,想要反清复明。后来他的四个兄弟出卖了他,勾结清廷的纳兰性德捉拿他。听闻最后死在龙山脚下。”
老人点了点头,瞟了一眼柳敬宣,问道:“但不知公子如何看待这位朝廷的反叛?”
柳敬宣微微一笑,说道:“赫连擎天虽励精图治,想要推倒大清皇权,但大势所趋,焉能螳臂当车,逆势而为。就如同那清静无为四个字,纵然字体多么得锋锐苍劲,但仍然摆脱四个字的本心。”
老人的眸底闪过一丝寒意。这时饭菜摆了上来。老人冲着柳敬宣说道:“我这里都是一些粗茶淡饭,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柳敬宣连连摆手:“哪里哪里!多谢老人家厚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人眯缝着眼睛笑了笑:“公子如不嫌弃,尽管吃。千万不要客气。”
这里真称得上粗茶淡饭,一点荤腥都没有。除了竹笋、豆腐,连个鸡蛋都看不见。柳敬宣并不介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老人嘴角微勾,一抹笑意挂在脸上:“公子家中还有何人啊?”
柳敬宣急忙放下筷子,说道:“父母早亡,只有我一人。不过前些时我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
老人眉头一皱,怜惜地说道:“怪可怜的。你还有个弟弟。你们既然失散多年,刚刚相聚,那为何不见你弟弟与你在一起?”
柳敬宣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们失散近二十年,志向不同,走的路也不同。”
老人似有所感:“都是苦命人啊!”
等到柳敬宣吃罢饭。老人轻声问道:“看公子一表人才,老身十分喜欢。我在这荒野之地呆了数十年,膝下也没个儿子跟我说说话。公子能不能当我一个儿子,留在这里呆个三年五载,与老身朝夕相伴?”
柳敬宣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老人一见,微微有些不悦。
柳敬宣强忍笑颜,轻声说道:“能做老人家的儿子,在下荣幸之至。不过我实在是有要事在身,需要远赴云南。老人家如若不嫌弃,等我到云南办完了事,一定回到这红枫谷,再与老人家做伴。”
老人面色一沉:“休要在老身的面前谎话欺人。你走了,怎么可能再回来?”
柳敬宣放下碗筷,面现抱歉之色:“老人家,实在对不住。我真得不能留在这里。如果老人家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告辞了。”说罢,向屋门外走去。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恐怕你休想离开我这红枫山庄。”
柳敬宣并不答言,迈步走出屋门。柳敬宣直奔后院,去找自己的马。
老人望着柳敬宣的背影,感到十分诧异。她手拄拐杖,走出毛竹小筑,冲着柳敬宣喊道:“为何你中了我的毒,却没有丝毫的异样。”
柳敬宣此时发现后院冲出来十几名侍女,各个手拿竹杖,怒目而视。
老人厉声问道:“我问你,我分明给你下了昏黄散,为何你却没有事?”
柳敬宣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笑道:“老人家,我早已服下解药。像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蒙汗药,岂能蒙骗过在下的眼睛。”
老人银牙紧咬,恨恨地说道:“你小子看似忠厚,没想到如此诡诈,竟然偷去了我的解药。不过既然你来到这红枫山庄,想要走势比登天。”
柳敬宣无奈地望向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人家,我无意与你为敌。你何必苦苦相逼。”
老人冷冷说道:“我说了,你要留下来当我的儿子。”
老人话音未落,手中的拐杖直奔柳敬宣的前心而来。但见寒光一闪,老人手中的竹杖削掉了大半。
老人大吃一惊,急忙后撤。其余十几名侍女都吓得瞠目结舌。好快的剑!
柳敬宣将银虹缓缓插入鞘中,冲着老人躬身一礼,说道:“老人家,多谢赠饭之情。在下没齿难忘。告辞了!”
柳敬宣从漕头上解下自己的马,然后从老人的身边走过。
老人羞愤难当,不经意扫了一眼柳敬宣手中的长剑。
“且慢!”老人双目圆睁,大声喊道。
这一嗓子把柳敬宣吓了一跳。
老人扔掉了手中的半截拐杖,一把抓住了柳敬宣手中的银虹宝剑,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怎么会有这把剑?”
柳敬宣被老人的举动给震住了。但柳敬宣久在官场,老于江湖,料想这老人相比是要诓走自己的宝剑。所以左手紧抓银虹不放,淡淡说道:“老人家,这是我的宝剑。”
老人同样双手紧紧抓住银虹宝剑不放,厉声说道:“我认得此剑。这绝对不是你的宝剑。因为你不配!”
柳敬宣有些愠怒道:“老人家为何口出不逊之辞!”
老人有些睚眦具裂,激动不已:“这是银虹剑,只有赫连擎天才配得上这柄剑!”
柳敬宣的左手一颤,银虹被老人硬生生夺在手中。柳敬宣刚要夺回,十几名侍女立刻拦在柳敬宣的身前。
老人左手持剑鞘,右手一摁绷簧,“苍啷”一声龙吟虎啸,院子中就打了一道厉闪。老人嘴唇抖动,不停地说道:“这是银虹剑。这的确是银虹剑。”说完,老人脸贴着银虹剑,泪如雨下。
柳敬宣有些呆住了。他眼望老人,不知所措。从老人的眼神及表情可以看出,老人哭得十分伤心,发自肺腑,不像装模做样。
老人哭罢多时,两眼闪过一丝杀意,她望着柳敬宣,沉声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有这柄银虹宝剑。”
柳敬宣看了看老人,又望了望周围的侍女,轻声说道:“能否私下言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