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的手一转,匕首“嗤”的一声扎进了黑衣人的右胸。黑衣人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知道自己的肺被扎伤了,虽不是立即致命,也是极重的伤了。
忍着右胸的疼痛,已拔出长刀的右手,一刀便向陈德的右手砍去。陈德不得不立即松手、缩手,躲开这一刀。
这时,两人之间已拉开有四、五步的距离。黑衣人左手捂着右胸,匕首扎在他的胸膛上。
他心里极度震惊,非常想知道为何陈德没有被迷香迷倒,不知道原因的话,他感到自己如果死了也会死不瞑目。
他咳了一声,咳出些血来。忍痛问陈德:“迷香怎会迷不倒你?”
看到黑衣人仍有战力,陈德心里有些担心,听到黑衣人如此问,便说道:“想知道吗?偏不告诉你!”
黑衣人大怒:“小子,我就是死也要拿你垫背!”
右脚向前,手一挥,长刀带着呼啸声砍向陈德的脖子。
陈德拼命向右躲闪,勉强躲开了这一刀。
如果不是黑衣人受了重伤,按他的功力这一刀便能要陈德的命。
陈德躲闪时把桌子给撞倒了,兰羽轩滑到了地上。
黑衣人紧接着向前又一刀朝陈德劈来。
陈德把原来兰羽轩坐的凳子顺手拿起去挡住长刀。
“噗”一声,长刀斩入凳子大半。
陈德感到一股大力传来,手一震,人就往左边倒去。
黑衣人受这一震,不由得闷哼一声,动作缓了一缓。咳出一口血,脸色更白了。
陈德趁此机会赶紧爬起来,黑衣人此时将刀从凳子里拔出。
陈德刚站稳,黑衣人已扑到眼前,当头又一刀劈来。
陈德向右躲。
这一次,没有那么好运了。
黑衣人的第一刀是仓促出手,第二、第三刀在怒气攻心之下出手,这三刀都没有伤到陈德。
这第四刀体现了黑衣人的功力,陈德虽然避开了要害,但左臂被刀锋划过。
刀锋划破陈德的衣裳,在他左臂留下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立时鲜血淋漓。
这些动作影响了黑衣人的伤,使黑衣人的伤加重,失血更多。
黑衣人已经感到脑袋一阵阵的晕眩。
但是他对栽在一个少年手里完全不能接受,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气,这让他心里产生一个执念,就是:杀死这小子!杀死这小子!
他举着刀,满屋子追斩陈德。
陈德狼狈不堪,不一会儿,身上又多了两道刀伤,一处在前胸、一处在右肋。
前胸的一道最危险,差一点成为致命伤。
陈德早上才从千业镇逃出来,又和张之良一起在山岭里走了好多路才赶到高岭镇,只是休息了一小会。
现在又被这黑衣人追斩,气喘吁吁的他,感到自己已经快没有力气动弹了。
如果有弓箭在手,也不会如此狼狈,几乎性命不保。
还好他平日里除了练箭外,几乎每次到五叔家玩耍时,陈锦安都会教他些拳脚。
平日里在学府传授的锻体课,也有拳脚、兵器的课程,他上这些课时也从不马虎。
虽没有专门练武之人的身手,但他的身手也算灵活,在目前危险的情形下帮了他大忙。
他几次想冲出房间到放弓箭的屋子取弓箭,可是黑衣人怎可能放他出去,总是拦在门口不让他出去。
陈德看到黑衣人的动作越来越慢,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看到了自己活命的希望,他就死命地咬牙坚持。
屋子里能拿得动的顺手的物件,都被他拿来对抗黑衣人。
几张凳子都被砍断或是砍残了,屋子里是一片狼藉。
陈德知道屋子里能拿到的最顶用的东西,是在张之良身上的另一把匕首,可是他在黑衣人的追杀下,他根本没有机会拿到这把匕首。
两人身上都是鲜血淋漓,殷红的鲜血撒得屋子里到处都是。
在陈德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时,看到黑衣人脚步踉跄地朝他冲来,他咬牙往旁一闪,却摔在地上。
他听到“扑通”的一声,转头看见黑衣人往前扑倒在地上,脸朝下。
陈德艰难地爬起来,戒备地看着扑在地上的黑衣人。过了好一会儿,陈德仍不见黑衣人起来,陈德心里犯嘀咕。
可他被黑衣人追杀了这么久,不敢靠近黑衣人。
陈德挪了几步,离黑衣人更远些,捡起地上的物件往黑衣人身上扔。他想砸黑衣人,可是已没有力气,只能扔。
扔完了他能捡起的东西,见黑衣人仍没有反应,陈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陈德想起兰羽轩的剑是放在了另一间屋子里,他转身出房间去取剑。
陈德手里拿着剑,小心翼翼地靠近黑衣人,看到黑衣人没有动静,陈德狠狠一剑刺向黑衣人的后背。
听到剑刺入血肉的声音,看到鲜血溅出,黑衣人抽搐了一下,没能有其他反应。
陈德加快动作,又接连在黑衣人身上刺了几剑。
看着此时黑衣人仍是一动不动,陈德怕不保险,往前一步,在黑衣人的脖子上又砍了几剑,这才放下心来。
放下心来的陈德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就坐倒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后,陈德感到一阵晕眩,浑身上下到处都疼。
