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莫乃御天武尊,赐福此岸,强大的万能武神。
无论是随和也好,冷冽也罢,甚至是暴躁,都是伟大的神明,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因为,他身上溢出的神性,无时无刻的在提醒周围的人,这一位,是存粹而高贵的神明。
建御雷神所向往的,正是这样的司莫。
可此刻,司莫的气质却完全转变了,不再纯粹,不再高贵,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半点神性可言。
如果不是亲身体验过,都要让建御雷神怀疑,眼前的这一位,从来都不是神明,而是货真价实的鬼神。
司莫,已经没有半点神明的姿态。
"御天,冷静下来,理器和渊器她们···,事后我会帮你找到的,如果真的出了意外,我也会帮你追查,无论凶手是谁,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建御雷神的身躯微微颤抖,是紧张,还是害怕?
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不想看到这样的你,这姿态,根本不是御天武尊!
当下,除了动手外,他能作的就只有安抚了。
可这句话,对司莫来说,无疑是一把锋利的长剑,直刺内心的软肋。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理子和渊叶是不会有事情的!不可能有事情的!"
疯狂的喊出这样的话,司莫的身体随着一起发生变化。
白皙细嫩的皮肤,迅速转变成青黑色,修长的五指长出利爪,整齐的牙齿变得尖锐,额头上微微隆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出。
下一刻,原本从胸口爆发的火焰,蓦然变得青蓝,散出幽冷的气息。
然后,司莫头上长出了一对漆黑的犄角。
于此,属于神明的一面彻底隐蔽,展露出截然相反姿态。
那是······
"御天变成了······鬼!?"
建御雷神瞪大了双眸,满是不可置信。
与神明一样,是属于彼岸的强大生灵,甚至其伟力丝毫不逊色神明,本质上相像,实际上完全向对立的存在。
倒不是说'鬼';不可能成神,因为亦有'鬼神';一说。
更何况在日本,这个神怪概念模糊的文化。
鬼与神,从古至今都是紧密相连的,可'鬼';的本性,是残暴,是疯狂,是傲慢,但绝不高贵。
"拥有高贵神性的御天,绝对不可能是'鬼';!也就是说,御天是现在变成'鬼';的?"
但这可能吗?
完全转变了物种啊!
就像人类,突然有一天变成了其他动物。
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建御雷神不接受。
当然,这是建御雷神的看法。
放在司莫身上,便很正常了。
理子、渊叶、艾斯特,是司莫在这个世界中最为重要的人。
如果像毘沙门天神堕时,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甚至是藏于更深处的术士,以司莫掌握的情报,要找到也不是没有办法,一切都能预料得到,那倒罢了。
可现在面对,却是未知,别说掌控局面,就连想找到理子与渊叶,都没有任何线索。
重要的人遇到了未知的危险,生死不明,变得疯狂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在渊叶鬼化时,司莫以天赋·创造完全解析了'鬼族';的存在,无论是精神思维,还是身体构造,甚至是独特的鬼气,其概念都被解析。
而此刻,司莫心中那为了少女们,不顾一切的疯狂,正与'鬼族';的存在契合。
同时,与'神明';背道而驰。
这样一来,司莫便会下意识的发动天赋·创造,由神明转变成鬼族,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那么,变成了'鬼';的司莫,还会有理智可言么?
不,没有!
"杀戮,毁灭!"
遵从本能,司莫嘶吼出心中所想,声音既像是哭,又像在笑,既像是悲,又像是乐。
无论的表情、声音、气质,都变得如'鬼';一般疯狂。
下一瞬间,蓝色的火焰散去,显露出黑底红纹的巨大焰牙,仿佛一对钢铁羽翼张开,表面上反射着光芒,其形狰狞而邪恶。
随着心中的变化,作为精神力的具现化的焰牙,亦改变了形态。
这一下,建御雷神也不得不重视了。
毕竟,司莫的强大他是十分清楚的,600年的点点滴滴,每夜都会出现在他梦里,既有惧怕,亦有憧憬。
而此刻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自己还远远没做好准备。
心跳不受控制的疯狂加速。
呼吸变得紊乱,身体在颤抖。
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建御雷神愣住了。
"我这是···在恐惧?"
建御雷神会恐惧?
堂堂'天';之先锋,竟然会对另一个神明感到恐惧?
"不,不对,我不是在恐惧!"建御雷神咬紧了牙:"这是···兴奋?"
是这样吗?
因为要和一直以来想要交手的对象对战了,因此感到兴奋?
很合理,如果是这个借口,他能说服自己。
"但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差别?"他看向了司莫,长久向往的目标。
那神圣、高贵、强大,集武神应有的一切素质的万能神明。
然后,一股奇怪的感觉蓦然而生。
这是对司莫的不满。
"这样的你,不是我的向往,根本就不是一个神明!"
一瞬间,他走出了迷茫。
一切都变得了然了。
"原来,我是在愤怒!"
"对变成了这样的你,而感到愤怒!!!"
自视甚高的他,甚至为了心中对自己的不满,能狠下心来逼迫了自己数百年,其高傲程度,就连大多同为'天';之神的其他同僚都不放在眼中。这样的建御雷神,又怎么能容忍自己憧憬的目标,因为遇到一点挫折,就变得如此失态?
清扫了迷茫,确定了目标。
那么,现在要作什么,就不用再想了。
"我要将你清醒,就算是用暴力的手段!"
建御雷神嘴角勾出自信的弧度。
面对神器不在身边,甚至很有可能,因为鬼化而靠本能战斗的御天,要是在输了,就太丢脸了!
这次事后,可是要好好在御天这混蛋面前炫耀一下啊。
真是想看到御天那时的脸色呢,一定会很精彩吧!
参考种种因素,建御雷神觉得这波稳了。
"——黄器!"
"是!"
好似察觉到了主人的心意,雷龙默契的游动起来,全力释放雷霆。
建御雷神缓缓拔出腰间的神刀:"喂!混蛋御天,这一次,是我的胜利!"