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敬连继续向西奔逃,借着东方晨曦的光亮,他发现前方道路越来越窄,渐渐成了两山夹一沟的地貌。官道两边山壁陡峭,立石如刀、卧石如虎。在道路边站着一个大汉,面容姜黄、方正脸膛。身高大约八尺,肩宽背厚,一身蓝色裤褂。一条大辫盘在头顶,用一根竹簪别顶。他的身后背着两把索命如意钩。
楚敬连来到此人面前,勒住了坐马。楚敬连眉头一皱,淡淡说道:“连洪奎,你已非擎天阁之人,为何还要前来。莫非…”楚敬连见连洪奎突然现身,猜想莫不是此人与纯悫勾结,要捉拿自己?
连洪奎微然一笑:“连某不才,今番前来,是想在阁主的面前证明,我连某虽然叛出擎天阁,但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苟且偷生之徒。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誓言还在!我索魂还在!”
楚敬连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索魂,赶紧随我走吧!”
连洪奎轻轻摇了摇头:“阁主先走,我当在此为阁主断后。”
楚敬连轻声叹息:“你这又是何苦?”
连洪奎淡淡说道:“阁主先走一步,对属下不必挂怀。倘若连某死在此地,还望阁主念往日之情谊,替我告诉三娘,让她再找个好人家嫁了!”说完,举起右掌罩定楚敬连坐马的屁股就是一掌。
战马吃痛,绝尘而去。
赵雨杉的坐马此时赶到,她望着路边的连洪奎。连洪奎也望着赵雨杉。赵雨杉心头一热,没有说话,只是冲着连洪奎点了点头。连洪奎冲着赵雨杉一笑,同样未发一言。赵雨杉胯下的坐马飞一般地呼啸而去。
又过了片刻,南宫威满骑着快马而至。他远远望见连洪奎,心头不由得感到一丝不祥。
连洪奎此时已经从背后摘下那对索命如意钩,两眼紧盯南宫威满。神色倨傲,形如泰山。
南宫威满的战马刚要从连洪奎的身边擦身而过。只见连洪奎一摆双钩,削向南宫威满的胯下坐马。南宫威满早有准备,急忙勒马。战马前蹄高高抬起,踏向连洪奎。
连洪奎一声怒喝,身形向后急掠,双钩顿时将战马的两只后蹄硬生生给切下。战马吃痛,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卧在地上。南宫威满被战马甩出一丈开外,灰头土脸,甚是狼狈。
连洪奎不等南宫威满站起身形,双钩已经锁向南宫威满的脖颈。南宫威满吓了一跳,急忙一滚,又滚出一丈开外。然后如一个皮球弹了起来。
连洪奎微微一愣,随即双钩霍霍再次直奔南宫威满而去。
南宫威满与连洪奎二人也不答话,瞬间交起手来。连洪奎的双钩如流星奔月,快如闪电,双钩不离南宫威满的脖颈、双手、双腿。说来也怪,连洪奎的双钩在弯钩的钩背上还有两个倒刺,这让南宫威满感觉十分别扭。
南宫威满曾不止一次想要伸手去夺双钩的刀身,但索命如意购背后的倒刺总是划过南宫威满的双手。南宫威满与楚敬连一战中,双手受伤,金丝、银丝手套双双被废。眼见对方双钩寒光霍霍,自己始终夺不下这对讨厌的兵刃,南宫威满不由得心中火冒三丈。
只见南宫威满一声大吼,发辫直竖,两只小眼瞪得犹如钢铃。两腿叉开如同两根房柁,两臂交叉护住胸前。
连洪奎见有机可乘,双钩挂向南宫威满的双腿。但令连洪奎吃惊的是南宫威满的双腿如同铁柱相仿,纹丝不动。南宫威满一下腰,双手直击连洪奎的前心。
连洪奎大惊之下,急忙撤回双钩,身子倒退,双钩钩向南宫威满的手腕。南宫威满一翻腕子,双手紧紧抓住钩身。
连洪奎不禁大骇,奋全力去夺索命如意钩。南宫威满又是一声怒吼,双手一扭,竟然将双钩硬生生给拧弯了。连洪奎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金刚之躯,即便楚敬连也不能将自己手中的双钩拧成如此模样。
但连洪奎也只是犹豫了一瞬。他豪气顿生,弃了双钩,双拳挂风奋尽全力轰向南宫威满。南宫威满的嘴角闪现一丝冷笑。他扔掉了手中近似麻花的双钩,同样轰出了自己肉乎乎的双拳。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嘎嚓”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连洪奎的双臂从肘部齐齐断裂。连洪奎强咬牙关,没有哼出一声。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汗水淋漓。
南宫威满瞅了一眼连洪奎,径直向西而去。但没有走出几步,便听见背后冷风袭来。南宫威满急忙闪身,连洪奎的双腿蹬空,身子摔在地上。
南宫威满一声冷哼:“我饶你性命,你为何要暗算与我。”
连洪奎强忍剧痛,爬了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道:“只要我索魂一息尚存,你就休想从这里经过。”
南宫威满摇了摇头,轻蔑地说道:“不自量力!”说罢继续前行。
连洪奎大喝一声,右脚踢向南宫威满的后腰。南宫威满早有准备,微微闪身,右掌一挥,便拍在连洪奎右腿的膝盖处。
又是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连洪奎这一次实在是忍耐不住,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他面目扭曲,两眼布满血线。
南宫威满瞅了瞅连洪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向西而去。突然,他的后腿一疼,转脸一看,连洪奎用牙咬住了南宫威满的裤腿。
南宫威满不禁大怒,举起肉乎乎的右掌劈向连洪奎的面门。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南宫威满感到脑后狂风大起,吓得他急忙滚向一旁。拍向连洪奎的右掌只是扫过了对方额头。但南宫威满有金刚伏魔大法护身,双掌力逾千斤。连洪奎还是被掌风震得头骨碎裂,昏了过去。
未等南宫威满起身,一柄流斗般的巨大铜锤罩定南宫威满砸了下来。南宫威满吓得再次滚向一旁,身边立刻被铜锤砸出一个深坑。南宫威满如一个肉球一直滚出一丈开外,这才站起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