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连江云歌自己都恍然未觉,自己在无尘面前已经是一个可以任性耍脾气的小女子,不是那个步步筹谋,爱算计别人的江云歌。
思及此,江云歌倒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那架势,若是条件可以江云歌甚至想要给无尘几个耳光。
可惜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见,也不敢动作怕惊动了床上的人,只得就着自己身上的无尘的披风将口鼻掩住了,虽然不能顶大用,但好歹让自己少吸入一些依兰香。
只是江云歌忘记了这依兰香自己闻不得,而无尘是个成年男子,更是闻不得。无尘反应过来熏香有问题的时候,已经吸了太多的依兰香,而怀里还抱着个不解人事的小丫头。无尘心中不由得苦笑,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落入这样的陷阱,你从未想过自己落入陷阱的时候,还抱着这么一个小丫头。虽说江云歌对这种事情早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只是在无尘看来,江云歌不过是一个大家闺秀,虽然颇有心计,但到底不经人事,真真是苦了自己。就是不知道这上边到底是对他好还是不好。若说不好吧,到底自己怀里也有一个温香软玉的女子,若是说好吧,于情于理这个女子他都动不得。想到这里,无尘的身子便有些绷紧,更要命的是这种时候,江云歌因为姿势不舒服还往身上蹭了蹭。
无尘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如今日这般狼狈他还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心中不由得苦笑,若不是自己非要带着丫头来这里观战,又岂会有今日的狼狈?终究还是自己自作自受了。这般想的无尘便瞧了瞧头顶,那大床的响动已然停了,若是此时出去必然不妙,也只有等待两个人睡熟了之后才行动。
只是不过一会儿工夫,那男子便又说话了:“郡主,既然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不如就承认我。之后,你是郡主,我是郡马,到底也不曾回了郡主的名声。你说我说的对也不对,郡主?”男子的声音,里分明带着一丝阴险,让人听着生厌。
而此时江云歌的嘴角分明带着一丝冷笑,这对母女居然用这样阴险的办法害自己,真是死有余辜。只是江云歌现在还不想让他们死,想让一个人死多简单,于是江云歌就让他们活着,痛苦的活着。
“你这个王八蛋,你弄错了!我不是……”他江天荷用劲了所有的力气说出这一句话,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男子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郡主,爷现在就教教你怎么做一个妻子!”说着又是几个耳光打在了江天荷的脸上。
“你……你,我定然会让你死的!”江天荷终于放了狠话。
本来以为那男子会更加的生气的,但是那男子反而笑了起来:“看来夫人说的对,郡主的性子果然刚烈,不过也喜欢的紧。”
话音甫落,女人和男人的声音又交织在一起,大床又开始剧烈地动了起来,那动静之大简直令人诈舌,甚至让江云歌开始担心若是这床塌了,那么他们二人岂不是要受了无妄之灾,二人又咬牙听了两盏茶的功夫,动静终于小了一些,想是两人这会儿都乏了吧。江云歌捂着嘴巴的手也僵硬的不行,正想着要跟无尘说离开的时候,便感觉无尘抱着她就地一滚,从窗户飞了出去,蜻蜓点水般毫无痕迹。一点儿也没有惊动床上二人。待出去不远,便遇见了前来寻找江云歌的凤玄。凤玄已经找了自己的姐姐很久,他怎么也想不到无尘和江云歌来这里观战了。甫一见到他们凤玄就冷声说道:“国师放了我的姐姐,虽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若是你伤了我的姐姐,我也必不会饶你。”
而无尘只是帮江云歌拢了拢披风,随后冷冷的看了凤玄一眼并不吭声,而且抱着江云歌的手又紧了紧。
而此刻江云歌才意识到自己还被无尘抱着。按说无尘个头极高,抱她也毫不费力,又何必故意的紧了一紧,这分明是给凤玄看的。无尘的目的达到了,凤玄终于怒了:“你快放下我家姐姐!”
无尘挑眉看了江云歌一眼,淡淡的说道:“那本国师便就如你所言。”
于是,无尘松手拿掉自己的披风,一气呵成,只听得“啪”的一声,江云歌措不及防,被摔在了泥水之中。
“姐姐!”凤玄惊呼,又气又怒,没料到国师无尘如此心思歹毒。
凤玄顾不得指责国师,忙心疼的扶起江云歌:“姐姐有没有摔到哪里?”
其实江云歌倒是没有摔到哪里,只是身着丝质睡袍,整个身子冷得很,?但是此刻,在无尘面前自己,其实一点也不想输了气场,让对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于是江云歌从凤玄的手中,轻轻的抽离自己的胳膊,异常冷硬的说道:“能有什么问题,若是真有什么问题,也便不配做你的姐姐了,更不配做国师的徒儿了,”说着便轻轻歪着头,看向国师说道:“你说是不是,国师?”
此时的江云歌长发微湿,一身丝质睡袍满是泥水,脊背依然挺得很直,不但没有丝毫丝毫落魄的样子,反而满满的英气和霸气。
无尘盯着这样的江云歌,心中也是惊疑和赞叹。这个看起来出身不凡的大家闺秀,本来被自己后母碾压的毫无反抗之力,本该是懦弱和落魄,此刻却是傲骨不凡,毫不低头。这样的江云歌不禁让他佩服又心疼。想到这里无尘忍不住又看了江云歌一眼,今夜,若不是江云歌自己费心筹谋,自己恐怕也难以保清白之身,因为他来晚了一步。
“徒儿说的自然是的,身为本国师的徒儿,有时没有自保的能力,又凭什么让本国是庇佑。”
那?江云歌不置可否,只是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雨水全部打湿了自己的睡袍,良久,平静的看向国师:“秋夜寒凉,雨水冰冷就不打扰国师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