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饿死了,岂不是麻烦大了!齐公肯定会将怒火撒在三晋的身上,三晋联盟又是魏国发起,所以最有可能是针对吾魏国。”公孙衍整个一愣,其心中很是清楚齐军的处境。
尽管秦国给齐军的粮草相对较多,可该也撑不到这个时候,而且最关键的饮水问题怎么解决,这在函谷关一带应该是一个相当大的难题。
“说的就是这个。要是真死了,齐公一怒,好不容易维护起来的和平局面也就破灭了呀。”
太子申当即招收,对身边兵卫吩咐道:“立刻着人回大梁相国府,就说……”
快速的交代一番之后,太子申才蹙着眉头道:“这陈轸在秦究竟想到了什么?怎就这般着急的要去齐国?”
“陈大夫负责暗中挑拨离间,这期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末将也不清楚!”
“那此去齐国陈轸有把握吗?”
“末将不知!”
公孙衍一连两个不知道,这让太子申深感无奈。
……
函谷关外。
齐军出关行走了还不到二十里便驻军等待前去韩国借道的消息,可返回来的人说韩侯不在,朝中无人能够做此等大事的决定。
继而在当日下午,去魏国者带回来的也依旧是如此回复。
而且韩魏两国还有往附近增派了援军,防止齐军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就这样一连十余日,着实让孤立无援的齐军兵士难受坏了,即便是名扬天下的军师孙膑短时间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报……!魏王回朝,答应了借道的事情。”
正当所有兵士都快要精神崩溃之时,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消息。
另外一个方向,同样是一匹快马奔入军中,朗声奏报:“上将军、军师,韩侯也答应了借道。”
“看样子,三晋在河西的会盟结束了。”树荫下,孙膑长长松了口气。
田忌则没有那般的镇定,愤恨的呸了一口道:“本将怎觉得这魏韩两国是商议好的!吾区区一万兵士,还能掀翻两国都城不成吗?!若不是秦公大义,着人为吾等送来了食物和水,吾等早就成了这函谷关外的一堆臭肉了。”
“好在吾等还活着不是吗?”孙膑轻笑着道:“活着,剩余的事也就好办了。眼下两国都答应了借道,将军看看从哪儿走合适?”
“军师以为呢?”
“经韩宜阳辗转入魏,再从魏东郡入弱卫,随后再入齐如何?”
闻言,田忌阴阴的笑了笑,道:“就听军师的,出弱卫后就走当年援韩时的路线,重走马陵道,给韩国提个醒。跟着魏王没什么好果子吃。”
“将军这是想用行动来警告韩候,破坏三晋联盟呀。”
“魏王居心叵测,吾这是关心韩国的安危。”田忌大言不惭的昂首说着。
“其实还有一些事情,膑倒是想和将军好好的商讨一番。”孙膑注视着不远处,做行军前最后休整的大军:“有过将军前程,和齐国霸图的大事。”
“田忌已经是齐国上将军了,军权在握,还能……”田忌说到这,忽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事关自己的前途和齐国霸图。这两件事和在一起,孙膑想说什么呢?
田忌忽然变的严谨起来,扭头,惊异的目光打量着孙膑。
孙膑也似看出了田忌心中所想,却只是淡淡的说出一句,“此事,将军眼下不必说出,只要有所了解即可。待大军进入齐国境内,吾等真的安全后,膑再与将军细细商定。”
田忌只是深邃的看了眼,也没在多说,转身到军中安排了起来。
……
河东绛州。
严缓见识了骑兵的真正威能后,对太子申吩咐的事情更加的上心了。
仿胡人衣着设计又不失中原魏国特色的军装,很快被其找裁缝制作了出来。
兴高采烈的带着衣着找到太子申,却发现太子申和公孙衍都是一副深沉的模样,显然二人是在思考着同一件事情。
“在想什么呢?”
“齐国出兵!”太子申随口回了一句。
“齐国出……出什么兵?”
话脱口而出,严缓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问了个傻问题,若齐国出兵不是伐魏,太子申和公孙衍在这里苦恼个什么劲?
“也没什么,就是去秦国会葬的一万齐军因为借不到道,差点饿死在关口,太子担心此事会引起齐公不满。”公孙衍抬头,很是干脆的说了出来。
“三晋结盟,齐国也不见得敢轻易出兵才对吧。”
“可田忌这王八蛋,回国走的是马陵道,还刻意经韩入魏,在大梁城外经过。”太子申阴着脸骂了一句。
“太子是想给齐国点教训?”
“想,但还不是时候。”深深吸了口气,太子申摇头道:“算了,先说说骑兵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工坊大量生产马鞍马镫一事都安排好了没有?”
严缓认真的回道:“已经从安邑的旧工坊里拉来了上万人,但此事有机密性,所以还在筛选可靠之人。但也很快了,三日内肯定开始生产。”
“这便好。”太子申满意的点头。
虽说这严缓眼光不是多么长远,可其绝对的忠诚,而且敢于直言,在外人面前又能守口如瓶,这些个特点是太子申非常看中的。
关于齐国的事情,眼下也就是随便想想,齐公不因此发怒出兵就是好了的,太子申肯定不会主动去激怒。
收了收神,太子申便将心思放在了正事上,淡淡道:“前番会盟,大王和赵国商定购买军马之事,赵侯将此事交给了里安大夫。昨日有人来了信,刚好有一匹马可以送入魏境。”
认真的看着严缓,太子申一字一顿,格外严谨的交代道:“根据细作多方打探,这里安大夫也是爱财之人,严司物可以设法收买其心,暂时为吾所用。
军中各处的探马暂且不要动,就将吾先前强买的五千匹马牵出来,另外再尽可能的从赵国购入马匹,尽快组成一支三万骑的骑军来。”
……
齐国临淄,相国邹忌的府上。
“魏国前番变法改制!实不相瞒,吾在魏国朝堂上是任劳任怨,可这些年来也不过就一上大夫!魏王又经常把一些难办的事交给在下去办。”
陈轸哭丧着脸,一副无比凄惨的模样:“邹相国是明白人,哪有办事不用金子的?可一个上大夫的俸禄一年也就够吃喝,陈轸若不弄些娼馆酒肆来维持开销,根本就无法办事。可就前番变法改制,竟然把吾的那些家底都给抄了。才下思来想去,也只有邹相国这样的深明大义者,才值得陈轸投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