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德很是忌惮肖纯罡的凌云天绝剑,所以如此出言,试探试探这位肖公子。
看到正抵挡他进攻的肖纯罡,脸上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陈德立即放心了。
他心里猜到了七八分,乐了起来:敢情肖大公子学艺不精,自己最有威胁的剑式,定是不能挥洒如意,哈哈!纨绔也有可爱的时候,尤其是在对决之时。
“姓肖的,你不是拓海境的剑修吗,竟然这样被我撵得,在台上到处乱窜,你懂得羞耻吗?不如你自己跳下台去吧,还能给自己留些脸面。”
正攻得顺手的陈德,不忘在言辞上继续打击对手。
看到不知为何,肖纯罡的对手忽的生猛起来,不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而是如影随形地满台追斩肖纯罡,断剑台外,那些肖纯罡的跟班手下,全都愕然无语。
断剑台周围,千百位观战的修士,如今亲眼看到,一位展窍境修士,持剑在整个斗法场地,逼得一位拓海境剑修四处逃窜,心里大都暗呼:难得!罕见啊!
他们对此多年来难得一见的情景,莫不聚精会神,生怕错漏每一精彩之处。
一时间,除了断剑台上的比剑斗法之声,断剑台周围竟鸦雀无声。
此情此景,让一小部分人,心里乐开了花。
以左冷秋为首的天台宗众修士,无疑就是如此。
特别是那些,在陈德身上下了重注的修士们!
自然,还有一小群人,就是那些开盘设赌的庄家和他们的手下了。
眼看在这位,只有展窍境七层修为的天台宗修士努力下,就要大倒热灶了,将押注热门胜出的那些灵石全收入囊中,舒爽地计算灵石收益的感觉,对庄家们来说,那是多么的美妙啊!
尤其是那些,在收到眼线传来的信息后,悄悄调整了整体盘口,以及陈德出场的单场盘口的赔率的庄家,舒爽的感觉,几乎要透到他们的每一个毛孔里了。
真希望他快些赢下来啊!
此时,在断剑台外,难免有不少人,比陈德自己,还要渴望他快些赢得胜利。
肖纯罡此时,心里有些发苦,因为,作为拓海境剑修,他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
因为,陈德在策略上,已经做出了重大的改进。
受到马翼垣与沈炼图之间,那一场血战的启发,陈德持剑不惜受伤,拼命逼近到了肖纯罡一丈之内。
肖纯罡作为拓海境剑修,运使剑诀更快,凌云千绝剑剑诀的威力更大、攻击更诡谲多样,全都被陈德此时,刻意拉近的距离,给抹平了。
陈德的剑诀由基础剑式发展而来,朴实简练,所以迅捷异常。
以这样的剑诀运转,结合更快的近身搏杀剑术,让肖纯罡应接不暇,在速度上他甚至是处于劣势的。
“姓肖的,你现在怎么这么弱呀,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锵!锵!锵!”几声近身搏杀所发出的金铁交鸣声后,陈德讥讽肖纯罡道。
在近身搏杀剑术上,肖纯罡完全出于下风。
这也是肖纯罡心里发苦的原因之一。
而陈德更坚定了黏住肖公子,追着他缠斗,直至击败他的决心。
肖纯罡自然有一个办法,可以摆脱陈德的纠缠,那就是御剑飞行。
肖纯罡早已有御剑飞行的能力,但是此时,被陈德缠着,既要应付陈德的猛攻,又要使御剑速度,能加速到所需的高速度,以肖纯罡目前的能力,实在是不能兼顾。
除非他一上来,就先御剑而行,高飞于空中,先立于不败之地再说。
可惜,肖纯罡以为获胜将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哪有如此小心的准备。
而陈德的御帆术,早已融于他血液中一般,陈德只需念头一动,法诀便自动运转,使得他在空中飞翔转折,如飞鸟般轻易。
肖纯罡要想摆脱陈德的追击,可是谈何容易。
肖纯罡疲于招架,他被陈德拿住了命门,所有的优势,竟无从发挥。
陈德紧追不已,连连猛攻。
到了现在,几乎全是近身的剑术攻击。
陈德的力量之大,每一次两剑相交,都让肖纯罡受到剧烈冲击。
好在进阶拓海境之后,肖纯罡身体的强健度,得到了本质上的提升,这才勉强能抵受得住。
让肖纯罡郁闷和惶恐的是,他每一次借力,好容易拉开一点距离,都立即被陈德追上。
对这个可怖的展窍境修士,他使尽办法,竟是甩都甩不掉。
拿住了肖纯罡命门的陈德,如何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陈德裹挟寒风的如潮剑光,几乎将肖纯罡围在其中。
连续的狂猛攻击下,终于使肖纯罡身体酸麻、手臂胀痛。肖公子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头,他的坚韧度和耐力,可是相当有限的。
陈德一剑破云式刺去。
肖纯罡挥剑格挡,“锵”的一声,陈德巨大的身体力量,让肖纯罡受到如此巨大的冲击之下,他身形不稳,功架散乱、门户大开!
