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 肥肥砸在地上,形成一个猫形肉饼。一声清脆的折断声音过后,它发出一声惨叫。
自作孽不可活, 它的爪子的指甲也折断了。
这下两败俱伤,完全分不出谁更惨。
肥肥摔在地上后, 怕被明轻轻骂, 赶紧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想跑, 但随即想起自己也负伤了, 最疼爱自己的铲屎官不应该去谴责那个让自己受伤的非人类吗?
于是它理直气壮地爬起来, 对小傅哈了一下气,露出“怎样?”的表情。
小傅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顾不脸上淌下来血液的冰凉, 赶紧轻手轻脚地将肥肥捞起来, 手臂揽着肥肥的背和腰, 把肥肥的小手小脚递过去给明轻轻看,示意明轻轻检查一下有没有流血。
肥肥自然是万抗拒, 嘴里不断发出嘶吼, 但是奈何这只非人类的力气和威压太大, 它一时之间竟然动弹不得。
不过让明轻轻看看自己的jio吧, 看到自己指甲折断,她一会责怪这只非人类的!
而且说不会认为这只非人类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欺负了自己,所以自己才会如此针对这只非人类小怪物——毕竟小猫咪会有什么坏心眼呢。
果不其然,明轻轻看着小傅, 皱起了眉。
小傅心一个咯噔。
他迎上明轻轻的眼神,心中顿时有点慌。
明轻轻立刻起身,翻箱倒柜去拿了医药箱过来。
肥肥扭头,炫耀地看向小傅, 得意地“喵呜”了一下。
看吧,主人果然还是更在意我,指甲折断都要给我包——
然而万万没想到,明轻轻扯开棉签袋,拿出一根棉签,是往小傅脸上擦去。
肥肥:???
小傅:( ⊙ o ⊙ )
一猫一丧尸时石化。
等反应过来,明轻轻已经手脚麻利地将小傅脸上三条血痕的血擦掉了。
肥肥爆发出一声愤怒的嚎叫。
他妈的,为什么??
小傅把肥肥放下来,苍白的脸上则出现了一抹红色。
他看着明轻轻,灰蓝色眸子的惊慌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亮晶晶的东西。
他期待地把脑袋笨拙地凑过去,想方便明轻轻擦拭。
但只可惜,明轻轻已经给他擦完了。
明轻轻问:“们这个物种可以用酒精消毒吗?有,需不需要打疫苗?不过肥肥一直是家养,身上不会携带任何病菌,应该不用打疫苗。”
小傅根本没想到明轻轻第一关心的会是自己。
虽然这其中可能有肥肥的爪子指甲折断,看起来没有自己脸上三条血痕那么严重的原因。
但小傅是很开心,开心的程度直达明轻轻那天在雨夜说要养他。
他胸腔的心脏又不受控制了,一个劲儿地使劲儿跳,就像是前方陡峭山崖,而他没办法控制自己奋力一跃,心脏已然快要跳出胸腔了。
小傅压根没听清明轻轻说什么“酒精”“疫苗”,他脑被心跳占据,嗡嗡地响。
什么也没听清,他也眼睛贼亮地冲着明轻轻疯狂点头。
于是明轻轻又取出新的棉签,蘸取了酒精,擦拭在小傅的右脸上。
小傅抱膝坐在地上,明轻轻则挺直身跪在他面前。
酒精带来了凉意,落在小傅脸上,火辣辣的。
两人离得很近,小傅屏住呼吸,感觉明轻轻的呼吸轻轻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脸忽然红得像煮熟了的虾。
明轻轻快速给他脸上的伤口消完毒,贴了块创可贴,就撤回了手。
她注意到小傅抱着膝盖,双手修长的指骨紧紧抓住裤子,灰蓝色的眼睛看着自己,浑身轻轻地哆嗦。
苍白的脸也又烫又红。
“抖什么?”明轻轻吓了一跳,以为小丧尸是被猫抓了后的后遗症。
人被猫抓了一般没什么大碍,但是小傅这个物种,她也搞不清楚会怎样。
“mei,没,窝没抖。”小傅结结巴巴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感觉自己的易感期提前到来了。
是因为被明轻轻擦脸,刺激了一下吗?
他怕明轻轻担心,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
于是两秒过后,终于不抖了。
明轻轻见他不抖了,又去检查肥肥的爪子指甲。
好,没有出血,它爪子指甲有一阵子没剪了,现在断了只需要再修一下。
肥肥则趴在明轻轻膝盖,无可恋。
它深深地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已经被取代了。
明轻轻觉得自己是时候教训一下肥肥了:“人家不来找你麻烦,为什么要去欺负别人?”
肥肥装死。
它现在就是一坨死掉的肉,听不见。
“没有下次。”明轻轻教训道:“家里禁止霸凌。”
肥肥伤心地在明轻轻怀左扭右扭,然后趁着明轻轻控制不住它,松开了手,它跑掉了。
见肥肥躲在角落里自闭,明轻轻决心让它知道友好相处的道理,硬是没去哄它。
此时此刻,在肥肥眼里,明轻轻变成了十足的渣女。
而在小傅眼里,明轻轻则是对他最好的人。
明轻轻收拾起医药箱,小傅连忙手忙脚乱地帮着一起收拾,然后跟在她身后。
两人把医药箱推进去,指尖不小心触碰,明轻轻见了小傅羞赧的眼神,也怔了一下,发觉自己变化有点大。
一开始收留小丧尸,自己心中还十畏惧的,完全不敢碰他,把他的房间远远安排在四楼最远的位置。
但是渐渐地,自己就习惯每天回家时,玄关处都有只小怪物眼巴巴地等待着自己了。
也习惯了干什么,他都会亦步亦趋地眼睛亮晶晶地跟在身后,不停好奇地用比手画脚的方式问东问西。
并且也习惯了每天教他一些人类的活习性。
就这样,一段时间过去了,明轻轻发现自己对小丧尸的恐惧已经完全消失了。
理的确偶尔会有一些被压制的感觉,但是心理,却好像已经有了安全感。
他伤害谁也不会伤害自己。
现在的明轻轻这样确认着。
肥肥被明轻轻教训了一顿,终于消停了点,当天晚,明轻轻喂了它一大包冻干,它又不记仇地跟着明轻轻跳床睡觉了。
而小傅洗完澡——因为明轻轻开心,现在他每天都要洗。他洗完澡回到房间,躺在了床,翻了个身,趴在床,将脑袋搁在叠起来的手臂,看着飘窗外的月色。
他看向自己的手腕,发现手腕颜色比平时还要苍白了一些。他尝试着想要瞬移到喜马拉雅山上去,但是一时之间身竟然没能动弹。
身体温度下降,很冷,有些发抖。
能比平时虚弱了很多。
脸颊本来不应该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的,克拉弗林星人对于痛觉并不敏锐,但此刻却一阵阵刺痛。
应该是成年后的第一次易感期,真的来了。
就在这时,小傅忽然发现,他一直没听见明轻轻锁房门时的“咔擦”声。
小傅顾不易感期什么的,惊愕地坐了起来,灰蓝色的眸子爬上不敢置信的欣喜。
有史以来,明轻轻第一次没有锁门。
她好像,彻底对他卸下了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