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紫芸眼神真挚,她真诚地希望祁阳烁能这么做。
她只是个外来者,忽然接任了这具身体,某些方面上她的立场和女配很相似。
不论是为女配争取,还是为自己争取,她都期待着,祁阳烁能成为她的家人。
四目相视那刻,祁阳烁脑海里往日祁紫芸的形象都渐渐消失。
其实,他也是知道的。
在他们年幼时,他的嫡女妹妹总喜欢跟在他身后,但他却因为有些无法说出来的原因,渐渐地和祁紫芸保持了距离。
过去十几年里,祁阳烁以为他只要不争不抢,他就不会带来麻烦。
祁紫芸看似为难了他多次,但其实他自己很清楚。
更多的时候,都是他装傻,祁紫芸生气了,才故意做些看似为难他,其实对他而言并没有伤害的事情。
回到现在,祁阳烁再看祁紫芸,发现她还是那个一直都需要被人保护的小姑娘。
祁阳烁原有的疑惑渐渐散失,笑逐颜开。
“你一直都是我妹妹。”
祁紫芸莞尔一笑,心想总算有一家人的感觉了。
过往的祁阳烁总把自己当成“庶子”来看,但现在,他也会是如此。
但再也不是那个毫无存在的庶子,而是作为丞相府的一部分。
看着祁紫芸回去后,祁阳烁也打算回去好好休息。
不过他才刚得知萧御谦在竹院那边,而他还有东西在竹院那,准备过去拿。
祁阳烁本想着悄悄去拿,拿完立马离开。
但没想到他才刚走到竹院,便看到萧御谦在院中乘凉。
“殿下。”祁阳烁友好地打了声招呼。
萧御谦看向祁阳烁那边,对他点了点头,“祁公子晚好。”
随即祁阳烁才注意到,这里似乎改动了不少,但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没去问原因。
“我来拿些旧东西,打扰殿下了实属抱歉。”说明了来意,祁阳烁看到萧御谦似乎对他笑了。
但由于萧御谦似笑非笑的模样,祁阳烁无法确认,只当萧御谦应当是不介意。
“祁公子身为竹院主人,你不必紧张。”萧御谦道。
从祁阳烁的身影出现时,萧御谦已经观察到祁阳烁的心情不错,估摸着是发生了什么趣事。
但从青九传来的消息来看,萧御谦认为应该是祁阳烁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祁阳烁看萧御谦的模样平静,也不带气势,便遵从了萧御谦的意思,“我知道了,殿下。”
在丞相府里十几年,祁阳烁的观察力也并非虚的。
既然萧御谦不想要太客套,祁阳烁刚好也觉得这样能舒坦些。
“祁公子和学院里传闻的一样,确实是一表人才。”萧御谦对祁阳烁的印象不错,但他已经吃了祁紫芸的亏,还是想再试探看看究竟如何。
祁阳烁笑了笑,“殿下多赞了,我只是个普通人,真要说,殿下才是让我等羡慕的天才。”
萧御谦笑而不语,学院里的情况复杂,但大部分传闻都更真实。
只是,萧御谦不是几句美言便能敷衍的人。
“说来,今日麻烦了祁公子,我还未对你道过谢。改日有机会,定会重新登门道谢。”萧御谦道。
祁阳烁刚找到东西,听萧御谦这么说还怔住了下。
“殿下不必如此麻烦,这只是我该做。即便殿下不提,我也会向殿下们请求。”
祁阳烁心想他亲自道谢萧御谦都还来不及,如果不是萧御谦,他都没机会和萧雅岚多聊几句。
此时萧御谦对祁阳烁的印象是越来越不错,懂得隐忍,性格温和,又是有眼见力的人。
更主要的是,萧御谦在意他的才能。
学院中传闻祁阳烁能力不错,若有机会,他一定要亲自试试祁阳烁。
眼看东西都拿好了,祁阳烁准备要离开,然而在他刚迈出步伐时,萧御谦却又开口了。
“祁公子,希望你不要介意祁姑娘的安排,若知道你要回来休息,祁姑娘一定不会这么安排。”
如果不是萧御谦刻意的语气,祁阳烁一定会认为他是在说好话。
可当他回头看到萧御谦带有讥讽的眼神后,祁阳烁皱起了眉头。
“如殿下所说,紫芸确实是不知道。”祁阳烁心里不适,他不喜欢此刻的萧御谦。
萧御谦装模作样地微笑,“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姑娘是想为难公子才会这么做。”
若说刚才是试探,那现在这句话是萧御谦故意直言。
委婉的表达成了祁阳烁装傻的理由,那么,果断的言语又会如何?
“殿下。”祁阳烁脸上的笑意已消失,表情凝重,“紫芸她不是那种人。”
祁阳烁有点生气,他不希望从萧御谦的嘴里听到侮辱祁紫芸的话语。
更不希望,他尊重的皇子,会做出随意恶评他人的行为。
萧御谦不语,讥笑几声,“该说祁公子是善良,还是无知呢?众人皆知,她身为嫡女,不曾把你放在眼里。”
这话刚说完,祁阳烁止不住握紧拳头,“殿下,请你对我妹妹尊重点!”
他才刚和祁紫芸的关系变得好了些,此时根本听不得萧御谦说这些虚无的消息。
见萧御谦眼神中的戏谑,祁阳烁皱眉,想到祁紫芸现在有意和萧御谦交好,他还是忍住了心中的不满。
祁阳烁不希望自己一时冲动,毁了祁紫芸的交际。
三思过后,祁阳烁还是咬紧了牙关,对萧御谦抱拳低头,“殿下,是我一时冲动莽撞,希望你能原谅我。”
萧御谦还是不语,但祁阳烁也没等他的回应,说完便拿东西离开。
过了会,萧御谦才在原地哼笑了声。
“这还说是关系不好?”萧御谦自言自语,又止不住淡笑几声。
祁阳烁确实超乎他意料。
看着一身正气,结果人如其表,确实如此。
萧御谦本意是试探虚实,想看祁阳烁对祁紫芸作何看法,却不料祁阳烁的反应会那么大。
但萧御谦想了想,明日还是去和祁阳烁解释下吧。
别看祁阳烁看起来大方又好接近,可往往这类人一旦生气,却是最难哄好的。
大气者,要拿得起,也得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