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房间,中间呈放一张白色大床。浴室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热气从门缝中溢出,白烟在空中飘浮。
白越坐在中间的大床上,低垂着头。
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依然很不舒服。
信息素在体内乱窜。他刚才尝试着想将其压制回去,但堵不如疏,结果反弹的更加严重。心跳频率完全超过了正常范围,隐隐传来刺痛。
他手抚上额头,揉了揉眉心。
被莫名其妙带来这么个地方。那名上班族似乎对这边很熟悉,在小巷里七拐八弯,就找到了一家小旅馆。
但其目的,恐怕并不是单纯的帮忙。
只是,他现在确实需要这么一个隐蔽的空间。
这时,浴室水声停了,门被打开。那个上班族已经脱了衣服,腰间缠着浴巾,腹部是松垮的赘肉。
男子戴上眼镜,看见乖乖坐在床上的少年,露出满意的笑容。
万万没有想到,这偶然一次外出,竟能在公车上钓到这么一枚极品。
上班族并没有同其他“猎人”一般,找到猎物就心急火燎地扑上去。他更享受前戏所带来的快感。
无论这个孩子是顺从亦或是反抗、都会别有一番滋味。
眼镜男走到桌旁,拿起水壶倒了一杯热水,又走近学生,将水杯给递了过去。
“现在好点了吗。”
白越抬起眼皮,看向这个只缠了一条浴巾的男子。
由于外貌的缘故,从小到大也不是没遇见过这样的骚扰,但他当时上下学都跟尚宇飞在一起。
尚宇飞从小就又凶又狠,就算大人也不放在眼里。所以那些家伙没有一个得逞。而长大之后,他自己学会了分辨,每每化险为夷。
像今天这样被轻易带进了旅馆,还是第一次。
眼镜男被对方轻扫一眼,心脏便如小虫撕咬一般痒得不行。他把水放回桌上,双手放上腰间的浴巾,想要解开。
眼镜之后,是掩不住的色/欲熏心。
“既然你好一点了,咱们就直接开始正题吧。”眼镜男嘿嘿一笑,表情再不复起初的纯良。他见灰发少年稍微动弹了一下,似想躲避,不禁笑得更欢。
“害怕了?是第一次吧。放心,叔叔我会让你舒服的。”
白越一言不发。
在进入这个房间以后,他曾尝试释放信息素。但不知是否方才压制得太狠,信息素逆转倒流,死死堵在了心脏之中。
“咚咚。”
“咚。”
这一回,心跳的速度逐渐变缓,愈来愈慢,几欲停止。白越抬起手,再次抓住胸前的衣襟。
“怎么?胸口不舒服?”眼镜男脸上的欲望已丝毫不加掩饰,伸出手,“来,我帮你。”
白越:“……”
没有声音了。
他抬起头,浅灰色的眼眸正视着对方的脸庞。表情不同往常,没有一丝笑容。就像一块人工雕琢的冰块。
眼镜男手一顿。
刚才他完全沉浸在了这名少年的美貌之中,直到现在,和对方视线对上,才觉察到了一丝违和。然而也仅仅是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啪!
像是一条紧绷的线被生生扯断,刹那间,那些被死死压抑住的、无穷无尽的信息素瞬间爆发开来——充斥了整个房间!
眼镜男只觉头顶有一股大力袭来,没能做出任何抵抗,身子便嘭地往下一摔,压倒在了地上。他四肢张开瘫在那里,如同一只苟延残喘的青蛙。
眼镜男完全懵了。自己虽然有“狩猎”的兴趣,但在表面上,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每天过着平淡无奇的日子,压根没有用信息素与alpha对峙的时候。
他的信息素,只有在找到猎物标记对方时才会使用。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原以为自己找到了极品,可这个极品竟然是一名alpha?
心中虽然震惊,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上班族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喉咙像是被攥住了一般,无法呼吸,无法开口。只能绝望地仰头,希望对方能放他一马。
那名灰发少年动也未动,依然坐在床上。只不过,两人却是地位翻转。
几分钟前,眼镜男还站着,沾沾自喜打量今天的猎物。而现在,他却被死死扣在了地上,对方甚至都没碰他一下,就压得他无法翻身。
浅灰色的眼眸俯视着他。
眼镜男浑身颤抖。他的基因等级只有c级,而眼前的这名少年,恐怕至少都有a!
看来,自己这回是撞到铁板子上了。
这是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想法。他没能支撑多久,眼白一翻,就这么生生晕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白越终于控制住了信息素,将其一点儿一点儿收回体内。
他的信息素十分暴躁,像是一只庞大而不受人控制的凶兽,完全不听他话。只顾撒野一般到处乱窜,他费了很大功夫,才将其压制住。
而要完全控制,不知还要等上多长时间。
这一点,也与课本上的知识不同。对于即将迈入成年的青少年而言,信息素是一种陌生的存在。所以一开始感到违和、控制不住也十分正常。
但课本里完全没有提及,它会这么凶暴。
虽然现在暂时将其压抑回了体内,但不能说是完全掌控。
地上的眼镜男依然在以一种滑稽的姿势趴在地上,白越毫不关心地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他捡起落在地上背包,从里边拿出今天刚下发的通知书。里边是几张硬质白纸。而第一页,就写明了他的基因等级。
【姓名:白越
性别:alpha
基因等级:s+】
果然。
课上没有看错,检测出来的结果的确是s+。
他原以为是检测结果出了错,可刚才那么轻而易举就压制了男人。倒让这个结果可信度上升了不少。
如果这是真的,之后的生活或许无法再像现在这般平静。
因为这个事实,要远比他从omega分化成了alpha要来的劲爆。
一旦有人因为这件事找来,那么性别变化或许也隐瞒不了太久。
白越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放回通知书,拎起背包朝门外走去。手刚抚上把手,却突然停住。
转回头,看向仍瘫在地上的眼镜男。对方四肢着地,眼镜歪向了一侧,十分狼狈。
白越又走了回去,捡起眼镜男放在窗台的公文包,从里边找到手机。接着用男子的指纹解锁。
他对准半身赤/裸的男子,接连拍了好几张照片。把脸庞连带全身给清晰照了进去,准备群发给这人的亲戚同事。
可就在选择照片时,却发现相册里藏了许多不堪入目的照片。
这个人,诱拐未成年人来宾馆不是第一次。
白越眉头微蹙,看向身下的眼镜男。
即便给这人的亲人同事群发照片,也不过是让这人丢面子而已。
所以,现在所能做的、应该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十几分钟后,眼镜男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瞧见自己被几个身着警服的男人团团围住。
他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全身心还沉浸在恐惧之中,看见帝国警察,当即如同见了亲人一般,痛哭流涕:“你们听我说,有个alpha想要杀我——”
可半句话没出口,他就听见咔擦一声,自己的手腕被拷住了。
警察手里拿着他的手机,铁面无私:“我是洛城公安局第一大队刑警,现以‘猥亵未成年人’的罪名予以逮捕,证据确凿。”
冰凉的触感自腕部传递而来,眼镜男原地愣住。
警察嘴角勾起一丝笑:“有什么话,就去局里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