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斯西有点别扭了。
这辈子别说是他爸都没这样子握过他的手, 就连他妈, 在他从小学毕业了以后,也没再这样过了。
突然这么被一个成年人握着, 挺不自在的。
何况这人长得还帅, 是那种帅到男人都觉得帅的程度。
赵斯西别的都不行, 但是最起码, 他是一个比较早熟的人。
这个早熟的意思是,他大概, 比起正常的同龄阶段的人都知道, 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gay。
gay嘛,说白点,那他喜欢的就是男人。
老头子因为这个事儿, 从小为了把他这种‘扭曲’了的性向给掰回来,差点就把他掉在了横梁上用鞭子抽,抽完了之后, 不改。
后来他爹自己因为家暴进去了几天, 被他妈给哭着捞了出来。
在那之后,二老就开始忙着造人,也不再去管他了。
赵斯西乐的个自由自在,拿着钱就满世界的浪荡, 有事儿没事了出个名玩一玩,给他爹妈找点刺激,也顺便给他那个未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弟弟妹妹来点重压,让他们知道他哥是一个多优秀的人。
但是虽然知道归知道……可他这辈子吧, 还没活明白,揣着小男生那颗纯洁的小心思,就想着也别走太多弯路,等他长大点,会看人了,就能找到一个合适的。
也安定点儿,是吧。
谁成想,他活了这么十四年,居然头一次到了国外,就被一个捡回来的人给摸了手。
还一摸这么长时间。
“你干嘛啊?”赵斯西脸上淡定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赵斯西已经开始抽条的身体其实对比杨金鹏来说,就像是一个大叔面前的小豆芽菜,偏偏还特白。
赵斯西笑了笑,把自己的手张开又合上,“你的手好小。”
赵斯西:“……”
“谢谢夸奖?”他摸了摸鼻子。
“不客气。”杨金鹏灿烂一笑。
随后他拿起了一边的纸牌,像是下意识的动作一样,食指和中指并拢,夹着纸牌在披萨饼上划下了一个‘米’字,赵斯西一愣,说道,“你干啥?”
“可以吃了。”杨金鹏抽出了一张手指,把牌面擦了擦。
居然看上去一丁点油都没有,赵斯西惊叹了,试探性的拉扯了一下——一个切面十分整齐的三角形立刻被他毫不费劲的抽了出来,比起刀切的都整齐。
而且里面的芝士酱甚至都没有黏合在一起。
这是他这辈子以来抽的最顺利的一个披萨饼!
于是赵斯西刷刷刷的全都给抽出来了,之后赞叹的说道,“得,明天咱们出去卖艺去,帮人表演纸牌切披萨,一天说不定还能赚个一二十块,哈哈。”
杨金鹏笑着看他,只是笑的特别的含蓄。
拉斯维加斯是一个特别著名的赌城。
即便是在现在,旅游业、购物业也已经十分的发达了,两人离开了那个稍显破落的街区之后,紧紧是过了一段路,就像是到了富人区一样。
即便是到了夜晚,也依然一样的灯火通明,偶尔能看到街边抱着一只狗的流浪汉,正裹着自己的被子,在一个角落里面等待着夜晚入睡。
四周都有如意和不如意的人,有人揣着口袋里仅剩的几块钱,可以一夜之间变成富翁,自然也有人,可以从一个富翁,一夜之间变成一个穷困潦倒的乞丐。
“赌博啊,这玩意儿可不能碰。”赵斯西咋舌,看了一眼与人群总是密不可分的美食节,望着美食兴叹,说道,“好吃的啊,也不能碰。这些东西,碰上就戒不掉了。”
这是一个由赌闻名全国的城市,‘世界娱乐之都’的美称。
在这里,赌博不光不是一项令人厌恶的东西,甚至每年还会特意举办很多竞赛,设下奖金,来给那些在技术上本身就十分超高的高手们。
当然,如果能有幸取得头筹,也就是竞赛第一名,甚至可以领取到金腰带,从而入驻赌城,成为那里圈养的‘客卿’,为那里参加一些重量级别的竞赛,同时,也可以定期拿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然而这只是一个对于所有人来说,起点一样,可过程却充满了不测变化的,通往暴富的道路。
毕竟除了这些大鳄,还有无数赌场圈养的散客,专用来对付那些陌路赌徒,以及那些靠着自身赌数,想以这个本事来发家致富的。
赵斯西带着人凑热闹,又想来外头转转——鹏鹏身上的衣服可不便宜,那可都是顶级定制的西装。
由上至下的笔挺,甚至就连他衣服上的字母r,那都是纯手工缝制上去的。
所以,他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带鹏鹏一起,在这地方见见世面。
说不定就能想起来点什么呢。
谁知道到了一个装修挺豪华的赌厅门口的时候,杨金鹏不动了。
赵斯西下意识的往里面看去,人声鼎沸,在这里,赌场并不是一个违法的娱乐产业,甚至是人人推崇的。
就连他一个未成年人,进去的时候都没有遭遇到任何的阻拦。
是的,他和杨金鹏,一起进去了。
桌上的牌局变了一次又一次,对局的人也换了一拨又一拨——而从始至终,杨金鹏的座位都没有变动过。
负责发牌的荷官和庄家对视了一眼,局面暂停,有旁边的小厮进去叫人了。
——这场面赵斯西可熟悉的很!
