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秘书,这边请。”崔经理礼貌地伸伸手,带领他来到KTV包间。包间里是少见的电子点歌系统,装饰自然豪华、典雅。
“是老板的朋友,找一个漂亮点的来。”
肖像听见崔经理在门外叮嘱着。
随后崔经理进来礼貌的告辞:“肖秘书,你坐一会儿,我到别的地方看看。”片刻,响起轻柔的敲门声。
一位打扮妖娆的年轻女郎。
踏着厚厚的地毯,无声的走了进来。
女郎熟练的打开电视,点些饮料果品,紧依偎着肖像坐下。她身上发出淡淡的香水味,直冲肖像鼻孔,像茉莉花儿发出的一样,幽幽地怪好闻的。
朦胧的灯光下。
肖像感觉身边的女郎有些面熟。
只是,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女郎亲妮的串起水果盘里的小红果,送到他嘴边软声道:“来,张开嘴巴。”喂进肖像嘴中。
待他嚼着吞下,又递上胭脂奶茶,一下下地喂着他。
肖像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女郎嗔怪地轻轻推开他:“你是老板的贵客,崔姐打了招呼的,岂敢怠慢?”
肖像不悦的瞟瞟她。
“我是什么贵客哟?”
“好好,不是贵客,你是男人吧?”肖像有些好笑:“当然,我不是男人是什么?”“是男人怎么见了我不动心?我不漂亮吗?”
女郎妩媚一笑。
脱下外套站起来扭动着。
展示自己苗条性感的身子,几乎就没穿什么的青春肉体,在灯下发出微光,一股迷人的女人味扑鼻而来。
女郎开始迟缓的抚摸自己身体。
并不断发出软软的呻吟声。
面对女郎赤裸祼的挑逗,望着沉浸于自我欣赏和淫荡里的女郎,肖像脑子霍地一亮,“梅梅,你是梅梅吧”
他好奇的叫起来。
女郎一惊。
停止了扭动:“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是小李子的朋友,我们见过面。”“小李子。”
女郎像在回忆一个久远的事情。
嘴里喃喃道:“小、李、子。”“啊”,女郎突然惊恐的叫一声,飞快地穿上了外套,捂住脸跌坐在沙发上。
“这是怎么回事?梅梅。”。
肖像扶住她。
“不认识小李子和我了?”梅梅的肩抖动着,好半晌抬起头,一张俊俏的粉脸上,竟是泪花盈盈。
“想起来了吧?”
肖像冲着她一笑,关切地问:“你在这儿工作?”梅梅没回答,却清晰地说:“我恨你”肖像一惊:“恨我?为什么?”
梅梅平静下来。
凄怆一笑。
“还记得见你那晚上吧,单位通知我下岗。我万念俱灰,没跟早已下岗的父母说,让一位做按摩的姐妹介绍,第二天一早就要到金牧丹按摩院上班。当时我想,今天是我作为清白姑娘的最后一晚,如果今晚有人能救我,我就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上天有眼,当晚小李子邀我跳舞遇到你,谁知……”。
肖像恍若想起了和梅梅跳舞时的情景。
跳着跳着的梅梅,渐渐紧抱着自己,似乎在急切地等待着什么?
唉,世事无常,蠢人不开窍!当时只感到奇怪而猜测的肖像,哪里知道是一位痛苦和绝望中的姑娘,在对自己默默的呐喊,在对命运悲伤地等待……
有雷在头上炸响。
肖像呆若木鸡。
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他万万没想到,以前只在书里读过在银幕上见过的故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肖像痛苦地摇摇头,难过得嗓音发涩。
“当时,当时你为什么不说呵?”
“说什么?跪在你面前乞求吗?”
梅梅的声音像是从外面传来:“好啦,一切都过去啦,我现在活得很好,有钱有玩,有吃有喝,有人送鲜花,还有人捧着哄着,不是很好么?肖大哥,你不用自责,我不怪你。真的,我信命!是我的命不好,是我们一家人的命不好;可怜我爸妈下了岗,一个晚上头发全白了。爸爸给人守库房,被小偷打断了右腿,老板不仅不赔医药费,反说穷鬼活该倒霉;妈妈卖点发夹塑胶花,被城管撵追得满大街躲藏……”
肖像记不清自己是怎样走出娱乐城的。
边走边望着有些寒意乌云翻腾的夜空,那些在夜幕中无言前行的路人,只感觉心里难过。回到家,蒙头便睡。
开发办的工作越来越难。
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日益宽松,城市里的个体户越来越多。为着生存,国企的下岗人员与大批涌进城的农民工像潮水般,抢占着一切市民生活需要的领域。
到处摆摊设点。
一到夜晚,大街小巷宽余点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个体摊子。仿佛一个晚上,中国人就全都进入了,购销两旺的经济消费时代。
食品公司早就不卖肉制品啦。
干部员工被以各种名义,一批批地走掉。
剩余的百多号人,全靠老板何的娱乐城和临街门面的租金生存。较偏僻地方的门面,随着城市建设的扩张,撤的撤,搬的搬,大规模缩减。
这样一来。
肖像和王科间的平衡与缓和,被打破了。
肖像提出“中心地段的门面,我要管几个。”王科可是气坏了:“干嘛你哪?欺侮我吗?”为表示怒不遏。
他啪地一下,把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资料推到地上。
正巧总务科的王电工进来,见状大叫:“惊杀我也”上前作妞妮女人状,抚摸着王科的胸口:“莫生气,莫生气了,奴家给老佛爷请安了,奴家这厢有礼啦。”
王科见好就收,歪着脸儿。
“没事,我和肖像副主任吵架了。”“吵什么吵?奴家看,是你们没事找事,哼,讨厌!”“得得得,没你的事儿。”
肖像阴沉着脸冲着王电工吼。
“上班时间开玩笑?哼!”
要说这王电工,长得个身体硕长,面如女子。此人是肖像从小就一起玩耍的好友,大约受其家中六个姐妹的影响,人长性格变,成年后,越益女腔女调。
还抽空整天像女人一样涂脂抹粉的。
志趣不同,参加工作后二人没多来往,只是作为同事象征性般互相打招呼。见肖像往外捞自己,王电工放下嘻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