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有人。”
刘二连作噤声,把朱愣的魂儿拉回来,朱愣一激灵,便听得动静。躲在墓碑之后侧耳倾听。
“你们听说没有?步鹰死了,让日本兵活活的给乱枪打死了。听说头都被剁下来了,现在挂在三零一悬首示众呢。没想到啊,他在关东山也算个人物,却落个如此下场。”
“你懂什么?他杀人太多,这就是报应。”
朱愣听了心中一阵惊鄂,他不敢确定步鹰这是真死还是假死,自从自己来到关东山,一系列的事情间接性的让小渊与步鹰并不怎么和睦。
“他们一共几个人?”
刘二数了数道:“不多,四个。”
“都别开枪,溜到背后杀三个留一个,带回去好好审审。”
朱愣短刀一拔,带着几个人转到四人身后,四人打扮并不是伪军打扮,倒像是土匪一类人。
几人手里都提着刀,躬身弯腰一步步逼近四人,见离了不远,起身一个箭步各自搂住一个脖子,手中寒刃刺断动脉,片刻功夫杀了三人。
“别乱动。要想活命就如实招了,不然抹了你脖子。”
朱愣捂着那人的嘴,那人眼中惶恐至极,一个劲儿的点头。
“你是谁手下?是三零一的还是土匪?”
“土……土匪。是……是老刀把子山头的。”
“他在这附近有山头儿?我在这儿立足这么久,怎么不见他半点儿消息?”
“军……军爷,我们大当家的并不在这儿立足。日本人没来的时候在这儿有着地盘,现在日本人来了,他就隐匿临河集了。”
“他也做了汉奸?”
“不不不。他……他为求自保,只是给日本人不时送些物资钱财,日本人倒是让他做官,他不肯。见我们大当家的不曾得罪日本人,他们并没有强求。”
朱愣一皱眉头,现如今这关东山上是越发的热闹了,离这里不近的临河集都要插手。抗战快胜利了,这群土匪自然要见缝插针。
“你们离这里这么远,怎么还要插足?”
“我就是混口饭吃……真不知道。他亲命要几个人下山,大肆来宣说步鹰死了的消息,我……可我连步鹰是谁都不知道啊。”
“把他带走,带回根据地。”
朱愣登时一阵头疼,形势一天比一天复杂,这里面的水太浑了。
一路之上不敢停歇,快马奔回根据地,和团长政委细说了一切,这才得以休息。为表彰战果,一个排竟各分了两挺机枪。
“步鹰死了,燕双鹰的处境就很危险……也不知道他到底如何。”
燕双鹰在大虎村一连等了三日也不见步鹰回来,不得不动身了。他亲自前往三零一附近查看,这打眼一瞧便挂着自己师父的人头。
他一时觉得自己是个不能和他人为伴的人,自己的亲人无一生还,战友无一生还,现在就连自己的师父也命丧黄泉。
他并不冲动,牢记着步鹰的话语,时时刻刻不能因仇恨而丢了性命。
燕双鹰四下抓伪军,打听得一清二楚。杀步鹰的人叫小泉岛田,率领的是整个关东军最精锐的小队。
他时时刻刻忘不了这四个字,直到一日小泉被小渊派出公干,他终于得到了机会。
燕双鹰紧随小泉的特种部队,这支部队算上小泉整整二十人。从行军速度与阵型来看就知道不是吃素的,都是个个身经百战的精英。身上背的枪支也都是冲锋枪,每人腰上佩戴短刀,匕首。
小泉率部队漫无目的,好似是出来遛弯的,到了夜间便选了一处河畔扎营,有山有水倒是凉爽。
燕双鹰隐匿在河对岸,河水并不宽,也不算太深,这一处恰似是这条河的源头。
燕双鹰全副武装,腿上负着匕首,腰间佩着短刀,跨旁两把盒子炮,全副武装。
小泉搭了四个大帐篷,一个帐篷五六个人,也算宽敞,各个帐篷离得不远,消息互通。
留了四个人巡视,每半小时换岗,倒是井然有序。
燕双鹰飞身渡过浅河水,特意弄出几声动静来。过到对岸,隐在丛中。
“有动静,河水。”
“怕是水里的鱼,不用管它。”
“这么浅的水,还能有大鱼?你们两个去近前看看,我们在后面盯着你们背后。”
二人无奈,持枪去到河岸。燕双鹰打了个时间时往左迂回,在草丛中弄出动静来。
“这……?这样,你盯着他们身后,咱们两个背对靠身行动,我向草丛,你向河岸。”
二人商定,一步步往前挪着走,不敢有丝毫大意。
正在行走时,突然草丛又一阵响动,鬼子心急,猫腰往下看,此时背后一道黑影,短刀生硬捅进后心,迸出血来,缓缓倒在草丛上。
旁边人看去,大惊失色,正张着嘴突然含住一把刀,从腔刺进扎穿了后颅骨,一对圆眼未瞑,死于非命。
燕双鹰站在尸体身后,那鬼子张着嘴立在正中央,正巧那两个也看完河岸正回头。
“说了没人,你们就是不信。”
燕双鹰也不知道他们日语说些什么,毫无防备往这边来走。
走到近前,燕双鹰放倒尸体,两人大吃一惊,正要端枪时,他左手短刀右手匕首,狠的扎穿了喉咙,吐着血泡倒在地上。
“还有十六个……”
燕双鹰趁着熟睡,弄松了帐篷的木头桩子,一根儿细绳拴在两桩子上。
燕双鹰在草丛中等了十来分钟,等到换岗时,从两个帐篷里各出来两个。
桩子正松,鬼子睡眼稀松也不注意,一脚绊在细绳上。细绳往外一拉,两个木桩子脱了泥土,来不及反应这帐篷轰然塌了,把一帐篷的鬼子盖在地上,个个成了离水的鱼乱扑腾。
燕双鹰将木头上绑了些干草,火柴一点成了个小火把。
“这也许是个好死法。”
燕双鹰火把一扔,正扔在帐篷之上,火势借着凤一烧就旺,布做的帐篷禁不住烈火,原地焚了。
这帐篷地下便是鬼子,身子只和火搁着一层布,简直就是搁在火上烤,一个个嗷嗷大叫,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