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杀手竟然和被杀的猎物产生了感情——这是可怕的。

一个杀手竟然和被杀的猎物产生了浓于金钱的稳固关系——这是可怕的。

而渡君所说的仇怨，在他听起来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问：“为什么要选择这个人，他竟然不喜欢你，喜欢其他的女人你应该杀了他。”

渡君说：“要是我有你这样好斗，我就先斗倒你，谁叫你来挑战我的权威！但是我不像你，你要是被欺骗，你一定会先杀了她，再杀了她全家吧。”

他说：“诚然，我不否认，但是我并不想做一个愚蠢的人，我想我会想清楚再做决定。”

渡君说：“我认为你一定会忘记你的话，你已经有了最强的力量，如果你失去了你的尊严，你一定会发疯，不管她是个宠物还是个小孩子。”

他笑笑：“你那么了解杀手，你应该知道杀手不会有任何感情，你又要相信一个杀手，你不是太傻了吗？”

而渡君说：“我变着方给你说，你不要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你要是想下手，你随时可以下手，你不用麻醉我，诱惑我，我觉得你要杀我，我也不想挣扎，我不如你快，不如你稳，你想杀一个人，太过轻易，那样你就小看了我们的情谊。”

他笑笑，抱抱渡君，说：“好孩子，你知道我们金钱也不能玷污的友谊，你就知道，你可以教我怎么做画，我想改行，来帮你打工。”

渡君笑了笑：“哎……怎么说好。我前段时间才有了新能力，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敢用了，因为最近又有人来杀我，所以我想我应该要做些其他的才好，我都不敢出门，其实我觉得学习画画，我自己的历练都太少。”

渡君给他了一张她省下来的学习券，她颤抖着说：“我以前就在这些地方学习，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我想你也一定学不了，我自己也不着道，所以你想要提升，转行，有些不靠谱。”

他说：“你既然告诉了我原因，我也来告诉你原因，你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你没有领悟生活的真谛，生活的真谛就是没有能够突破生活的那个最终界限，突破了之后，你有我的帮忙，要创业应该也很简单了。”

渡君说：“那……其实我觉得我也许也已经有这样的基础了，我想主要是我没有能力体会到怎么样能够把那些抽象的东西画出来，我想我真的有些困惑，所以我现在只能想到把一些图形组合在一起，我的画风还相当拙劣。”

他说：“你知道我是很厉害的，不仅是杀手，所以你说这些，我就是知道，你没有理解人生的几重境界，你想要理解，你就得用时间去渡劫。可是，你不可能有那种能力，即使有那种能力，你也不可能真的能够获得什么。”

渡君说：“但是，我觉得我可以做一些相似的东西出来，比如别人做个花，我也做个花。别人画个娃，我也画个娃。”

他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你真的知道怎么做，这不就会做了吗？”

渡君说：“但是创意要收费的话，要有独立的原创，我的这个创意，别人已经画了几千遍，没有办法真的有酬劳。……还有，我真的不会拿钱给你。”

他突然止住了笑声，说：“还真的是诚实啊，我觉得我不会需要你的几分钱，你能免费教会我画的话，我就不需要你的钱了，我给你做，我也给别人做。”

渡君说：“收起你的臭嘴，我都没有学会，我学会了也不教！我一教就要被抢饭碗……55555555”

他笑叹道：“但是我有你不会的力量啊，你教会我，我可以帮你啊，你就不用那么累了啊。这样赚了钱，我们分一人一半。”

渡君很天真的问：“我没有的能力?你不知道绘画都是一手一脚的画吗？还能有什么我没有的能力？”

他愣了一下，然后傻傻的说：“那些画都是一手一脚画出来的吗？而不是喷出来的吗？而不是只用一只眼睛不动手就画出来的吗？那样要多少时间啊，一张画都该值100万。”

渡君很讨厌这样的废话：“神经病，你要拿创意，难道你还想拿个机械自动化的博士文凭，是啊，你可以用机械来代替人工，但是你有没有时间去造机械啊！”

他坐下来想了想：“但是你觉得我的智商有没有那些机械智能化的东西强？”

渡君说：“当然没有，你是个人，人的智能顶破天就是小学加减法。”

他沉思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智能至少有个自然的无限级数，不是小学加减法那么简单。

他说：“这些机械是怎么使用呢？”

渡君说：“就是说，比如说人类想要有一种设计，它的生产流程是很复杂的，需要非常多的迭代，比如说推导，循环，或者跳跃性的排除，很多思考技巧，这种机械能够帮人的设计最终确定一个效果，让大家看到的都是最完整的效果。”

他问：“就是说，这样的机械真的可能存在，那么人类不是都不用工作了吗？”

渡君说：“你想得美，这是设计大师的境界，但是人的生活种，设备都是为人而作的，没有人的创作，就什么都没有。”

他说：“那么这样的大师，不就不可能存在了吗？他怎么确定他的机械不会出错呢？”

渡君说：“你傻啊，要是人脑真的跑那种机械，你都会死，分分钟的。”

他说：“那那些大师可真的浪得虚名了。”

渡君摇摇头，然后就给了她一张明信片。

她说：“要是在大学的时候，我就想要在这里下雪的时候，来个寂寞的旅行，但是长大了，我发觉，死是那么的容易的时候，我就不再想要出现在这些危险的地方了。人生是有限的，要花时间在最重要的事情上，你不要犯险，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雪花是不是你下次丧命的雪花剑。”

他沉默了，但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他梳理了一下身体上的逆鳞，闪闪发光又分裂成行。

他冷冷的面孔看穿了她。

他问：“你曾经多次尝试自杀，即使是来这边以后？为什么？难道你就没有活下去的意志？”

她说：“我没有那样傻。但是其实你要的那种能力，没有一个强壮的身体也不能有，你就当我去散心去了。”

他笑了笑。

然后问：“那么你真的有办法有那种力量吗？”

渡君说：“不只你这样看好我，但是我从来都是让大家失望，我没有办法制作那样的机械，这是原因一，但是原因二是因为我不能够再像以前那样永远都只看效果，我认为以机械来做设计毕竟是一种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