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满脑袋都是问号。
那和尚又说:“午膳的时辰到了,施主也和我们一起用膳吧。”
小和尚很机敏,屁颠屁颠地从供桌底下拉出两个大食盒。
薛晴还是傻愣愣地站着,和尚说:“施主不要拘束,主持方丈已经走了,我们何必再费力打下去。”
“你们……装模作样给秃驴看?”薛晴怀疑地问。
大和尚豪爽地拍了薛晴肩膀一下:“大家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十八个金光灿烂的和尚围成一圈坐着,一人手里拿着个白花花的大馒头,薛晴还是站着,没加入他们。
“施主姐姐,你不吃么?”被薛晴打得灰头土脸的小和尚抬头问薛晴。
“我不爱吃馒头……”薛晴说,其实她是怕馒头里有毒,以禅空方丈的为人,他坐下弟子很可能兵不厌诈。
“早说啊,大家都不是外人那么客气干啥,慧诗,给妖星施主那点别的吃的。”又一个大和尚吩咐那小和尚道。
“诶!”小和尚应了一声,从食盒里端了个盘子小跑着送到薛晴面前,盘子里装的竟然是……饺子!
“你们伙食挺好的。”薛晴泪流满面地说,拿出银针在每个饺子上都扎了一下。
“每次收到各庙送来的香油钱,主持方丈都会扣下一半,剩下的都给我们做伙食费,我们方丈人很好是吧?”一个半大的和尚说。
薛晴颦眉,这叫做贪污的吧,还贪得无所畏惧,举头三尺有神明,下雨天不能跟禅空方丈一起走,容易招雷劈。咬了一口饺子,薛晴发现还挺好吃,芹菜猪肉馅的……猪肉!惊得薛晴一口吐掉:“这什么馅儿啊?你们怎么吃这个!”
“主持说这是芹菜人参馅儿,主持对我们可好了,我们寺里经常吃人参。”小和尚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说。
什么人参!这玩意不叫人参,叫肉啊!秃驴你怎么欺骗这些纯洁的和尚管肉叫人参啊!薛晴说错了,禅空方丈不会招雷劈,他会被天降陨石直接砸到jj上!
“你们真的认输了?真的认输我可要走了?”吃饱肚子,薛晴提剑说。
“阿弥陀佛,施主慢走,切忌要装得疲惫些,省得主持生疑。”大和尚双手合十对薛晴说。
薛晴抓了一把灰,在自己脸上抹了两下,走出塔,外面正在下雪,薄薄的一层铺在地上,正如流萤走的那天一样,老秃驴最好别是骗她的,不然她真的会发飙在少林寺大闹一场。
塔外有个小和尚正在等她:“妖星施主,住持吩咐过了,请跟我来吧。”
薛晴跟着小和尚到了禅空方丈的住处,他妹的!少室山其他建筑都低调地充满着佛法的气息,怎么他的住处弄得跟宫殿似的,是从麒麟阁穿越来的吧!
“小和尚,你们要是起义就找峨嵋派和武当派,他们一定会支援你们。”薛晴对那小和尚说。
“妖星施主说笑了,住持说他在床上等您,请您进去吧。”小和尚说道。
薛晴突然不想进去了,如果是流萤在床上等着,她肯定饿虎扑食冲进去,同样的动作换一个人来做还真让人心中掀起层层波浪。
禅空方丈果然是在床上等着,袈裟挂在一旁,穿着土黄色的和尚服躺在床上看书,他这样安静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有点佛门圣僧的架势,可一张嘴就什么形象都毁了。
“妖星,坐吧。”
“谢谢秃驴。”薛晴说道,坐到椅子上。
“没踹疼你吧?”禅空方丈慈祥地问,脸上可一点没有关心的表情。
“答应我的事告诉我,我就不疼,不然我就踹回来。”薛晴回答,还要假装自己很累,踹不上气。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老衲看妖星你极有慧根,不如遁入空门,待老衲百年之后就将少林住持的位置传给你。”禅空方丈说道。
“不用了,我没你想到的那么有慧根……”薛晴回道,太逆天了吧,真没把她当女的?一个女的当什么少林住持啊!如果注定没有x福,她宁愿当峨眉掌门!
“唉,你有亲手阻断了去西天极乐的道路,老衲感化你还不够深么?”
“快告诉我让流萤回到我身边的方法,不然我会刺得很深。”薛晴动了动腰间的青云剑。
禅空方丈掏出一瓶药给薛晴:“慧萤是从漠荒捡回来的,为防止他将来叛变,老衲给他喝了□□,每月发作一次,要及时吃解药,不然就肠穿肚烂而死,现在老衲将解药交给你,就等于把他的命交给你,你让他做什么,他自然会做什么。”
薛晴看着手中平淡无奇的药瓶:“真的假的?”