机会来了!
陈德急速往前逼进,然后忽地转身。
肖纯罡知道,陈德即将使出的下一招剑招,可是,他就是躲不开。
回风式!
但是,在剑的挥击途中,陈德不想,因这一剑将肖纯罡毙于剑下,因为,对手的靠山太强大,陈德暂时不想惹上这个大麻烦,他悄然将手腕微转。
剑脊狠狠地拍在了肖纯罡的背上!
“啪”的一声极响亮的声音。
陈德的这一剑,其上所携的力量,应在万斤以上。
巨大的冲击力里,其中大部分,被护甲消解了,但是,有一部分力量,透过护甲,结结实实地传到了肖公子身上。
肖纯罡就觉得后背,传来剧痛!
他几乎要疼晕过去,踉跄着,就扑倒在了断剑台上。
陈德立即仗剑逼近。
肖纯罡不愿就此服输,而且,输给一个展窍境修士,太丢人了!
他拼命挣扎着,站了起来。
“嘶!”背部的剧痛,使肖纯罡呲牙咧嘴起来。
他连运剑都有困难,更不用说运使剑诀,或是摆起近战的防守功架了。
陈德这重逾万斤的一击,使他的背部遭受重创,成片的后部肋骨,被重击而骨折断裂了。
这样的伤,比起陈德身上的那些体表的割裂伤,要重得太多了。
肖纯罡已无还手之力!
已经逼近的陈德,却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没见到这家伙身上出血,也不知姓肖的伤有多重。
因为,他无形中,以自己的身体承受力,来预估对手的战力折损。
陈德这一剑下去,怕是要将肖纯罡一剑枭首了!
忽然,一股似柔实猛的气劲,在陈德身前爆发开来。
其中所蕴含的力量,是如此巨大,陈德难以抵抗,瞬间就被推开到十几丈外。
同时,耳边传来一声断喝,如惊雷一般,让陈德一晕。
“停手!胜负已分!”
对于这最后的一场比试,卞相臣长老,其实是最上心的。
别看他双眼半闭半合的,其实他的一丝灵识,一直紧盯着,这两位后辈修士的斗剑,随时要出手终止比剑,尤其是在肖纯罡可能面临危险之时!
陈德击溃肖纯罡的防守,然后,狠狠一剑拍在肖纯罡背上时,卞相臣长老便知道,肖靖天的曾孙,可是抵受不住这一击!
因为,以他的眼光,早看出来,这天台宗的小修士,身体之强悍,就像一个纯粹的体修一般。
而肖靖天这娇生惯养的曾孙,如何能承受这,重重的、有开山之力的一击!
最终的胜方,由卞相臣长老宣布。
此时,他并不着急。
来到肖纯罡的面前,卞相臣长老和悦地问道:“肖小友,你还有再战之力吗?”
肖纯罡此时,脸色难看之极。
一是因为疼,二是因为难堪,三是因为急,四是因为悔,……,几乎是百感交集,脸色自然极其“精彩”。
他无言以对,唯不甘、窘迫、痛苦地沉默着。
“既如此,老道便宣布结果了。”卞相臣长老,先是这样轻声说道。
然后,卞相臣长老面向断剑台外,大声地宣布:“这场比试,由天台宗修士胜出!最终比剑结果,天台宗修士,以三胜二败的对战战绩胜出!”
卞相臣长老话音一落,断剑台周围一片哗然。
“哇!真的是天台宗赢了!太意外了!”
“哇!太难得了,天台宗修士以弱胜强!”
“哎呀!天台宗修士居然在比剑中赢了凌霄剑宗,真是修者界一段佳话呀!”
“哎呀!坏了,居然是这样,我的灵石没了呀!”
“哇哈哈!我发大财了!我压的是天台宗胜出,一赔十二呀!哈哈!”
……
断剑台周围的修士,立时喧闹异常。
有惊讶震惊的,有赞叹不已的,有懊恼后悔的,有欣喜若狂的,……,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最欣喜的,莫过于天台宗修士了。
尤其是那些,在陈德身上压下重注的家伙,他们已经狂跳起来,击掌欢呼、闹成一团。
最偷着乐的,就是那些庄家了。
待断剑台周围的喧嚣,稍平息下来,从凌霄剑宗修士立足处,传来了不忿的声音。
“陈德以凡俗武林的方式,打伤了肖公子,并非是剑修间的剑诀比斗,这场比剑,不能算陈德获胜!”
这是史锦川在大声喊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