“差不多见好就收了啊,咱们这一会儿赚了……”赵斯西数了一下桌上的牌,又和身边的人确定了一下,最后一脸惊诧的说,“我草,这么一会儿赚了七万多?!”
七万多,那可是美金。
在这个经济危机的年代里,七万块钱,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在b市,七万块美金,如果折合成人民币,那已经足够一个人在郊县地区买一套小户型的公寓了!
然而杨金鹏眉毛微皱,双手已经不自觉的开始在牌面上翻动了起来,那种状态,十分像是一个人在下意识当中做的一个动作。
赵斯西的声音不自觉的停了下来,看着他熟练上下翻飞着的双手,心想——鹏鹏该不会是想起点什么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经理随着几个身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镖一起走了过来。
赵斯西眨眨眼,看了一眼对方金发碧眼的模样,嘴角一抽——不知道怎么和人交流。
都怪他当初没好好学英语,能记起来的,只有第一页上面经常出现的玛丽和大卫以及约翰。
然而来人见到了他们之后,就站在了两人身边,双手放在小腹前,露出了一抹十分善意的微笑,用正统的中文说道,“我们老板请二位赏脸,到里面做客。”
赵斯西为难的看了一眼还在忘我状态里面的杨金鹏,仅仅是犹豫了一瞬间,开口正想要找个借口离开时,杨金鹏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随后,从他的指尖,忽然飞出去了一张王牌。
那是他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副牌中的王。
牌身似乎已经有些破碎,露出了里面经由光线之下一闪而逝的里边,赵斯西下意识的眯着眼看去,发现是一条金色的里边。
他这才想起,那副牌,似乎靠着人力是没有办法对折的。
看到那张牌的一瞬间,来人安静了一瞬,随后拿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面上的表情恭敬了一些,冲着杨金鹏的方向道,“杨先生,里面请。”
再站起来的杨金鹏,和刚才对比起,似乎有了天翻地覆的差距。
他不再看在场的所有人,一手撑在了桌面上站起。
赵斯西下意识的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顺带趴到了桌子上,把那张王牌收紧了口袋里。
嘿,金的,说不定能卖不少钱。
然而就在几人要走的时候,行走间的杨金鹏却忽然脚步一顿,随后,他的手臂撑在了身边赵斯西的肩膀上,整个人一下子向后倾倒,晕了过去。
“鹏鹏!我草,叫救护车!”毫无防备之下,赵斯西被杨金鹏砸到了身上,整个人都顺着他向后面一起倒了下去。
一阵兵荒马乱的,救护车才终于把人给带走。
医生可不像是赌场这样,他们没有什么需要精通多国语言的硬性要求,所以赵斯西只能眼巴巴的守在病房外头,看着里面插着吸氧器,并且被一大片机器团团包围住的杨金鹏。
过了会儿,负责人回到了赵斯西身边,打量了一眼赵斯西上下的行头,用中文说道,“小朋友,你和里面的那位先生,是什么关系?”
“鹏鹏?”赵斯西眼睛一转,“哦,我是他哥。”
说着,他挺了挺自己的胸脯。
虽然十四岁来说,他的身体还是偏瘦弱,但是个子却已经逼进一米七,又因为经常混迹在外头和成年人的世界,所以面容上面有一种比他实际年龄要大很多的老成。
听他这么说,来人的目光诡异了一瞬间。
兄弟这个词,有时候……在某种层面上,并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能够让人理解的词汇。
而更多地时候,在这个国度,会被曲解城另外一个意思。
而注意到眼前的少年刚才说的还是‘哥’,负责人的表情从可视窗口和赵斯西的身上来回变换了一瞬,终于,露出了一个十分艰难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小西下一章又要被狗咬又要被打包踢出去最后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这一趴写的比较浪,所以不用考虑太多前文的现实背景什么的,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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