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英微微一愣,停身站住。
纯悫一摆手,身旁的程浩然端过来一只木匣。纯悫冲着上官云英一笑,说道:“这里有一柄宝剑,名为‘雨霖’。乃是宫门之物。虽比不上落魂,但也算是一柄利刃。沙场之上,希望二公子不要辜负了本宫对你的一片心意。”
上官云英心中一动:自己随口一言,不想纯悫居然上了心了。
上官云英接过木匣,打开一开。里面放了一把淡蓝色的宝剑,剑长四尺六分,剑身古朴,没有任何装饰。上官云英轻轻一摁绷簧,抽出雨霖,一股淡淡的银光映入上官云英的眼帘。上官云英用右手的中指轻轻弹了一下,声音清脆悦耳。看外观,这口宝剑质地还算不错,但究竟如何,还要看今夜。
上官云英将雨霖双手高高举起,跪地说道:“上官云英多谢公主厚爱。草民发誓,定不辜负朝廷及殿下的恩德。”
纯悫的嘴角微勾,脸上浮现层层笑意:“罢了。退下吧!”
等到众人都走了。程浩然低低的声音问道:“殿下,今夜我等该如何?”
纯悫淡淡一笑,说道:“今夜,你与何文弱点齐剩余三百骑兵,随本宫前往玉凰台吃酒。”
上官云英回到自己的房中,上官影还在屋内守候。
“少爷,怎么了?”上官影关切地问道。
上官云英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今夜可能要去抓人了。”
上官影一皱眉:“少爷,会不会有危险啊?”
上官云英叹了一口气:“也许有吧!”说完,将木匣放在屋子的桌子上。
上官影打开木匣,眼睛一亮:“少爷,您从哪里搞来这么一柄宝剑啊?”
上官云英淡淡说道:“这是公主御赐之物。为的是让我报效朝廷,誓死杀敌。”
上官影想了想,说道:“少爷,要不小的今晚陪您一同前往如何?”
上官云英脸色一沉:“胡闹!今晚你就守在金府府内,一步也不可踏出这个小院半步。明日就即刻登程,离开扬州。至于我与大哥,你尽可放心。我们会没事的。”
扬州知府衙门今日静悄悄的。昨夜府衙的衙役盯了玉凰台大半夜,今日又抓了一大批人,押入大牢。衙役们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困得不行。柳敬宣下午给所有衙役都放了大假。就连南宫璀云都回屋睡觉去了。
萧让来到柳敬宣的房中,见四下无人,轻声问道:“大人,您将所有衙役都放了大假,那今夜您打算…”
柳敬宣淡然一笑:“今夜,本府打算好好睡上一觉。”
萧让眉头一皱:“大人,难道您就不担心百花园出事吗?”
柳敬宣一阵苦笑:“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至于结果已不是本官所能决定的了。奉劝先生,今日早点休息。只怕明日就再也没有休息的时候了。”
定更刚过,公主纯悫带着程浩然、何文弱够奔玉凰台。今日的玉凰台重新对外营业,调笑、弹唱之声又是此起彼伏,恨不得要将玉凰台的楼顶盖给掀开了。
纯悫带来的三百骑兵将玉凰台围了一个风雨不透,而纯悫带着程浩然、何文弱等十几名贴身侍卫大步走入玉凰台的大门,直奔玉凰台的三楼而去。此时,玉凰台就犹如滚沸的一锅红油中放入了一堆冰块,顿时声消语息。
玉凰台内的所有男女老少,均面色凝重,不敢噤声。有些富贾、豪绅想要从大门处偷偷溜出去,但一见玉凰台的外面兵甲林立,刀剑出鞘,吓得都又退回大堂。
纯悫今日头戴银盔,身披唐猊银鳞宝铠,脚下云雾皮靴。所到之处,众人纷纷后退闪避。纯悫一边欣赏玉凰台内众人惊慌失措的面容,一边瞧着楼内的细微变化。对于大家的表现,她感到非常满意。
公主纯悫来到三楼一间敞亮的雅间,在靠着中心围栏处坐定。不一会儿,楚敬连带着赵雨杉急急忙忙走了上来。
楚敬连一见纯悫,立刻撩袍跪倒:“草民楚敬连,不知公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纯悫嫣然一笑:“楚员外不必如此,起来讲话。”
楚敬连及赵雨杉缓缓站起身,楚敬连轻声问道:“但不知殿下到此,所为何事?”
纯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本宫来此当然是来消遣的喽。本宫多年来恪守圣训,生活克俭、枯燥无味。我早就听闻这玉凰台乃是人间天上,风月场所的佼佼者。故此特来解解闷,消遣一下。对了楚员外,本宫及带来的人都还没有用饭,不知可否安排一下?”
楚敬连躬身一礼:“草民这就安排。”
楚敬连冲着赵雨杉使了一个眼色,赵雨杉立刻会意,下去安排。
楚敬连陪笑说道:“今日公主殿下前来,带了这么多的兵甲武士,这些玉凰台内的老主顾都被公主殿下的威风给镇住了。可否让他们暂且离开此地,容草民单独为公主殿下安排一切?”
纯悫摇了摇了头:“今日本宫前来为的是与民同乐,焉能将他们赶跑。楚员外你可告诉所有众人,本宫今日前来不会打扰他们一丝一毫。让他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尽管享乐,完全不必在意本宫。”
楚敬连面色微寒:“殿下,虽如此说,但公主殿下的数百卫队将玉凰台围得如此风雨不透,且刀剑出鞘,盔甲鲜明。只怕老百姓难以与公主殿下同乐啊。”
纯悫眯缝了一下眼睛,笑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楚员外,你觉得我吟的这首诗怎么样啊?”
楚敬连的脸色更加不善:“公主殿下吟的是杜牧的泊秦淮。古人名句,自然是好的。但不知殿下吟此诗所为何故?”
纯悫淡然一笑:“西北连年征战,东北边疆大清与沙俄长期剑拔弩张,西南壮、苗各族多有不服。数十年将士征战,不知多少英杰、壮士效死沙场。可今日我见这江南一派歌舞升平,到处充斥的都是靡靡沉醉之音、荒淫贪腐之乐。所以才会有此感慨。楚员外以为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