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算上朱愣等有着二十四人,十枪组还在对面山上埋伏着。
手雷炸了之后,残片正从朱愣脸颊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来。
“这帮天杀的……炸死了五六个弟兄。”
撤到一边后,燕双豹跟刘二各自点了点人数,一二小队各有损伤。
“往哪儿跑!”
这边刚喘口气,紧着这边山崖上沈七七带着一个个兵都爬了上来,要不是山低矮,怕是绳索早被割了。
沈七七身手了得,拽着绳子窜了几次直接跳上来,手里握着武士刀先斩了两三个面前的。
“上刺刀!”
这山上太过狭小,机枪也落在对面,都是三八式步枪等上了弹不等开火恐就丧命。
朱愣直截了当,所有战士全都上了刺刀,准备白刃战。有刀的也都抽出刀来,三四个人围着沈七七砍。
沈七七弯下身来,刀身水平划过小腿,一个战士吃疼倒了地,破了一个沈七七跳出圈外,闪到他人身后一刀斩下,应声倒地。
整个功夫还没两分钟,朱愣看了心里发毛,现在部队之中恐怕合力也打不过他一个。
“听着,其他人别和他纠缠。让我会会他!”
燕双鹰打刚才就见着沈七七,再听朱愣一说心里面火大起来,直接抄刀奔着去了。
沈七七一抬头,一个瘦高个拎着砍刀冲自己来了,不免一丝冷笑,从他那架势就看得出来,不过是个半吊子罢了。
沈七七一个箭步迎上去,武士刀从背后轮到身前,正打在砍刀上,直接斩出来一个豁口。
燕双鹰只觉这一下震的自己全身在颤,虎口迸裂,刀把染上了红。
“小子,架势不错,可惜是花架子,好看不中用啊。要不要今天我放你一马,等你回去再练练,咱们一决高下,如何?”
沈七七戏谑一笑,燕双鹰心火更盛,即刻乱了章法。
武士刀顺着那道豁口下来,又深了几分,险些直接断成两截。
沈七七手中长刀扬过头顶,对燕双鹰起了杀心,燕双鹰已经无路可退,刀也快成两半,手掌也受了伤,如今只有一死。
刀正悬在半空,燕双鹰紧闭着双眸,突然一口血落在自己脸上,猛地一睁眼,看见沈七七嘴角挂着血,脸上一身僵凝,说不出的苦楚。
燕双鹰借着机会抄起刀来砍去,刀还未等到身,一股沙子迷了眼,再见沈七七已经不见踪影,不知去了何处。
燕双鹰一时没说出来话,站在原地先愣了愣神,再看燕双豹这边也把爬上来的鬼子一一解决,不过伤亡惨重。
“这就是沈七七……这回是我考虑不周到,没注意三零一的动向。”
朱愣叹了声气,再看谷下沈七七一人单枪匹马的逃了,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要不是十枪组的兄弟,刚才我就已经让他一刀劈死了……没想到三零一还有这号人物。”
燕双鹰把刀一扔,让人简略的打扫了战场,十枪组也撤回来,顺便带上了机枪,去取马匹撤离这里。
朱愣清点了手下人,带出来的二十四人现在只剩下十三个,还有轻重伤员五六个人,残疾的也有一两个。对于朱愣来说,无异于事损失惨重。
朱愣把那些特种部队的装备都拿上了,头盔武器倒是有十来件,清一色的德国造冲锋枪。
自朱愣带着人走后,一天天心中不安宁,搅得饭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踏实。
到了夜里,燕彪愣着坐了半个来钟头,苦叹一声便要脱衣就寝,正解着扣子,突一下灯灭了,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燕彪忙举起枪来。
“谁?!快出来!”
燕彪说完蜡烛又燃了,对坐椅子上斜倚着一人,手里面把火柴摇灭,翘着二郎腿,嘴角弯着,留着一道厚重的八字胡,脸上多有皱纹。
“老朋友,真是多日不见。”
燕彪借着火看去,心里一惊,随后便是欣喜。
“你……你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没想到死里逃生,我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今日还能见到你……”
那人站起身来,握住燕彪的肩膀,好一阵激动。
“真不愧是关东山第一高手,人家都称你是神枪第一,大刀步鹰,果然不假!”
“可惜啊,我刚逃出来去找喜鹊,不曾想刚刚找到他,紧接着是一大批鬼子追着我,我不得不隐姓埋名,不能冒死来找你。”
“喜鹊也活着?”燕彪问道。
“不错,他活着……而且还活的很好。”步鹰明显平添了几分冷气。
“怎么?你们俩闹矛盾了?”
“我已经打听到了,他……他现在是三零一特高课的课长,恢复了自己的原名李魁……要不然我找到他之后会有鬼子追我……他早就给小渊报了信。”
燕彪愣着坐在床上,深吐了一口气,对于李魁的叛变,自己从不可能想到。
“畜牲!为了苟活性命,荣华富贵,就忘了家国荣辱!这种人如何能活在人世间!?”
燕彪气的不打一处来,步鹰抬着眼皮看了他几眼,略有所思。
“我看这根据地开始热闹起来了,部队在你手里真是越来越壮大了。”
“凑活着打吧,没办法。即使如此也不是三零一的对手。不过倒是收了两员副将,一个叫朱愣,一个叫刘二。这俩小子敢冲敢打,又有脑子。我心里真把他们俩当儿子看,真不比双鹰双豹他们差啊。”
燕彪说着说着乐了,步鹰点点头。
“是不是前些日子带头打大虎村的?我记得从乡亲们的嘴里听见朱愣这个名字,威望极高啊。怎么,我没见着他们。”
“说来话长,前些日子阴差阳错把刘麻子给绑了,这老小子让鬼子给玩儿了,把三零一的大概给我们讲了个清楚。听说从满洲国那边送来军火,他们带着人截军火去了。”
步鹰一听一阵恍然,问道:“怎么?刘大麻子现在这里?怪不得三零一的课长换了李魁,原来如此。一会儿我看看他去,跟咱们作对十几年,这也算个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