“你试试不就知道,反正对你也没损失,我已写信将解药转手一事告知他,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了。”禅空方丈说道。
薛晴将解药收起来,如果是真的当然很好,是假的对自己也没有损失,只要看流萤会不会真的来找她就知道了。
看到薛晴脸上欣喜的表情,禅空方丈叹道:“老衲当年也是对师太如此一往情深,师太一直不肯领老衲的情,便只有将希望寄予你吧,但愿你好自为之。”
“多谢秃驴成全。”薛晴欢喜地谢道,阎溟能用强x把南宫洛洛留在自己身边“日”久生情,她也愿意放手一搏,欲求不满的女人没在怕什么的!人类已经不能阻止她了!
飘零的落雪中,流萤一个人走到慕岚所说的镜湖,平静的湖面让看的人心境都变得平稳,湖边有一棵巨大的芙蓉树,因着季节的变迁已经落得光秃,只在树上刻着一行大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下山前,禅空方丈的那句话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老衲只问你一句话,如果连她也不在了,你是不是真的舍得?”
正是因为舍不得才更怕面对她,早晨的梦更让人心慌,自己这是入魔了么,将她一个人留在少室山果然还是不放心,急切地想奔回她身边,看她是不是平安无事。
一只胖乎乎的小鸽子呼哧呼哧飞到流萤身边,流萤抓住鸽子,拆下它脚上的信,是禅空方丈寄来的。流萤将信读了一遍,揉成团扔入湖中,如此倒也是个好办法,最主要的是有个台阶能让自己回到她身边了吧,自己就像被蜘蛛捉到的萤虫一样,陷入网中怎么也出不来了么?
薛晴在少室山又呆了几日,还没等到流萤就接到茧蝶的来信,让薛晴速回灵禹,峒筹病危。接到此信,薛晴哪还敢拖沓,火速收拾了行囊,跟禅空方丈打了招呼就急忙往山下跑。
到了山下,从马厮里牵出小白马往官道走,小白马哼着气,总试图咬薛晴,还好薛晴早有准备,带了一捆胡萝卜,走一会儿就喂一个,总算哄得马大爷心情好点了。还没走到官道,薛晴牵着马停下,空气中有着隐隐杀气,薛晴的手握在青云剑的剑柄上,警惕地感受周围的气息,四周只余风声,突然斜后方肃杀之气肆起,薛晴回身拔出青云剑,清晰的金属碰撞的声音的同时一股力道让她后退两步,视线中,一个男人手握匕首,面无表情,双目也如同木偶一般不含感情。
“漆。”薛晴惊异地叫道。
漆将匕首的锋刃瞄准薛晴,一步步逼近,阎溟下的命令是活捉,他便没有直接对准要害,这段时间不见,薛晴的武功大有进步,想将她毫发无损地活捉颇有难度,那便割了她的筋脉吧,还能防止她在回去的路上逃跑,阎溟只说要活的,可没管猎物活的怎么样,漆这样想着。
薛晴也将剑锋对准了漆,是阎溟让他来的吧,杀自己?这一天终归还是来了,薛晴皱着眉头,如果来的是安螺,她还能问两句,漆不会说话,问他也不会回答。厮杀再所难免,漆冲过来,动作极其敏捷,出手狠辣,薛晴以剑抵挡,步步后退,白马受惊,阵阵嘶鸣。
薛晴找到机会,残花剑法朝漆刺去,漆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速度极快的残花剑法下也能躲闪自由。漆徒手夹住青云剑,将薛晴扑倒在地,手中匕首朝薛晴的手腕刺下去,薛晴收起手腕躲过匕首,一脚踹中漆的腹部,漆翻滚到一边,顺势在薛晴肩膀上划了一道口子。
薛晴站起来,手中仍紧握着剑,顾不得肩上的伤口正往外渗血,亏自己还在他溺水的时候捞过他,当时直接淹死他好了!漆又攻向薛晴,薛晴正要接招,漆的匕首被一把纯白无纹的剑挑开,剑尖画着弧线化解匕首的力量,韧性地一震与匕首分开,剑的主人抓住薛晴的胳膊将她拉到身后,已不是第一次站在他身后了,素衣长衫,无甚点缀的一身,如手中的素问剑一样洁若白玉。
恍如梦幻一般,薛晴轻轻唤道:“流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