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契比生死契要难弄, 毕竟是修士终身大事,相重镜云砚里说完后,寻满秋狭说明道侣契之事时, 满秋狭正在顾从絮在一说话。
相重镜有些诧异。
顾从絮除了对他之外,对九州所有人都是一副桀骜不驯模样, 从来不肯人好好说话, 在怎么满秋狭这么谐?
相重镜走了去, 发满秋狭将书架上最高处一套话本取了来,郑重其事地交给顾从絮,道:“特意按照大人要求定制,把所有话本名字都改成‘香儿与恶龙’了。”
顾从絮满意地收来,难得称赞道:“甚好。”
相重镜:“……”
“好什么好?不好。”相重镜面无表情,“你又不识字,看什么话本?”
顾从絮有点都没有心虚, 反而颠颠地将话本捧着给他看,眼睛亮晶晶地冲他一笑:“回去你念给我听。”
相重镜:“……”
相重镜瞥他一眼,没有像之那样用幽火烧了那书。
顾从絮是条不食人间烟火恶龙, 这么多年很少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爱好, 听那“恶龙香儿”话本应该是唯一一,相重镜就算羞耻也不忍心打击他,只能面无表情将话本收了来, 用力塞进袖子里。
回去就念。
被相重镜烧了不少话本画满秋狭诧异看着,觉得又酸又噎。
相重镜干咳一声, 对满秋狭道:“我要同从絮结道侣契, 你知晓该如何结吧?”
满秋狭诧异道:“合籍?”
“不是。”相重镜道,“只是结契,随后我们要回云中州, 等到有秋将秘境重建好后,我们行合籍大典。”
毕竟在没有一处是相重镜顾从絮家,哪怕是无尽楼也只是落脚地,双衔城那皆是赌坊之地也不用考虑了。
思来去,只能先等秘境修葺好后,人在宗门行合籍大典。
千年,宗门对相重镜来说是囚禁不得自由之处,但那地也是顾从絮陪伴等待自千年地。
往日牢笼因为顾从絮,变成相重镜怀念温柔乡。
“也好。”满秋狭道,“我让宋有秋在秘境给我建无尽楼。”
相重镜哭笑不得:“你建那么多无尽楼做什么,难道你去我那儿能少连你住处不成?”
满秋狭眼睛一亮。
道侣契一应事宜全都是满秋狭在操办,仅仅只是需要半日时间准备完毕。
相重镜跪在满秋狭选整九州灵力最充沛之地,拿着鲜红朱砂一点点在地上画法阵。
顾从絮蹲在一旁,难掩欢喜地盯着结道侣契阵法,见相重镜腰手腕都在微微发抖,难得心虚地道:“要我变成龙盘成圈你照着描不?”
相重镜偏头:“嗯?”
顾从絮怕他画不圆,拍拍胸口,道:“我盘来可圆了,你照着边儿描肯定能画圆。”
相重镜弄明白他意思,差点直接笑出来,只是笑容没露出来,他就来记忆中那挖出龙骨小龙在拼命叼着尾巴将自盘成一圈,把那些散乱龙骨神魂圈住场景。
相重镜手腕一僵,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凑上亲了亲顾从絮,无奈道:“往后别说这话了,你这是直接往我心上戳啊。”
顾从絮满脸懵,完全不知道自说错什么了。
相重镜主修阵法,自然不可能将圆给画错,很快,他用朱砂将复杂到顾从絮看了都头大阵法一一画全。
满秋狭已经在不远处站着,拿着小手绢轻轻擦拭面纱下眼泪,颇有老父亲看女儿出嫁悲伤。
一旁云砚里唇角抽动看着他,只觉得此人脑子多半有病。
周围有祭天灵石繁琐祭品,香火已经燃,天地为证,地脉灵力泛上,将阵法轻轻催动。
相重镜拉着顾从絮站在阵法中,笑着朝他一伸手,朝他询问:“我能取一滴心头血吗?”
道侣契需要人一滴心头血勾出交融,随后一分为二分别置于人元丹中,形成独一无二永不磨灭道侣契。
顾从絮要是在是龙形,尾巴都得甩来横扫千军了,他点头如捣蒜:“能,行,好。”
相重镜笑着用术法将一滴最纯精心头血取出,顾从絮也紧跟其后将龙血取出来,滴血飞快交融,只是瞬间就融为一体。
在一旁满秋狭诧异地“咦”了一声。
云砚里道:“怎么?”
“寻常道侣契,心头血交融需要耗费许久,他们怎么……”满秋狭没说下去,因为接下来流程比这儿更快。
交融后血分开,在阵法催动下钻入人丹田,一刹那阵法一闪,密密麻麻如同锁链似符文从灵脉处泛,顺着人经脉一点点锁住。
满秋狭更加诧异了。
人龙本就不是同一类,他本来以为这人结道侣契需要耗费一整日,没到这才几息时间,竟然已经开始结了。
就在这时,原本万里无云天幕突然雷鸣震震,熟悉雷霆声响彻当空。
云砚里吓了一跳:“是父尊天雷!”
