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霍然顿住,再也没做不出别的动作,好像身体僵硬了一般,连血液都有些凝固起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躯体。
张夫人死死的瞪着地上的那个影子,影子很瘦小,几乎要被自己掩盖,再加上来人不动声色,不声不响的,安静得几乎不存在一般,所以张夫人之前并未留意,但是此时她偶然瞥见,才发现自己的影子上还有有别人的轮廓。
张夫人隐约的意识到了什么,她的手指头僵住了,喉咙也堵住了,动作做不出来,话也说不出口。就那么呆愣愣地站定在原地。她心底很想回头一眼,证实自己的猜测,但是她又不敢回去证实,因为她几乎是自欺欺人一般的,只要不回头,自己就还有一线生机。
也不知怎么的,那些奉命到外去查看的丫头婆子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张夫人并不知道流逝多久,也许是过得太久了,身后的黑影等有点不耐烦了。
她轻柔的开口,声音带着笑意,好像是许多年不见的熟人打招呼一般。
“你怎么了?怎么不动了?”
张夫人骇得几乎想大叫一声,但是她也不甘示弱,所以拼命的咬着下唇,控制自己不要出现颤音。
“是你!”
“当然是我。”阿离轻笑一声,她双手负于身后,缓慢的从张夫人背后踱不出来,“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张夫人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的身体有些轻颤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阿离只淡笑着,眼睛含着笑意,定定地看着张夫人,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脸上一派平和,除了笑还是笑。
张夫人永远不会忘记她这张笑脸,以前在交州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那时候脸上也是这样的神情,跟现在笑得几乎一模一样。虽然阿离笑得很纯良,但是张夫人就觉得渗的厉害,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张夫人定了定神,随后问道:“郑杰是你杀的,张渐飞也是你杀的?”
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因为事到如今,事实的真相已经无需去辩驳,张夫人只须略微的想一想就能知道大概。
张夫人的身体转瞬变凉,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郑杰死了,张渐飞也死人了,那么她的下场几乎也是可以肯定的了……
“是,”阿离干脆地点头承认,“都是我杀的。”
张夫人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但是还是故作镇定,她勉强笑了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有自信,更加的有把握,“杀人偿命,既然人都是你杀的,那么现在我只徐须大喊一声,那么你必然就会暴露。死的那两个可都是朝廷命官,你以为你勾搭上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就能护你周全?”
阿离扬眉,不仅不慌张,反而饶有兴致的说:“那你倒是喊一个给我瞧瞧。”
张夫人一愣,更加的猜不透阿离心中所想。
阿离微微一笑,她偏头睥睨张夫人一眼,随后缓步走到晕过去的外室身边,吧把她手里还紧攥着的烛台那拿下来。
“你现在喊了,那我就会指证你行凶杀人,现在躺在地上的可是你丈夫的外室,你完全有杀人的动机,你说我指控你是凶手,大家信不信呢?况且,我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去谋害朝廷命官吗?你可不要混淆视听,诬陷好人。”
“你!”张夫人被阿离气的说不出话来,就是抖着手指,一个劲的指着她。
阿离把烛台放在手心里,漫不经心的敲着,她勾唇一笑,随后轻声道:“你刚刚不是要杀她么?现在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了,你怎么不动手?”
“我没有要杀他她!”
“你别狡辩了,我都看见了。”阿离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她挑眉对张夫人说:“还是让我帮你杀了她?”
张夫人被阿离说的一个愣怔,愈发不明白阿离的来意。
阿离步步紧逼张夫人,最后,她几乎要贴上张夫人的面庞才停下。两人挨的很近很近,近到阿离能听见张夫人,扑通扑通,急促而大声的的心跳声。
“你怕什么?”阿离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你刚才也说了一命换一命。我帮你动手杀了她,那么你要还我一条命,这岂非公平得很?”
她就是想要她的命啊!
张夫人连连后退,她平时自己也是一个强势,自有主张的人,但是对上阿离,她发现自己居然手足无措。
阿离伸手一拽,把张夫人拉到身前,张夫人收力不及,脚步有些踉跄。她几乎要摔倒到地上去,但是阿离却扶住了她。她扣住张夫人的肩膀,令她稳住身形。
张夫人使劲的挣扎了一下,但是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办法摆脱阿离的禁锢。张夫人又惊又怒,抬头怒视阿离。
阿离无视张夫人愤恨的目光,她径直伸手抚上张夫人的颈部,最后挑了个地方来回的抚摸着,动作轻柔无比,温柔得张夫人皮肤上起了一粒粒的疙瘩,感觉有些别扭难受起来。
“放、放过我。”张夫人抖者声音,最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放过你?也可以。”阿离轻笑着说:“但是要把你耳朵弄聋,把你的舌头割掉,把你的眼睛弄瞎,砍断你的双手,这样你才没有办法听见我,看见我,指控我。怎么样?你选择死还是活着?”
张夫人脸色变得煞白,她惊慌的回头朝着窗外望去,似乎想要大喊一声,但是她嘴唇一张,阿离的手却捂住她的嘴巴。张夫人什么声音也来不及发出,只意味不明的低低呜咽几声。
阿离的手死死地按着张夫人嘴巴,另一只手扬起手上的烛台,朝着张夫人的颈部刺下去。
不过片刻功夫,刚才还在挣扎的张夫人,已经渐渐的没了声息,眼神也变得溃散起来。
阿离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勾起了得意的笑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最后把烛台塞回外室的手里,施施然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