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慕羽凌立刻沉默下来。

哪怕他不愿意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直到慕羽衡离开，他都依旧看着那盒饭菜，怔怔出神。

他曾问过自己，除了母妃的期望，他还有什么理由去夺这个皇位？

当时是没有答案的，但时间过去那么久，在周围人的提点下，多少有了些眉目。

也许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得到她吧……

可她喜爱的，从来都不是他。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慕羽凌靠在墙边，打开饭盒。

刹那间香气扑鼻，哪怕他身为皇子，入狱后，也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

“还算他有心。”

嗤笑一声，他拿起筷子。

第二日，江凝雪醒来便见花影陪在她身边，抬眸四顾，不见陆临的踪影。

“陆临去哪里了？”

江凝雪有些奇怪。

“公子进宫了，说是宫里传来消息，五殿下被饭菜毒死了。”

花影答道。

江凝雪顿时愣了。

要论心机，慕羽凌比慕羽衡高出许多，可他如今在狱中，哪怕江凝雪都知道不能随便吃别人送来的东西，更何况慕羽凌呢？

他怎么就去吃了，还被毒死了？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花影低声解释道：“事情蹊跷，但大家都猜测，五殿下是自杀呢。”

自杀？

江凝雪又是一愣。

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想不开了？怎么想也不太合常理啊……

可花影似乎也知道得不多，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于是，她便一如往常，该吃吃该喝喝，直到傍晚，陆临回来，这才上前询问。

“陆临，宫里是什么情况啊？”

给她检查了伤口，陆临这才说道：“慕羽凌自杀了。虽然不知是谁送的饭菜，但看他的模样，完全没有一点被强迫的痕迹。”

江凝雪顿时更为好奇，可陆临似乎有些烦闷，她便也识趣的不再追问。

只是，想到这几个皇子的情况……

慕羽鸿为救她而死，慕羽凌狱中自杀，这一代皇子，便只剩下慕羽衡一人了。

“这么说，皇位便只能传给慕羽衡了？”

江凝雪若有所思。

陆临点了点头，道：“目前来看，确实如此。”

事到如今，江凝雪也有些唏嘘，忍不住摇头感叹：“玉妃算计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培养出慕羽凌，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陆临顿时微微蹙眉。

“怎么了？”江凝雪关切的问道。

便见他蹙眉许久，这才慢慢的说道：“玉妃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突然想起之前那消息，江凝雪也忍不住微微一愣。

之前锦妃与他们说时，虽然语气中多有不确定，但眼神却很肯定，想必心底也是有几分把握的。

苏淮信……是三皇子么？

摇头将这个想法驱赶出脑海，江凝雪与陆临随意闲谈了几句，便各自休息了。

而秦若然显然不如她看得开，从得到消息，一直到深夜，都无法入睡，心底极为难受。

慕羽凌对她的心思，她自然清楚。

她对慕羽凌事情败露的原因，也比其他人清楚得多，那根本就是因为她传出去的消息，才导致他被关入狱中。

最重要的，是手中这封慕羽衡派人送来的信。

上面只有两个字，却字字戳心。

殉情。

她明白慕羽衡的意思，这是在说，慕羽凌确实是自杀，且是殉情而死。

殉的……自然是对她的情。

强烈的自责几乎将她淹没，可那般情况下，熟知慕羽凌的性格，她别无他法。

眼下得到消息，她却突然有了另一个考虑。

若是早知结局如此，她还会将消息说出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