看着自己满身的血迹,知道自己的伤口还没有包扎。
挣扎着站起来,陈德找出了金疮药和纱布,手忙脚乱地处理了自己身上出血的伤口。
彻底放下心来的陈德,已经是筋疲力尽。用剑将兰羽轩身上的绳子挑断后,他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坐下没多久,他就沉沉地睡着了。
兰羽轩的宅子位置相对僻静,他家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街坊邻居知道,一直都没有人过来查探。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因身上的疼痛而醒来的陈德,发现另外两人仍躺在地上未醒。
应该是迷香的药效仍起作用。
陈德一醒来就感到腹中饥饿,在厨房里找不到食物,昨晚桌上剩下的食物早就摔在地上一片狼藉,有些上面还有血迹。
陈德没有办法,只好想办法弄醒兰羽轩。
兰羽轩醒来后,先是迷迷糊糊的,毕竟江湖经验丰富,似乎知道自己中招了,他要陈德弄来一盆冷水,用手捧着水洗了几把脸后,他把头脸浸入水里,这才清醒过来。
他清醒后,屋里的情形让他大吃一惊:他脚下是割断的绳子,屋里满地狼藉,到处是血迹,还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看到张之良仍昏睡在地上,兰羽轩用冷水把他弄醒。
兰羽轩随后就问陈德:昨晚他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事。
陈德详细地向兰羽轩诉说了昨晚的事情经过。
兰羽轩听完后,连呼侥幸、幸运,同时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是陈德救了他,兰羽轩郑重地向陈德行了一个大礼:“陈公子,谢谢你救我一命!”
陈德回道:“没什么,我也是在救自己。”
兰羽轩的态度让陈德想起了赵得康,陈德心里念头一闪:他们或许是同一类知恩图报的人。
陈德问兰羽轩:“兰叔,这黑衣人是什么人?他昨晚在找什么呢?”
兰羽轩向前查探了一番那具尸身,在尸身上搜出了一块腰牌和其他的东西。
兰羽轩仔细看了看那块腰牌,压低了声音对陈德说道:“我看此人是黑龙帮的人。我所在的常胜堂与黑龙帮是对头。”
陈德道:“对头?”
兰羽轩道:“是的,我们之间结有很深的梁子”。
他接着说:“上个月,我带人毁掉了黑龙帮在县城的坛口。攻占了他们的坛口后,找到了我们这次行动要找的东西。而且在黑龙帮的地下囚室里解救了一个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陈德忍不住插嘴问道。
“是的,你们没见过的人。一个修真者,一些凡人口中的仙人。”
接着,兰羽轩示意离开这间已是一片狼藉、还躺着一具尸体的屋子。
兰羽轩领着两人到另一间屋子,刚一坐下,陈德就迫不及待地道出自己心里的疑惑:“兰叔,仙人会落难?仙人会被凡人关起来?”
兰羽轩微微笑道:“修真者原来也是普通人,和普通人不同的是他们能够修炼修真功法,然后就能飞天遁地。这些都是项正道士死前和我说的。”
“我认为这个黑龙帮的人是在找项正道士的遗物。”
兰羽轩顿了一顿,接着说:“陈公子,你且仔细听我给你解释。这项正道士,因为与一个认识多年的道友,一起到一处修真遗府寻宝,寻得遗宝并按两人事先的约定分配后,他正高兴时,被那道友偷袭,负了重伤。项正道士没想到相交多年的好友为了修真遗宝竟要置他于死地。他含愤发动秘术反击,击毙了那无义之人。他付出的代价是法力全失,道基尽毁,彻底沦落为凡人。他变成凡人体质后,身上的伤也象普通凡人那样难以治愈。”
陈德问:“项正道士又如何被黑龙帮的人囚禁?”
兰羽轩接着说道:“项正道士和那无义之人争斗时,法术碰撞产生的声响和施法时的光芒吸引了正在附近的黑龙帮帮众。他们在争斗结束后没有多久,就到了争斗处。项正道士当时正在收拾战场。这些黑龙帮帮众看出项正道士身负重伤。当时就有几个胆大的帮众想趁项正道士重伤,将他洗劫。因为常走江湖的人都知道,凡俗中削铁如泥的兵器与修真者的法器相比,简直就是豆腐和利器的比较。项正道士看到这些凡俗之人想对他不利,亮出了他的修真者身份,用言语吓退了黑龙帮帮众。”
陈德听得入了神,又问道:“既然已把黑龙帮的帮众吓退,那项正道士应该可以躲过这一劫了呀?”
兰羽轩道:“这就是江湖的险恶之处了。当时黑龙帮领头的是静海坛的范坛主,这坛主不但是个老江湖,而且胆大毒辣。他带着黑龙帮帮众退走几里地后,就想到项正道士可能已是强弩之末。要不然以修真者的高傲,凡人敢动修真者的脑筋,可是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脱身的。他带着手下就杀了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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