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单一愣,“母亲,你怎么了?”他捂着脸,满脸写着莫名与委屈。
“阏氏!”忽然从帐外进来的解忧上前欲为于单辩解,却被清河狠狠剜了一眼,她手持鞭子怒喝道,“去!到帐外跪着。”
解忧一惊,连忙退出去。
难得见母亲如此动怒,于单不由分说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就在这不久前,您的儿子在匈奴全族的祭祀上救下了好几条生命。”
“我就是知道你做的蠢事!她刘玦年纪尚轻意气用事也就罢了,你多大的人了居然做出这样鲁莽的事情?我生养你是希望你长大成人长长久久活着,不是让你这般莽撞去送死!别说大单于眼里容不下你,就算你还是当年的于单也不该这样冒险!”清河劈头盖脸一顿呵斥。
于单不说话,只是由着母亲训斥。
清河见他垂首不语,似有悔意,便和声道,“这些年来你除了打猎终日碌碌无为,这才让大单于逐渐放下对你的戒心,谁想到为了一个女子便把这些年的隐忍丢到脑后了,这样一来大单于又要起疑了。”
提起伊稚斜,于单冷哼一声,“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我只恨没有力量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胡说!”清河大动肝火道,“要想活命就忘记你是曾经的继承人,忘记你曾经的壮志雄心。在生存面前,你我一无所有。”
于单努努嘴,不做分辨,也不看清河阏氏。
“你就不明白吗?母亲这些年的忍耐都是为了你,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除了你,只有大漠黄沙。你若有不测,母亲的生命也将就此终结。”清河说着不禁泪光闪烁,许多尘封的记忆再度浮现眼前。
那时她还是军臣单于的阏氏,那时继承人还是她的儿子,那时她没有注意到左谷蠡王,直到有一天,军臣单于在不甘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留给他们母子无限伤悲。当然这还只是灾难的开端,左谷蠡王发动了政变,秋风萧瑟,战马嘶鸣,她再度走出帐子时只见到伊稚斜如雄鹰般高高在上的身影。为了她的儿子,为了许多无辜人的性命,她选择臣服。
于单心中一酸,“母亲,我只错了。只是你不明白,一见到玦的所为,我的心好像被烈火灼伤了。”
“你还是这般容易怨愤,”清河叹口气,“往事不必再提。就说眼前,那几个被你救下的汉女就算不被烧死,你以为她们会逃过被奴役驱使的命运吗?”
于单不甘说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气血上涌,有些事不得不做。”
清河恻然,“这几天你待在自己帐子里,别出去乱闯。”
于单点头称是,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还不出去?”清河挑眉,唯恐这不安分的儿子再闯出大祸。
“母亲,玦还跪在外面。”他支吾着说道,目光不由得飘到帐子外。
清河双眼一瞪,“你要敢为她求情,我就让她跪满整个寒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