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迟疑了一下,“好吧,我就向两位详细说一下,希望你们能理解。”
“我是研究人类学和社会学的。在旧地球时代,曾经有一段时间,欧洲有过贩卖非洲黑奴的事件,在更早些时候,奴隶制更是笼罩了当时的整个世界。如果承认克隆人是一种生命,那么联邦以前在处理克隆人上的决定,实质是把他们当成奴隶,甚至比奴隶都更不如的工具。联邦剥削、压迫了克隆人,我们作为联邦的一份子,也参予了其中。克隆人受到了最悲惨的剥削和双重压迫,财团们剥削、压迫着普通市民阶级,财团和市民阶级又联合起来剥削、压迫着克隆人。”
摩根的结论让伊莉莎白不想承认,但她张开口想辩解时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法反驳,除非她咬死克隆人不是一种生命。
“我认为是时候改变了,我们不能,也不应该让过去的悲剧在星际时代重演。我所做的,第一步是想调查清楚克隆人的雏形社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生育能力的恢复到底隐瞒了多久,以致于克隆人的后代产生了多少?”从摩根嘴里吐出一个又一个让人惊心的问题。
“我会形成报告资料。然后我打算将部份情况通过信得过的政治家适当透露出来,在社会上发动讨论,为接受他们成为公民,加入联邦创造基础。”摩根蓝色的眼睛中仿佛燃起了火苗,“联邦的一切,他们也参予了建设,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可是,这有可能吗?”伊莉莎白艰难的道。
“也许很艰难。”摩根承认道,“但我认为并不是没有机会。我们是文明社会,克隆人已经恢复生育能力,这是大自然的选择,不能再一错再错。而且我们正面临沙普利超星系团银河系的威胁,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两个银河爆发战争,当银河共和国发现克隆人现在的状况,他们如果选择接纳这些克隆人,联邦等于把本可以属于自己的人力资源拱手送给敌人。所以我认为可以尝试说服联邦当局,改变对克隆人的态度,这是一个对大家都有利的改变。”
“但也有其他可能,对吗?”王动终于开口道。
摩根苦笑道,“当然。如果联邦作出相反的选择,他们再错一次,决定像当年一样进行更大规模的销毁。天哪,我认为那将是人类史上最大的悲剧,想想将会有多少克隆人死亡,我就会头皮发麻,死亡人数绝对会超过当年地球统一政府与星际殖民联军战争时的数量。所以,我一定要尽力阻止这样的悲剧发生。不过,我的一位朋友,康明内森先生认为我会徒劳无功,但我还是决定要尝试。”
“康明内森先生?”王动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这位康明内森先生的想法是什么呢?”
“他嘛,咳,关于他,也希望两位保密。因为他是反联邦政府的。”摩根再次苦笑道,“我和他有一些共同的认识,但也有分歧。我们都认为联邦现在非常严重的阶级压迫,这是资本社会在向极端化、畸形化发展,需要改变。我承认在私有制下的资本社会存在他所说的种种问题,但是我认为一个公民平等、私人组织劳动被社会化大生产取代、生产资料被全体社会成员占有、消灭剥削、按需生产和分配,最终连阶级都消亡的理想社会,应该是会从联邦进一步发展而来,因为联邦已经接近这个理想社会的生产力条件。而他认为腐朽的事物并不会自己消亡,需要有人来推动,甚至动用暴力,在一两个星球上先实现。”
王动的心猛烈的跳了一下,“摩根先生,你们的想法,似乎我在一位卡尔先生的著作中看到过类似的,你看过吗?”
“卡尔先生?我没有听说过,这种关于阶级对立、压迫的问题讨论,以及理想社会的形态,以及形成条件,我都是与那位康明内森先生讨论的。这位卡尔先生是哪个星球的人,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我一定去拜访他。”摩根惊奇的道。
“我也不知道,想不起来了,我其实是个失忆的人。”王动又拉出失忆的挡箭牌。
他刚才的试探,是想了解在这被搞乱了的银英世界历史中有没有那位卡尔先生以及他所代表的思想,结果发现没有。
在穿越过来的那个地球上,卡尔先生是存在的,银英世界呢?也许有,也许没有,银英的‘历史’可没有专门提及,那么在上次的空间战场时,也许更早,当主神空间有权限时,已经让这里不会出现卡尔先,扼杀一切能诞生的土壤?
王动猜测着,如果卡尔先生的不存在与主神空间有关,那么或许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有卡尔先生及其思想存在的世界,或许会对主神空间的‘任务’造成障碍?
还有那个康明内森,他明显是借着与摩根先生的讨论在试图让XX主义诞生,还明确的提出了要依靠暴力才能成功。
这个康明内森先生很大的可能性是轮回者,因为他似乎是在诱导摩根教授,使康明内森主义经原住民之手在这个世界诞生。
他想干什么?
王动觉得有点费解,他怀疑对方是轮回者,但是对方的行为却又不像正常轮回者作的,像自己这些轮回者,根本不会去做这种事,只会以掩饰的身份与原住民势力合作,为所属的主神空间争夺世界权限。
王动一时也想不通,只好再多了解一点康明内森。
“这位康明内森先生的看法,摩根先生能再说一说吗?”
“当然可以,他与我看法最大的不同,在于他认为那种理想化的社会形态,并不会从现在的私有制社会中以和平的方式,通过政治的手段转变形成,而是会以暴力的方式结束旧有的社会体制。他说,联邦会始终被各种财团势力操控着,对外贪婪的扩张,对内以垄断的形式剥削,同时将扩张的少量红利、剥削的残羹分享给下面的阶层。所以市民阶级不但不会出来推翻财团统治,反而有可能沦为帮凶,克隆人被压迫的问题就是他指出的。我也是从他嘴里听到克隆人已经恢复生育能力的消息,为此我才申请了一个研究克隆人的项目,并出来亲自寻找这些生活在我们社会之外的克隆人。”
王动张了张嘴,接下来是不是该说,所以克隆人是矛盾最集中也最尖锐的地方,而那里一旦进步起来,也最具GE ming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