云尊主察觉到了他大儿子正在同一条三毒龙结契,当即都不顾天道制约,愤怒以天雷预警。
相重镜淡淡道:“别管他。”
云砚里心有余悸,蹲下来躲在满秋狭身边不敢吭声了。
道侣契正在缓慢结着,那天雷反而越来越响,仿佛随时都能劈下来,因顾忌着相重镜而不敢轻举妄动。
顾从絮被那雷声烦得不得了,不耐烦地睁开眼睛,金色龙瞳闪一抹冷厉,他看了一眼天幕,突然伸出手勾住相重镜腰身,低下头覆唇吻了上去。
相重镜倏地张大双眼。
因为巨龙心动,那道侣契结速度更快,云尊主天雷甚至没酝酿好,只瞧见阵法发出一声清脆破裂声,相重镜后颈浮一串锁链似密密麻麻艳红符文,瞬间不见了。
道侣契已成。
天雷轰一声在天边炸开,随后也没了动静,不知道云尊主是不是气懵去了。
相重镜被松开口,怔然看着他,有点回不神来。
顾从絮抚摸着相重镜后颈,眯着眼睛道:“这样快。”
语调之去云中州时,人因为天雷结生死契时一模一样。
相重镜被摸着后颈,又酥又麻,差点倒在顾从絮肩上。
顾从絮道侣契正在心口逆鳞处,缓缓往上蔓延了一点,隐约从散乱衣襟瞧见一点。
相重镜勉强站稳后,因那道侣契浑身皆是恶龙身上味道,他一转身看向云砚里,那真龙威压将云砚里看得寒毛直竖,差点控制不了本能将剑□□。
相重镜犹豫了一下才意识到自无意识地将身上气势扫出去了,他适应了一下才将威压收回,隐约察觉到在顾从絮似乎比之修为更强悍了。
连之能他打平手云砚里都能被威压给震住,或许到了云中州,不用自护也能那怪脾气老丈人一战。
相重镜莫名有些期待。
他笑吟吟地朝云砚里勾了勾手指,道:“走,去云中州。”
云砚里诧异道:“刚结好契就去?”
刚才父尊那么生气,这对狗男男就真不怕到了云中州被一道天雷给劈着吗?
“怎么?”相重镜微微挑眉,开玩笑道,“难道要等我们双修去?”
云砚里:“……”
顾从絮在一旁兴奋得龙角都粉了,强按住冲动,故作彬彬有礼地说:“我是不介意。”
相重镜:“……”
相重镜拽着云砚里就跑,完全不管这条开了荤之后脑子全都是荤色龙。
三人次顺着落川之路回去云中州。
云中州果不其然一片大雨滂沱,大殿当空乌云都黑得要滴墨汁了。
相重镜早就做足了准备,握着顾从絮手去大殿寻云尊主。
偌大大殿之上,云尊主千年如一日雪袍血发端坐云椅之上,只是这一回,知雪重正在一旁捧着一卷书温柔念着,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就瞧见相重镜顾从絮并肩而来。
云砚里唯恐被云尊主揍,早就跑得没影了。
知雪重瞧见相重镜,眼睛微微一亮,忙身朝他走来。
“玉舟。”
相重镜冲她温柔一笑,乖顺行礼:“娘。”
知雪重有些讶然看着相重镜身上那温暖如火焰光辉,锁链似符文龙形黑影将他身边高大男人围绕着交缠,不分你我。
只是一眼,知雪重就看出了人关系,也终于明白为何云尊主会生这么大气了。
她不像云尊主那样看不惯三毒龙,因为她知道,正是因为身边男人,她受了太多苦玉舟才会像在这样,彻底没有了之那冰冷如刺警惕。
知雪重温柔地朝着顾从絮笑了来。
顾从絮本来以为那么疼爱相重镜知雪重会对自冷眼相待,乍一对上她温柔笑容,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
他也生涩地着相重镜模样,干巴巴地叫:“娘亲。”
知雪重柔声道:“好。”
顾从絮突然有些害羞,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相重镜一对上知雪重,神色就这么温柔了。
如春风暖阳温暖,谁能招架得住?
知雪重人打完招呼,笑着对云尊主道:“真是好孩子,你不来瞧瞧吗?”
云尊主眼睛冷得如腊月寒霜,视线如刀狠狠瞪着顾从絮,看来似乎将龙给丢下云中州。
相重镜懒散地行礼:“父尊。”
云尊主看了他一眼,又将杀龙视线落在顾从絮身上,一言不发。
相重镜觉得有些诧异,他不是该勃然大怒,呵斥顾从絮会害死自吗?
怎么到了之后,他一字都没说?
这并不符合云尊主脾气。
相重镜正在疑惑着,就见知雪重轻轻凑近他耳畔,忍着笑柔声道:“他擅自降威慑天雷入九州下界,被天道责罚,噤声七日。”
相重镜:“……”
顾从絮:“……”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